苻弦埋頭處置著公文,語氣平淡。

“不在刑部大牢?那在哪兒?”

素嬈命人去調取案卷,隨口問道,苻弦頓了筆,抬眼看她,“下官告訴你也沒用,除非陛下首肯,否則誰也沒辦法從那地方調出人犯。”

這麼嚴苛?

素嬈在腦海中迅速將各個衙門的情況過了一遍,最後還是沒能想明白。

“究竟何處。”

苻弦慢悠悠往坐正身子,“洗硯臺。”

洗硯臺由陛下直轄,獨立於三省六部二十四司外,是唯一不是個刑司卻設有大牢的地方。

他們是陛下的眼,是陛下的刀。

文武百官,人人談之色變。

若無必要,誰也不想和洗硯臺沾上半點瓜葛,執掌洗硯臺的正使至今無人知道他的相貌。

因為……見過他的人都死了。

“現在知道了,素大人還要去找人嗎?”

苻弦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好似在等著看笑話,素嬈輕飄飄掃了他一眼,“不勞苻大人費心,告辭。”

她懶得寒暄,轉身就走。

到外面時,文書已經將案卷交給了她,薄薄的藍皮卷宗捧在手裡,輕飄飄的,承載著一條又一條的性命。

素嬈不顧身旁的人,直接翻開。

在最上面記載的一系列名字中第一眼就找到那三個字,“素奉延”,她指尖在那在乾透的墨跡上輕撫了下。

好像穿透時空,觸控到那囚牢里人影。

“素大人!”

文書見她半響不動,忍不住輕喚了聲,素嬈回過神,面不改色的繼續往下看,熙康二十五年,盛京發生了一樁命案,當鋪掌櫃一家七口被殺家中。

嫌疑人是他店中夥計。

因夥計不滿掌櫃剋扣工錢動了手,急怒之下殺人,曾有鄰居親眼目睹此事,現場還有那夥計不慎遺落的護身符為證。

人證物證齊全。

縱然那夥計始終拒不認罪,還是被判了斬立決。

後來鄰居犯事入獄,查案時順帶查出了那樁命案的真相,鄰居收到掌櫃堂兄的賄賂,故意指認夥計為其頂罪。

堂兄後來順利接掌了當鋪和祖宅,卻沒按照約定支付酬金,鄰居想要揭發他,卻被告知作偽證也要蹲大牢。

最終無奈放棄此事。

再然後,犯官買通活計的爹孃哥嫂來衙門告狀,狀告刑部尚書素奉延草菅人命,而負責查證的搜檢官也矢口否認護身符這個物證一事,稱是刑部偽造。

眾口一詞。

無從辯駁。

她爹就這樣被下了獄,受了刑……去了半條命,素嬈合上案卷,情緒翻湧難平,後來這犯官因案被抓,詳查時查到了他派人殺人滅口。

再往前一追查。

真相頓現。

這才有了那道時隔十八年的詔雪令!

素嬈將卷宗塞回文書手中,“歸檔吧。”

她精緻往外走,然後牽過拴在府衙外的馬,翻身一躍,朝著洗硯臺衙門的趕去。

洗硯臺的官署在外城的西北角,周圍空無其他。

好像被孤立一般。

衙門外整齊列著兩隊持刀的洗硯衛。

外面太安靜,以至於素嬈剛出現在長街的盡頭,就引起了那些衛兵的注意,直等到她策馬走近,翻身落在府門前時,一眾衛兵才不敢置信的互看了眼。

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居然還有人主動找來洗硯臺的。

有意思。

“你是什麼人?”

洗硯衛循例上前盤問,素嬈將馬拴在旁邊的石墩兒上,回道:“京西南路提刑素嬈,求見貴使。”

“你要見我們指揮使?”

士兵失笑:“素大人,不是卑職多話,您沒來錯地方吧,你可知道洗硯臺是什麼地方。”

“滿朝文武,就沒有上趕著來這兒的。”

“勞請通稟。”

素嬈平靜的與他對視,漸漸的,那人眼中的玩笑斂去,變得凝重,“行吧,煩請大人在此稍後,卑職只去傳個話,見或不見,還得看我們指揮使的意思。”

他說完扭頭進去。

其他洗硯衛面上不顯,實則悄然打量著素嬈,想看看她到底長了多少個膽子,敢來這兒溜達。

他們指揮使公務繁忙,怎麼可能有空見一個提刑官。

眾人心裡嘀咕著。

素嬈也是過來試試,所以很坦然,站在那兒任由他們打量,過了一刻鐘,那傳話計程車兵出來了,神色古怪,甚是慎重的看著她。

“大人請素提刑入內敘話。”

素嬈略感意外,不是說這洗硯臺很難進嗎?

怎麼答應的這般爽快?

其他人比她更意外,看著素嬈的眼神都變了,充滿了探究,他們指揮使那是個絲毫不講情面的人。

和朝中百官素無往來。

更不要說給誰顏面,便是太子來了,指揮使不願意,他也只能止步於此。

怎麼就對她特殊呢?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等回過神時,人已經跟著進了洗硯臺的衙門。

“素大人見諒,我們指揮使在大牢裡審訊人犯,可能要委屈您了。”

眨眼的功夫,那洗硯衛的態度好轉許多。

素嬈也不端著,和氣應了聲,走進洗硯臺大牢的剎那,她柳眉不禁一蹙。

這牢裡的血腥氣未免太重了些。

男人看到她的反應,會心一笑:“洗硯臺乾的就是這差事,能進到這兒來的人,絕沒有活著出去的機會,所以必須想方設法的把他骨頭碾碎,血液抽乾,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大人,這邊請。”

慘叫聲迴盪在光線昏暗的牢房中,比盛夏的知了還吵人,素嬈除了最初有些反應外,很快恢復如常。

這般淡定倒是讓旁邊留心著她神情的洗硯衛內心暗暗嘖舌。

膽子真大啊。

一路走來,有人被的打的昏死過去,從素嬈身旁拖回牢房。

他一身皮肉血肉翻滾,目光所及之處,骨茬森白。

腳尖擦在地上,拽出兩道極長的血路。

還有旁邊放著的鐵床,倒立的鋼針細密如髮絲,卷著殘留的皮肉,鮮血順著滴落地上,匯成血泊。

幾乎每個地方都是這種場面。

刑罰花樣百出,慘無人道。

“大人覺得如何?”

洗硯衛故意問道,素嬈神色散漫的四下打量著,聞言一笑了之:“地方夠寬敞,一個大牢比我提刑司衙門都大,實在讓人眼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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