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巖萬壑,峰巒聳翠,孤峰突起。
突起孤峰,宛若一頭兇殘惡狼,隱有吞天之勢。
惡狼山!
“好一處易守難攻的兵家必爭之地。”
站在山腳,鄭直感嘆。
這般陡峭山勢,即便面對萬人圍攻,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有此根據,難怪惡狼山匪眾能在天海郡作威作福多年。
鄭直正想上山,突然聽到什麼,轉而望去。
只見數百匪徒,正在追殺一群白甲殘兵。
匪徒以一名刀疤男子為首,氣焰囂張。
白甲兵貌似群龍無首,數量雖有五百之眾,卻個個膽裂魂飛、驚恐萬狀。
面對匪眾追殺,他們竟無一人抵抗。
見此一幕,鄭直搖頭。
這種軍心渙散的敗兵,縱然佔據數量優勢,也難堪大用。
“天海軍的雜碎們,有種別跑。”
刀疤男子大笑,追上數名殘兵,一刀斬出,將其殺死。
鄭直認出此人,惡狼山八當家,何鷹。
“何鷹!”
鄭直雙眸殺意吞吐。
惡狼山的土匪,都該死。
很快,何鷹帶領的土匪,已經追上殘兵,並將其包圍。
一百多人包圍五百人,這一幕何其搞笑。
“殺,一個不留!”
何鷹下令。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殘忍笑容。
眾匪大笑,就欲群其殺出。
天海軍計程車兵們個個亡魂大冒,面如死灰。
“咻!”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劍光破空而來。
囂張的何鷹面色一變。
可還未待他反應過來,視線已是天昏地暗,一顆人頭滾落在地。
八當家何鷹,卒!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前一刻還得意無比的眾匪臉色大變。
軍心渙散的眾兵目光一亮,猶如絕望之中的人看見希望曙光。
只見,一名少年,緩步走來。
一襲白衣,手持三尺青鋒。
血色劍鋒處,鮮血滴落。
顯然,斬殺何鷹,出自他之手。
“還愣著做什麼?何鷹已死,你們五百之眾,還懼一幫土匪?”
鄭直暴喝一聲。
眾兵微楞,下一刻,回過神來的他們臉上再度出現戰意,紛紛朝匪眾殺去。
匪首已死,眾匪本就心驚膽戰,天海軍殺來,他們哪還有心思抵抗,轉頭就跑。
不過,他們哪跑得過訓練有素的天海士兵,很快就被追上,被趕盡殺絕。
“果然,失去匪首,也就是一幫烏合之眾。”
見此一幕,鄭直心中大定。
“噠噠噠!”
就在這時,耳旁突然傳出刺耳的馬蹄之聲。
密密麻麻的白袍甲士,突然而至。
為首者,是一名身披白甲、手持長戟的男人。
他騎著白色駿馬,英姿勃發。
“參見鍾將軍!”
數百殘兵見到男人,紛紛跪地。
“怎麼回事?”
看了一眼滿地匪屍,騎馬將軍質問。
一名殘兵走出,彙報道:“田馗將軍攻山失利,被暴匪偷襲至死,我等兵敗被何鷹追殺,好在這位公子出手相救。”
眾兵看向鄭直的眼神,充滿感激。
白袍將軍聞言,看向鄭直:“是乃鍾離秋,你是何人?”
鍾離秋,天海郡第一大將。
地位不在天海巡撫羅雷之下,掌管天海郡上萬精銳。
“同道之人。”
鄭直微微一笑,與鍾離秋那凌厲如劍的眼神對視。
鍾離秋皺眉。
他是軍中之將,並未見過鄭直。
但簡單解除,已見眼前少年不凡。
“我跟惡狼山有仇,想滅了它。”
這一次,鄭直率先開口,指了指惡狼山:“我妹妹在山上。”
“就你一人?”
鍾離秋驚訝。
鄭直微微一笑:“一人一劍。”
“惡狼山山勢險峻,我們五千精銳尚且無功,你一個人,也敢揚言滅惡狼山?”
不待鍾離秋出言,身旁一名將領嗤之以鼻。
“成功與否,也得先試過才知道,你說呢?”
鄭直看了一眼那將領,道。
“王奔,住嘴!”
那將領還想說什麼,卻被鍾離秋呵斥打斷。
鍾離秋道:“小兄弟勇氣可嘉,值得欽佩,可一人之力終歸有限。”
“實不相瞞,本將奉郡主之令剿匪,如今已一月有餘,可連惡狼山第一道關卡都未曾突破。”
“什麼原因?”
鄭直問。
鍾離秋道:“第一層關卡,通山之路僅有一條,暴匪佔據有利位置,在上面佈置了一個炮陣,足足有一百零八門玄火炮。”
“除此之外,在道路一些陰暗之處,還布有數十個暗壘,陷阱無數。”
聞言,鄭直挑眉。
玄火炮,這種軍事武器他有所耳聞,其炮火之力,可殺真玄境!
沉吟片刻,鄭直道:“合作?”
“怎麼合作?”
鍾離秋來了興趣。
“若我能將炮陣搗毀,你能攻至山頂?”
鄭直問道。
“若無炮陣,本將親自領兵,剿滅匪巢輕而易舉。”
鍾離秋自信滿滿。
說話間,他周身玄氣湧動,爆發出空幽境威壓。
這是真正的空幽境!
片刻後,他又搖頭:“這是不可能的,炮陣由二當家楊雄親自坐鎮,此人是一名半步空幽強者。”
一百零八座黑火炮,再加上一名半步空幽強者坐鎮。
這般陣容,即便是鍾離秋,也不敢貿然闖入。
眼前少年確實不凡,但鍾離秋並不認為他可以做到。
“那是我的事。”
鄭直道:“炮陣交給我,楊雄也交給我,半個時辰之後,你率大軍攻山,可有問題?”
“這……”
鍾離秋猶豫不決。
“堂堂天海郡第一大將,就這點膽量?”
鄭直皺眉。
很簡單的激將法。
但卻出奇的有效。
鍾離秋明顯被激到了。
這一點,從他變換的臉色,就能看出。
“炮火為號,我們山頂見。”
說完,鄭直已經上了山。
“鍾將軍,此人真的可信?”
先前懟鄭直的那名將領湊到鍾離秋身旁,低聲道。
鍾離秋凌厲目光凝視少年背影:“拭目以待。”
鄭直很快摸上了山。
途中遇見巡邏的匪徒,直接一劍斬殺。
他的劍,很快。
一般真玄境都能直接秒殺,別說這種玄氣境都沒達到的土匪了。
一處處暗壘,被鄭直無聲攻破。
許多暴匪還未反應過來,已經斃命。
很快,他就來到一塊視野開闊之地。
入目,一馬平川,山路寬廣,入山之路僅此一條。
而千米之處,有一座山丘高地,上面聚集著近千土匪,還有密密麻麻的炮孔。
“還真是易守難攻呢……”
看了一眼遠方炮陣,鄭直輕聲呢喃。
他終於知道鍾離秋的五千精銳,為何圍山一個月都徒勞無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