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哥哥，我們重新開始，好麼？”
玉手捏著裙角，慕容雪開口。
那如琉璃般的雙眸凝視鄭直，我見猶憐。
但鄭直在面對這道楚楚可憐的眼神時，卻依舊冷漠，沒有一絲波動。
他已經被狠狠傷過一次，今生，也不會再有第二次。
“破碎的鏡子，還能重圓麼？”
鄭直反問。
頓了頓，他繼續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倆，挺般配的……”
聞言，慕容雪嬌軀微顫，貝齒緊咬。
旋即，她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說完，她已轉身，欲行離去。
然而，就在她轉身之際，一道聲音傳來。
“等等。”
慕容雪玉足微頓，猛然轉身。
俏臉落寞一掃而空，喜上眉梢：“直哥哥，我就知道……”
可她話還未盡，就已被鄭直打斷。
“斬不斷，理還亂。”
鄭直搖頭一笑：“你有你的選擇，慕容雪，我不恨你了。”
此刻，他似是想通，腦子前所未有的冷靜。
“本來搞定鄭家之後，想去城主府找你的，既然來了，今日便徹底了結這段孽緣吧！”
說著，鄭直抓住自己衣角，猛的一扯，撕下一塊布。
接著，他又咬破手指，在布上寫了起來。
龍飛鳳舞，不多時，一封血書完成。
血書開頭，赫然是“和離”二字。
“直哥哥，你…你……要休我？”
慕容雪俏臉煞白。
“不是休書，是和離！”
鄭直認真道：“正如六叔所言，自古婚嫁，門當戶對。”
“你是九天之鳳，而我不過爛泥一攤，我配不上你。”
“這些年來，我不曾碰你，你還是處子之身，和離，不會影響你的名聲，我們和平分手。”
說著，鄭直深吸一口氣，看向慕容雪：“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曾是彼此間最親密的人，深深愛過，我希望，就算沒有了愛，也不要生恨。”
言畢，鄭直屈指一彈，手中和離書便飄至慕容雪面前。
“鄭直，小姐為了你可是……”
慕容六滿臉憤怒。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慕容雪打斷。
“我們走吧！”
慕容雪默默收起和離書，轉身離去。
“小姐，你為何不把真相告訴他？”
離開小巷，慕容六忍不住道：“若他知道真相，一定會原諒你的。”
“不重要了。”
慕容雪神色黯然：“破碎的鏡子，就算強行拼湊在一起，裂痕也不會消失的。”
說著，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和離書。
掌心玄氣湧動，和離書化為灰燼。
慕容雪二人離開後，偏僻小巷只剩鄭直一人。
“原來，我也會流淚麼？”
鄭直伸手抹去臉上淚痕，苦澀一笑。
他已經有十幾年不曾掉過眼淚了。
抬頭，望向明媚的天空，輕嘆。
這是他現在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不然怎麼辦？
殺了慕容雪？
捫心自問，他做不到。
青梅竹馬，要說一點感情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背叛，只是零次與無數次。
不管慕容雪如何解釋，他都不可能原諒對方，更不可能重歸於好。
輕輕搖頭，鄭直朝著朝著鄭府奔去。
生活，還要繼續。
家中，還有妹妹在等待自己。
鄭府！
偌大府邸，一片狼藉，略顯蕭條。
鄭玄通一死，鄭家高層全部隕落，這個家族，已然名存實亡。
剩下的一些人聽到風聲，自然大難臨頭各自飛。
臨走之前，還不忘將家族一些值錢的物件搬走……
鄭直沒有理會這些，大步來到自己私宅。
看著禁閉的大門，鄭直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推門而入。
“青兒，哥回來……”
門開，鄭直的聲音卻截然而止。
笑容頃刻消散，轉而陰沉如霜。
入目，私宅內一片狼藉，院落盆栽都被打破。
“青兒！”
大喊一聲，鄭直奔向妹妹所住房間。
房間凌亂不堪，顯然被人闖入破壞過，而鄭青青，早已不見蹤影。
“誰，究竟是誰？”
鄭直此刻臉色，只能用猙獰形容。
周身，森然寒氣破體而出，整個房間都蒙上一層寒霜。
殺氣騰騰的他來到鄭家大廳。
恰巧碰到一名鄭家執事帶著兩名家僕正在搬東西。
“鄭直？”
見到鄭直，那名執事臉色大變。
沒有猶豫，轉身就跑。
沒跑幾步，他就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低頭一看，腳下地板已凝凍成冰，他的雙腳，同樣被死死凍住。
“少…少主，別殺我。”
執事滿臉恐懼，身子抖如篩糠。
另外兩名家僕見此，丟下東西就跑。
鄭直神色冷漠，袖袍一揮。
半空突然寒氣凝聚，兩根冰錐憑空而聚，兩名家僕直接被洞穿。
如此凌厲手段，那名執事恐懼更甚。
這時，鄭直開口：“我問，你答，若我不滿意，死！”
執事瘋狂點頭。
“我妹妹呢？”
鄭直問。
“您的私宅，我們不敢闖。”
執事連忙道：“不過，半個時辰前，惡狼山的人來過。”
鄭家執事道。
“你確定？”
鄭直眸露殺機，一根冰刺憑空凝聚，抵住執事眉心，
“少主饒命，我不敢騙您。”
執事瞳孔猛縮，連忙道：“是九當家宋虎帶隊。”
“宋虎，惡狼山！”
鄭直臉色猙獰，殺意如劍。
片刻之後，他轉身離開。
那懸浮在執事眉心的冰刺緩緩融化，地面的寒冰隨之融化。
那執事軟癱在地，大口喘著氣，臉色煞白。
鬼門關前走一遭，足以讓他銘記終生……
離開鄭家，鄭直臉色陰沉的可怕。
不過，他並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
惡狼山，有數千匪眾。
僅憑他一己之力，就算這些匪徒站著不動讓他殺，也殺不過來。
更何況，那惡狼山大當家，還是一名空幽強者！
他需要找幫手！
三大家主？
這般念頭只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逝。
這幾個傢伙，無利不起早。
之所以助他滅鄭家，鄭直的震懾和三人對鄭玄通的怨念只是一小部分原因，主要還是因為利益。
而且，還是在絕對優勢，穩操勝券的情況下才出手。
靠他們剿匪？顯然不現實。
畢竟，惡狼山，不是三大家族可以抗衡的，聯手也不行。
一念至此，鄭直心中有些煩躁。
終歸，還是勢單力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