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足夠令人感到驚奇啊,足夠驚豔啊,失去了大半身體的失落者竟然能以如此強壯、如此完美的姿態獲得徹底的重生。不,不只是重生,還是進化。老師的研究果然很奇妙,具備生物學藝術的美麗。”沙蒙不自覺地感慨著。

他並未有所恐懼,或許,在他徹底變成“異能者”之後,那種蘊藏於他內心深處的、極致的癲狂便取代了屬於他的一切情感,讓他失去了對陌生的、奇幻的、詭異的甚至是暗淡事物的全部恐懼感和慌亂感。

吼!

亞託發出了一聲屬於怪物的吼叫。

夾雜著魔源力帶來的氣流,他猛地從手推車上躍起,跌跌撞撞地在地面上“舞蹈”了一段後,他大口喘著粗氣,張開那雙黑色的宛若巨大鳥類怪獸的翅膀,撲騰著,並用散發著紫色光芒的雙眼謹慎地盯著前方。

“應該是徹底成功了吧?沙蒙?”伊凡特強行壓抑著內心的狂喜,勉強保持面部表情的平靜,注視著亞託,問道沙蒙。

“當然啊,當然啊,殿下,他真的很強壯,很偉大……很成功。就是不知道他與‘西奈斯’相比,誰的力量更強大一些。上次在處決卡莎依娃後,亞託短暫甦醒的時候,他就與‘西奈斯’進行過短暫的交手。不過那次,”沙蒙的聲音逐漸變得有些沙啞,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主要是賦予他的哥哥亞倫一些勇氣,讓他得以迸發出力量。現在,兩隻怪物、兩頭野獸,究竟能碰撞出怎麼樣的火花呢?真的很令人期待呢。”

“別。”伊凡特用最為簡短的句子命令道。

緊跟著,他上前兩步,踏著佈滿混濁汙垢的地面,用欽佩的目光望著向後微微退去,離奇地呈現保護姿態的亞託。

“亞託,你應該從痛苦、折磨的夢境中徹底甦醒了吧。現在的你,重新擁有了完整的心臟後,應該不會感覺到一絲一毫的迷惑感,或是那種不真實的感覺了吧。”

伊凡特用關切的語調問道,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招募亞託,而不是採用任何“非凡”的方式去掌控他、操控他。

面對伊凡特釋放的善意,亞託先是呆滯地站立在原地,停下了一切動作。

旋即,他迅速揮舞著翅膀手臂,以一種艱難的,有些滑稽的方式掀開了覆蓋在臉上的全部絨毛,露出了那張除了紫色雙眼外的,肉色的,十分標緻面容。

他那隱藏著狼類動物獠牙的嘴巴翕動,但並未發出一點聲音。

努力嘗試了幾次後,他有些驚詫地“撫摸”了一番自己的喉嚨,感到難以忍受的刺痛後,他還是選擇點了點頭,認可伊凡特的關切。

“我也有過這種感覺。記得新元歷507年那會兒,我才五歲,就跟著父親前往日涅茨克北部的俄伊鎮視察軍事。你應該不太清楚,我們皇室,魯裡克家族的男人有四分之一的機率會從造物主那裡得到抵抗無心人‘病毒’的能力。

但那會兒我還小,而且我的父親並未擁有這項能力。所以,我們都全副武裝,像是第三紀元時期的克魯斯德騎士那樣前往城市。但不巧的是,當天我們就遇到了一波‘無心人浪潮’。”

“現在你們很少會見到那種無心人聚集,尋找人類城市進攻,索取食物的情形了。畢竟帝國的秩序在逐步恢復,加上失落者和我們的‘異能者’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指引無心人自取滅亡。而且,帝國對病毒的研究並未停歇,至少一般的防禦藥物都能做到在大城市中普及,所以,我們正處於‘最好的時代’。我說得有點多了,轉回正題吧,亞託。”伊凡特下意識地撓了撓腦袋,繼續說道:

“那天無心人帶來了許多瀰漫於空中的病毒,包括灼液,讓天空變成了血紅色的一片。你知道的,除了蘇格拉外,帝國的任何城市都不會設定穹頂防備病毒,那太保守了。所以,當晚我就被病毒感染,渾身發燙,意識模糊。那會兒,我感覺整個世界都處於一種虛無縹緲的境地,那麼的不真實,就像身處夢境中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約是一個月,或許是一週。我在迷迷糊糊,一片混亂中聽到了教堂的鐘聲,感覺熾熱的身體逐漸平靜了下來。

後來我才發現,我的父親當時只是把我用一臺老舊的蒸汽汽車送到了日涅茨克邊緣的村莊,並未令醫生救治我,也沒有下令緊急製作藥劑來緩解病毒。”

“我可是在只有一個老頭和老婦人做傭人的情況下沉睡了將近半個月。那個村子遠離城市,物資短缺,甚至經常有失落者前來‘借宿’。但即便如此,我還是覺醒了體內的用於抵抗病毒的基因,活了下來。”

“所以啊,擁有超越常人的智慧、觀察力,還有身體素質的我才是帝國皇位的唯一人選。我那兩個弟弟該死,而亞託,你的哥哥幫助了我很多,現在,他已經徹底幫我掃清了奪取皇位的阻礙。”伊凡特說著,當著亞託的面,握著腰間的“帝國核心”手槍,來回踱步道:

“而你,亞託,還是幫助我打擊了恢復帝國秩序最大的威脅——都城蘇格拉,使得他們的戰略徹底往保守方向邁進。就像一臺加速下坡的‘卡馳’牌汽車一樣,在無回頭的可能。”

“‘拉萊耶的夢境’,‘血夜儀式’,這些非凡的儀式本身就與蒸汽和科技背道而馳。而且,以消滅數百萬人的代價換取一場集體的幻覺,說好聽點叫‘夢境’,這本身就無異於無差別的殺戮行為。”

“所以,帝國不可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任何有良知的人類都不會放任他們的行動發展。

所以,我已經想辦法取得了三枚用於開啟神秘領域的紋章,並且我們已經擁有了吟誦‘迷惘的歌聲’的少女伊娜。

沙蒙,她已經徹底恢復了意識,能夠完整吟誦樂曲了,對吧?”伊凡特轉頭問道沙蒙。

“嗯,沒錯。”沙蒙頷首道,用淡綠色的雙眸先是瞟了亞託一眼,隨即恭敬地看向了伊凡特,欠身說道:

“伊娜現在很健康,很清醒,甚至能記得沉睡之前的一點往事。在談到阻止一場可能的殺戮儀式時,她很真摯地答應了幫助我們。昨天,我有幸真正聆聽了屬於‘迷惘的歌聲’的一小段清唱,那種感覺難以用語言形容。只能說,如果我不是異能者的話,恐怕我會立即用軍刀插入自己的喉嚨,結束自己短暫、悲慘、痛苦、迷茫的生命。”

“所以說,亞託。”伊凡特又將視線轉回了變成怪物的亞託身上,飽含深情地說道:

“你啟動‘天罰之火’幫助了帝國,那麼你就自動成了人類陣營的‘異能者’。

而且,帝國賦予了你新的生命,雖然你可能要帶著這副怪物般的龐大身軀直到戰爭結束了。但我能保證,你,還有你的哥哥,也就是我的老師亞倫,可以在戰後去往帝國的任何一處,過上任何你們期盼的生活。”

“你們固然可以繼續留在帝國高層,你的哥哥可以繼續擔任帝國首相,你也可以擔任曙光位階的任何軍隊職務,幫助帝國走向更強盛繁榮的境地。當然……”

伊凡特半紫色的雙眸中透露出一股陶醉的神色,說著,他張開雙臂,正對天花板,像是在擁抱某種神聖的產物。

緊閉雙眼,仿若在聆聽者什麼,感受著什麼之後,他才將雙臂放下,用柔和的目光盯著亞託,輕柔地說道:

“如果你嚮往自然的田野風光的話,帝國將會贈予你海邊別墅,田間木屋,或者是一片金色的麥田,讓你們盡情地享受。當然,戰後,你們一定會見到一個繁榮的、勃勃生機的國度。我會將電力推廣到帝國的每一個角落,將軍事科技逐漸發展為民用。”

“到時候,夜晚將不再會漫長,我們不依靠月光或是繁星,也能燈火通明,享受夜間生活。沒有孩子將會遭到不公平的對待,他們都會感到幸福。

如果可能的話,人類、異能者和失落者間將不再會有任何差別,沒有人歧視,沒有人被歧視,我們都是生活在繁榮國度的平等的人。”

“所以亞託,幫助我吧,幫我對付阻礙帝國恢復秩序的正位樞機,幫我定點清除那些偷襲帝國軍隊的失落者吧。教會註定會滅亡,雙頭鷹註定會重新翱翔於湛藍的天空,你我,註定會搶在蘇格拉城市前開啟神明領域,獲取‘械元之女’那顆千年都不會能源枯竭的機械心臟。”

伊凡特深情地講演著,伸出雙臂,敞開懷抱,緩慢朝向身軀龐大的亞託方向走去。

碩大的體型差異下,伊凡特像是那隻無所畏懼、愚蠢至極的小貓,正毫不猶豫地撲向龐大的老虎懷中。

果然,現實並不是童話,也不是小說,當伊凡特行走至與亞託只有三四米的距離時,一根憑空產生的,漆黑的,宛若鱷魚尾巴般的寬大觸手迅速從亞託的身後竄出,向著伊凡特的喉嚨處衝去!

嗖!

觸手劃破空氣,發出了凌厲的氣流切割聲響。

但弔詭的是,觸手並未徑直貫穿皇太子看似柔弱的喉嚨,反而在距離喉嚨不足兩公分的位置處霍然停了下來。

緊跟著,亞託的喉嚨中發出了一陣嘶啞的、愉悅的,接連不斷地夾雜著些許可怖氛圍的笑聲。

兩三秒後,亞託收回了觸手,將翅膀收起,竟然單膝跪地,低著頭顱,喉嚨中發出了屬於人類的聲音:

“殿下……我……願意……跟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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