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該死!不好!”萊特內心暗自咒罵一聲。

雖說經過了亞託在蘇格拉地下那次透過徹底引出紅色魔源力的“補充”儀式,以及幾次與無心人和失落者的戰鬥後,他的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幅度的增強。

並且自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就“天生”具備無與倫比的精神力量和細緻入微的觀察能力。

但隨著他用盡全身肌肉力量控制身體向後躲閃之下,那隻純黑色的拳頭所採用的“上勾拳”招式還是不偏不倚地擊中了他的胸口。

“咚!”

拳頭與萊特的胸口接觸後,竟然發出了沉悶的肉體與金屬碰撞的聲音。

那個拳頭所屬的人影原本以為憑藉自己用盡全力的一擊,不說能夠擊倒萊特,至少也得讓他感覺到痛苦之後灰溜溜地逃走。

但現實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萊特的純黑雙眸只是短暫地處於了驚訝錯亂而帶來的失焦狀態,兩三秒後,萊特沒有顧得上胸口因衝擊造成的火辣辣的感覺。

他竟然伸出了同樣佩戴著黑色戰術手套的右手,一把捏住朝他襲擊而來的拳頭,用力拿捏著。

緊跟著,他迅速將左手伸入腰間的槍套中,以在切卡夫斯克軍團訓練所射擊練習場時專門練習的,屬於槍械課程之一的“快速拔槍”動作,將“狂熊牌”手槍掏出,徑直抵在了人影的腦門之上。

“別開槍,先生......,不,閣下,不不不,同志。別開槍,我也是營地中的軍團之人。”那人影求饒道。

“你是誰?為什麼要襲擊我?是因為這個女人嗎?我勸你最好把面罩摘了說實話。雖然護衛隊的宗旨要求我們保護人類,不過我這把槍可是屠戮過不少無心人和失落者的,你不想我把你當成失落者來處理吧?”萊特憤怒地說道。

他的心中莫名湧起一股難以壓制下去的暴躁情感,雖說這一個多月以來他遇到過【引誘者】亞託、【幻形者】卡亞斯、【影者】喬因等失落者,並與之作戰取得勝利。

但大多數的戰鬥都是被迫的,甚至是在紅色魔源力的觸動下處於半昏迷狀態展開的攻擊。

但輪到他意識清醒地面對襲擊他的人類時,他竟然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理智和果決,沒有絲毫猶豫,當“狂熊牌”手槍壓制在襲擊之人的腦門之時,他已然取得了這場小型戰鬥的絕對壓制權。

“我……我沒有姓名,您知道的,帝國僱傭的軍團編外人員有的只有代號,沒有姓名。我的代號是CK-0517。我是來追那個女人的,就是你身後那個長著金色頭髮的女人。她是我們長官點名抓捕的人。聽說是與沉寂高地遺蹟有關的女人。”“CK-0517”用哀求的語調說著。

緊跟著,他將一身純黑色戰鬥制服最上方的黑色面罩摘下,露出了他那張醜陋的,不具備任何觀賞性質的面容。

那是一張佈滿了疤痕、斑點和痘印的臉頰。

在萊特看來,似乎那人小時候生過一場滿臉長斑的傳染病,病好之後又經歷了無數場戰鬥,留下了或槍擊而成,或鋒利物劃過而成的疤痕。

並且在部分嶄新的疤痕和痘印處還泛著些許混濁白色的汙點,還有一些猩紅的液體正在微微向外滲出,甚至發散著令人作嘔的,類似汗液、嘔吐物和腐爛動物軀體混合而成的氣味。

他的頭顱上半部分異常的方正,像是經常佩戴某種正方形的頭盔導致顱骨受到擠壓變形後的產物,而他的下巴又異常的尖銳,似乎經過了多次戰鬥之後的修復手術而造成的結果。

但總體來看,如果沒有黑色面罩遮掩的話,任誰也無法看出,他竟然長著一張大體呈現三角形的臉!

“莫洛斯,編外人員存在擁有代號,沒有姓名的情況嗎?”萊特不想直視這張“慘絕人寰”的臉,轉頭問道莫洛斯。

畢竟對於“戰場巡查員”這個偏文職身份的莫洛斯來說,他的知識儲備顯然要優於小隊中的其他三人。

“沒錯,確實存在這一現象。廢土中的軍團有時會招收一些戰鬥經驗不足,戰鬥能力低下,並且不屬於異能者範疇的人類作為兵源補充。畢竟能成為編外人員的,多數也並不想進入城市工廠中工作,或者多半沒有這些技能。不過萊特,你應該問問他這個女人更多的資訊。”莫洛斯的注意力明顯放在了這個一頭棕色長髮,渾身佈滿血汙的女人身上。

“對。女人。從口音來看,她的帝國語要比你我純正許多,我想她的身份也具備一定的獨特性,我想你應該對我說實話。還有,後面藏匿的你的兩個同伴也該現身了吧,如果他們要逃跑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萊特惡狠狠的威脅道。

對於毫不具備同情心的,隨意傷害玩弄同類之人,萊特的內心存在一種天然的厭惡。

這並不是聖母情緒,而是單純地為了不受到瀰漫於空氣中、水源中和陸地各個角落的無心人病毒潛移默化的入侵精神而需要保持的習慣。

一旦人類忘記了屬於人類的一切優秀的情感,那麼他一定會陷入精神的崩潰,最後變得貪婪、暴怒和血腥,成為瘋子,或者成為無心人的存在。

這也是蘇格拉護衛隊《安全守則》中的一項重要內容。

“好的……先生。”“CK-0517”答應道。

緊跟著,他顫抖著身體微微轉過頭去,朝向還算白淨的平房牆壁後面,用略微尖銳的,已經有些改變常用音調的聲音喊道:

“18,19,快過來。”

幾秒鐘後,伴隨著凌亂的腳步聲,兩個差不多一米六左右身高,穿戴佈滿猩紅色汙垢的簡易防彈衣和戰術護具的,雙臂和小腿裸露著的青年一臉慌亂地出現在了幾人的面前。

“也是編外人員?”萊特用沉重的語調問道。

“是的,CK0518和CK0519。他們剛剛成年,還希望你們能高抬貴手,不要傷害他倆。18,19,放下武器!”“CK-0517”大聲命令道,希望以放下武器的投降行為來儘可能保證生命安全。

畢竟帝國軍人對同類的保護是有目共睹的,在日涅帝國對各類人群的教育中,帝國軍人都是值得信賴的物件。

況且這是在頓烏斯克遺址外的軍團營地之中。

在“CK-0517”為了保命而故意作出的憤怒命令下,“0518”和“0519”一臉不情願地將手中的雜牌步槍扔在地下,並且雙手舉過頭頂,做出投降的姿態。

“很好。”萊特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用黑色雙眸瞟了一眼滿臉帶著不情願和慌亂交織情緒的兩個青年,又看了眼瑟瑟發抖的不知何時緊緊摟住他左邊胳膊的女人,略微思忖後,問道:

“現在告訴我女人的身份,你們為什麼會追她,還有我剛才為什麼會聽到你們的咒罵聲。”

“她是。”“CK-0517”慌亂地抬頭看了一眼依偎在萊特身後的女人,然而接著,在與女人對視一秒之後,他的眼中竟然浮現出了比起女人來說更加慌亂的情感。

他不敢繼續直視女人的眼睛,彷彿女人就是那位傳說中的蛇髮女妖“美杜莎”,凡是與祂直視之人都會被變成鹽柱或者石頭,永恆地失去生命。

“她是一位教授從切卡夫斯克城市中拯救下來的女人,聽說她是正在向失落者轉變的‘半失落者巫女’,前段時間差點就被送上‘永明廣場’執行火焰刑罰的罪惡之人。”

“CK-0517”敘述之時始終保持低垂著頭顱,彷彿一位犯了錯誤的孩子。

但萊特能夠隱約看到他的意識深處正在浮現著一股藍色、紅色與黑色交織的光芒,潛意識中萊特似乎隱約對這三種顏色的定義有過了解。

一種代表憂鬱、一種代表憤怒和恐懼、而最後一種代表著絕望。

萊特用力眨了眨眼,剛才的顏色瞬間變得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沒有仔細思索剛才的情況是否屬於幻覺,或者是精神被某種力量所入侵,萊特再度偏頭看了眼已經蜷縮著身體,正因為剛才掠過的一陣寒冷空氣而瑟瑟發抖的女人,心中泛起了一絲憐憫。

切卡夫斯克“永明廣場”的處決儀式萊特是親臨過現場的,當時那些女人多數衣著豔麗、甚至濃妝豔抹,頗具上個世界中西方中世紀女巫的身份特徵。

而且她們在臨死前額頭向著順時針方向轉圈的奇怪、詭異的動作給萊特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但無論如何,他也無法把那些接受火焰刑罰的“巫女”與身後這個衣衫襤褸,渾身汙垢的,甚至略微帶著點楚楚動人地泛著值得疼愛的氣息的女人聯絡到一起。

“屬實嗎?”萊特質疑道,順便用“狂熊牌”手槍撞了下“CK-0517”的額頭,以示威脅。

“屬實,而且那位教授曾經說過。其實那些女人都是正在向著失落者轉變的半失落者。他們最新的研究成果,就是被稱作‘S-099’號研究報告指出,半失落者是人類和失落者結合的產物。但如果將他們的血液經過某種特殊處理之後,正常的人類也能直接成為半失落者。他們比起異能者來說要更為強大,甚至可以使用失落者的部分技能,而他們又很難立馬陷入精神崩潰,是不具備感染能力,也不具備立馬變異成無心人的存在,但他們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成真正的屬於敵人的失落者。”“CK-0517”認真地解釋道。

在萊特凌厲的目光,向外無意識地滲出莫名令人感到戰慄的魔源力氣息,以及手中三十公分長度的,雕刻著雙頭鷹花紋的,一看起來就威力巨大的“狂熊牌”手槍的多重威脅之下。

他選擇將知道的資訊全盤說出,畢竟如果軍團之人真的湮滅了一位編外人員的話,作為“消耗品”的他們,自然不會引起多少額外的注意。

“半失落者,是個嶄新的名詞。”萊特低聲道。

“沒錯,我之前在《蘇格拉城市報》上隱約讀到過這類內容,不過就是一閃而過,並沒有留下太多印象。而且帝國十幾年的行動中並未出現過與這類敵人交戰的資訊,或許是一種新的發現。”莫洛斯補充道。

“半失落者……”萊特思索著相關的記憶碎片時,他的大腦猛然感到一陣刺痛,像是觸電了一般。

強忍著不透露出一點痛苦表情後,萊特咬著牙齒,總嘴巴縫隙中吐出了剛才霍然閃過的“靈感”中迅速整合而成的資訊結論。

“是否與沉寂高地有關?現在失落者三大教會全部駐紮在那裡,而且帝國和失落者雙方爭奪高地的最終目的,想必你們編外人員也有所耳聞。”

“這……好吧,確實有關。那個教授好像說過,這個女人能聽得懂‘迷惘的歌聲’,而且不會陷入癲狂。原本教授把她交給我們是要送去沉寂高地之下的研究所的,但因為鐵路線毀壞,我們只能先停留在這裡。這不,她就這樣從平房中逃了出來,被你們撞見了。不過先生,如果不能將她安全送去高地的話,教授一定饒不了我們的。他在我們的胸口都植入了一箇舊克魯斯德帝國遺留科技的產物,一塊細小的機械炸彈,只要沒有在規定時間手術摘除的話,我們一定會死亡的。所以,”正說著,“CK-0517”竟然雙膝跪地,用極其卑微的語氣向萊特哀求道:

“您也是位異能者吧,我知道,您能躲開我的拳頭,並且具備超越了我的反應能力和觀察能力。所以我不祈求與您戰鬥,但我希望您能夠將女人還給我們。我們希望活下去。”

正當萊特嘴唇翕動,準備組織語言儘可能地想出一個既能留住女人,又不至於讓幾個“編外人員”受傷的主意時,佈雷特似乎讀出了他的內心顧慮,搶先一步,半彎著腰,三兩步上前走近“CK-0517”的身邊,用渾厚的聲音說道:

“女人是不可能再還給你們了,她既然與‘迷惘的歌聲’和沉寂高地有關,那就正好能幫助我們完成蘇格拉護衛隊的任務。你也應該聽說過,蘇格拉委員會也是一幫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

“佈雷特,其實我想……”

萊特的話還沒說完,“CK-0517”眼眸猛地轉了個圈。

緊跟著,他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用帶著純黑戰術手套的,經歷過無數危險戰鬥的雙手迅速握住萊特拿著“狂熊牌”步槍的左手,“幫他”扣動了扳機。

碰!

屬於“狂熊牌”手槍的近似爆炸的槍擊聲傳出,同一時間,一枚銀質子彈沿著預定的軌道貫穿了“CK-0517”的頭顱。

他的後腦勺瞬間綻放出了一朵散發著血腥味的絢爛無比的“彼岸花”。

伴隨著他身體無助地倒下,以及迅速向外凸起的圓睜著的雙眼,一些猩紅的血液,形似“豆花”的白色物體,以及一些肉色的組織也隨之向外宛如溪流一般不受節制地從“彼岸花”中心位置倘出。

“大哥!”“CK-0518”和“CK-0519”同時憤怒地哭喊著。

就在萊特還未完全從突如其來的震驚中緩解過來時,他們倆迅速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明晃晃地泛著屬於金屬的銀白色光澤的軍刀,向著萊特刺擊而來。

碰!

乒!

佈雷特和莫洛斯同時以最快速度開槍貫穿了兩人的胸膛,令他們略感奇怪的是,黃銅材質的子彈竟然輕鬆地貫穿了兩位編外青年的心臟部位,似乎並未發出任何撞擊到金屬帶來的清脆聲響。

“看來那個教授欺騙了他們。”莫洛斯聳了聳肩調侃道。

“唔——”

再也忍受不住眼前泛著濃郁氣味的,猩紅白灼交織的糊狀物帶來的“視覺衝擊”和胃酸猛然上湧的感受,萊特徑直嘔吐出了一些剛吃下不久的零碎的“培育肉”,以及一攤黃色的混合著胃酸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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