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交易,對吧。”佈雷特面色有些凝重,身體中霍然出現的疼痛感讓他不得不緊皺眉頭,咬緊牙齒,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身為帝國的下層軍官,蘇格拉委員會護衛隊的小隊長,他並不想在敵人,或者說是叛徒面前展現出自己虛弱和痛苦的一面。

他有著生而為人的驕傲,身為帝國軍人的自豪,還有身為軍團的骨子裡面的堅毅之情。

思索了差不多五六分鐘,奧利弗爾選擇重新坐回到破皮革椅子上,他咬著鉛筆尾部謹慎地又斟酌了一兩分鐘後,才在剛才的紙張上用日涅帝國語書寫道:

“佈雷特·克萊恩,蘇格拉護衛隊‘沉寂的降臨’行動Z隊隊長,赤土2位階。庫沙之人類,無魔源力,建議要求價格26000-28000新幣。”

緊跟著,他將鉛筆丟在一旁的地面上,用手摩挲著紅色的頭髮,對著佈雷特露出了一個不明所以的微笑。

之後,他又將紙張摺疊了兩次,揣進了軍綠色上衣外套的內側口袋中,徑直起身,快步走到了佈雷特身邊。

“我想,這是一場有關‘希望’的交易。”奧利弗爾俯首,靠近佈雷特散落著零星血汙的耳朵附近,說道。

“‘希望’?你是說你所處的希望教會?還是另有……所指?”佈雷特低垂著腦袋,問道。

“當然是你我的‘希望’。你肯定不願意被束縛在這裡對吧,如果我們的交易能夠實現,你可以回到帝國軍隊中,我可以回到希望教會里。依照目前的局勢來看,任何的隊伍,無論是私人的,還是半官方性質的,都必須在失落者教會和帝國兩方勢力中選擇一個。任何試圖幻想在兩者間徘徊、遊離的,甚至是都去得罪的小型勢力一定會迎來悲慘的下場。”

“所以你的目的……嗚,你的目的是要投靠帝國?”佈雷特猜測道。

“是,但不完全是。順便提一句,我的職業是【雙生者】,從成為失落者覺醒這個職業開始,我就必須要體驗兩種不同的生活,同時以一個靈魂,兩幅軀體去感知不同的力量才行。所以我在那個【欺詐者】催眠我,誘導我進入失落者的夢境後,衍生出了‘藍毛’這個身份。我被亞特伍德稱作‘紅毛’,他一直以為我這兩個身軀是雙胞胎呢。”奧利弗爾直起身子,踱步到佈雷特的金屬座椅身後,雙手扶著椅子後背,深情地講述道。

“【雙生者】?抱歉,我對失落者的職業並不感興趣,而且帝國的異能者……也很少會談論有關職業的東西。”佈雷特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即便你不情願,我也要告訴你。”奧利弗爾突然惡狠狠地說道:

“【雙生者】其實必須經歷兩個平行的,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跡才能得到晉升。一個靈魂操控兩幅軀體,還能完美地生存,不暴露任何自己的資訊,這點是極其困難的。之前就是因為兩幅軀體同時在亞特伍德手下,所以我不得不在最後犧牲了‘藍毛’那副,一個人單獨來到這裡。還有……”奧利弗爾停頓了一下,說道:

“失去了一個身軀的我實際上魔源力損失了70%,現在除了依靠槍械作戰,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操縱什麼。而且以我的等級和實力,搞到那些材料的難度一定遠遠低於我去教會親自探知配方的全貌。先不說傳聞中卡亞斯已經死亡了,就算是亞倫、迪倫,或者是其他中品之上的成員也不是我能隨意預見的物件。”

“你很……實在,或者說,你非常想促成這項交易對嗎?”佈雷特嘴角微微上揚道。

畢竟將自己的身份、實力,還有目前的困境和弱點基本上毫無保留地告知佈雷特,那一定是準備“交心”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旦佈雷特透露出一點不願意合作的意思,那他很可能會死在眼前這個失落者奧利弗爾手中,而不是“離群孤狼”沃夫克斯基,或者是蘇格拉城市軍事所手中。

“交易,當然,我想。除了你強大的,令我們很多隊員都敬佩的實力之外,我也想前往沉寂高地的中心,潛入‘維他之水’底部,開啟神明存在的石門。”奧利弗爾毫不避諱地說道。

“你知道神明?還有‘維他之水’?這些可是委員會下達給護衛隊的命令內容,我想知道你知道多少……有關‘械元之女’的事情。”佈雷特故意說出了“械元之女”的名諱。

他忍住了身體中傳出的刺痛感和撕裂感,緩慢地抬起腦袋,疑惑地望著奧利弗爾。

“既然我們都知曉類似的資訊,我想就沒有交換情報的需要了。我只說一件事,我想阻止的一件事,但我只會提到它的名字,如果你與我有相同的目的的話,我想我們應該立即達成交易,甚至是……組隊?”奧利弗爾建議道。

“如果是那件事的話,我同意這件交易。”佈雷特點頭道。

“我要說的事情就是……”奧利弗爾重新彎腰,在佈雷特耳邊悄聲說道:

“‘血液儀式’,要阻止它。”

“‘血液儀式’,對‘血液儀式’。”佈雷特忽然發出了一聲爽朗的笑聲。

“對,這麼說的話我完全同意這項交易了。那麼對於你來說,有救出米優的可能性嗎?”佈雷特繼續問道。

“這就是小事情了,血族對於我們和帝國來說都沒有價值。他們除了生命力頑強一些之外,對抗失落者他們沒有足夠的魔源力,對抗人類又沒有足夠的槍械知識,甚至很難在陽關下保持哪怕5%的實力,說實話,我大哥說過,那些血族的廢物除了浪費血液製品之外,還不如幾隻雞,好歹能為我們補充點蛋白質。”奧利弗爾調侃著答應道。

“這麼說的話我就放心了,話說我也能答應你一件事,奧利弗爾。只要我能安全到達沉寂高地的南部軍營中,我可以推薦你進入帝國軍隊參與戰爭,這樣能方便我們更好地接觸神明。我想,既然你能建立分身……我能這樣理解嗎?‘分身’?”佈雷特問道。

“你是說【雙生者】的另一個軀體嗎?沒錯,就是分身。”奧利弗爾語氣平緩地頷首道。

“這麼說的話,你可以在補充了魔源力之後,安排你的一個分身去失落者那邊,從東南部進入高地中心,而你和我藉助帝國戰鬥的推進可以從西部和南部進入高地中心。

從我瞭解的情況來看,皇太子殿下的重點還是在於戰爭本身,只要我們能搶在其他護衛隊小隊之前進入高地,我們就能掌握探知神明的先手權力。不過還有一點,”佈雷特的語氣中突然夾雜了些許難過和失落之情:

“我必須要知道有關萊特的明確資訊,他當著我的面憑空消失在了頓烏斯克的湖泊半空。蘇格拉委員會的命令有要我監視他的內容,我必須要在進入高地中心之前確定他是否還活著。”

“就是那個湧動魔源力形成盾牌抵擋爆炸的青年嗎?”奧利弗爾感興趣地問道。

“沒錯。”佈雷特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了起來,道:

“他是開啟沉寂高地神明領域的關鍵所在,他身上存在神明使徒的力量。

其實他應該不知道,蘇格拉委員會對他的監視無處不在。地下水道那次德的死亡,他在小屋裡製作紋章,在切卡夫斯克與亞倫見面的事情委員會是知道的。

而且委員會的老將軍喬治早就在他的手臂裡植入了一枚接觸魔源力就能工作的追蹤器。我想他不會輕易死亡,但我們必須在其他護衛隊成員都到達戰場之前找到他。

如果我們晚於4月20日先後找到他的話,恐怕那會兒他已經被委員會所掌控了。”佈雷特分析道。

“可我們並無法返回頓烏斯克。”奧利弗爾一臉苦惱地說道:

“我只能想辦法殺掉外面看守的隊員,帶你駕駛戰車穿越前面不遠處的‘暮暗樹林’進入高地。找人這件事,我肯定做不到。”

“其實啊,奧利弗爾。委員會的追蹤器還有在潛意識中影響思維的能力。而且我和他約定過,一定要穿越頓烏斯克進入沉寂高地,他應該會信守承諾,想方設法到達這裡。”

“我想如果他真的從遺址中順利出來的話,在進入高地後,只要和幾個軍團士兵稍微交流一下就會知道軍團駐地、還有護衛隊營地的所在。到時候只需要一個小裝置就能探知他的方位。”佈雷特解釋道。

“話說,佈雷特老哥。昨天我記得你說過,萊特是你最好的戰友,你的這種行為算是在……保護他嗎?”奧利弗爾有些不解地問道。

“當然。”佈雷特頷首著,嘆了口氣說道:

“前提是他還活著。”

“呵呵,活著。”奧利弗爾淺笑一聲。

他謹慎地環顧工廠式的空蕩大房間一週,確定沒有任何人有可能進來後,他從腳踝處抽出了一把泛著鋼鐵光澤的匕首,再三比劃後,僅僅一刀,就劃破了束縛著佈雷特的繩索,讓他龐大的身軀獲得了有限的自由。

“原本是一場釋放血族少年和魔源藥劑配方的簡單交易,現在看來,我們都已經往裡面加入了很多其他的內容。如此一來,我們不只是‘做生意’的關係了,還有成為合作者的可能。”奧利弗爾感慨道。

聽到這個說法,佈雷特沒有立馬回應,而是活動了一番有些僵直的上半身軀,慢悠悠地說道:

“你的內心存在‘正義’,我的內心存在‘責任’。只要是能夠阻止蘇格拉委員會陰謀的存在,無論身份如何,我都願意稱呼你,還有他們為……同志。”

“同志……克魯斯德帝國以前流傳的高尚的稱呼啊,對,同志,意為志同道合之人。對了,你帶上這個吧,算是我們這場交易我先付出的定金。”

奧利弗爾說著,快步小跑到了金屬方桌後面,堆放著許多雜亂的木頭箱子的地方。

他將視線掠過上面用西陸通用語數字標示的幾個敞開的箱子,看向了底部的一個用紅木製作的,上面覆蓋著一半厚重的灰塵,但中間位置靠近黃銅材質的密碼鎖附近存在一處乾淨區域的小箱子。

接著,他熟稔地撥動了密碼鎖,使得上面的數字停留在了“9-9-6”的位置。

咔嚓!咔嚓!啪!

清脆地響聲傳出,奧利弗爾一把將木箱抽出並開啟蓋子,取出了裡面的一塊拇指大小的物件,還有一把三十多公分長的,一眼看上去就是“威力強大型別”的迷彩色手槍。

“這是什麼?”佈雷特坐在椅子上,伸長脖子好奇地望去。

“這個是序位魔物,MB-105:秘銀血滴。這把手槍是‘白熊牌’手槍,威力著稱的新式槍械。應該是上個月從普託亞聯邦,經由海路運送而來的。你的那幾支槍械,包括榴彈炮已經被大哥沃夫克斯基拿走了,所以現在這把手槍算是為你準備的了。”奧利弗爾笑著,略顯費力地把“白熊牌”手槍抬到了金屬方桌之上。

佈雷特瞬時望去,這把槍與他的名字並沒有太多關聯,畢竟如果與“白”有關,顏色上一定是銀色或者白色為主。

如果不看槍械上方雕刻的閃電和熊的花紋的話,大體從結構上,佈雷特感覺與萊特的“狂熊牌”手槍並沒有多大區別,在他看來,應該是同一個“槍械師”設計的“姊妹篇”。

“對了,佈雷特老哥。手槍的話,我想你最好不要現在拿在手中。我建議你先感受一下‘秘銀血滴’的力量。如果你的精神能夠與它產生哪怕一點共鳴的話,你都能滴入血液,得到一些非凡的能力。順便說一句,不同魔源力型別,或者不同種族,哪怕是不同身份之人的血液效果不同。”

奧利弗爾說著,將“秘銀血滴”遞給了佈雷特。

“感受……力量?說實話,如果不是必要的話,我真不想接觸序位魔物。”佈雷特吐槽道。

他認真地觀察了眼手中指頭大小的,呈現白銀光澤,周圍被細小的快速移動的散發著紅色光芒的“小蛇”纏繞的,整體像是一顆大型水滴的序位魔物。

思考兩秒後,他將其緊緊攥在了手中,儘可能地學著那些軍隊中的異能者,用精神力量感知著。

但與此同時,空曠大房間角落的金屬蓋板附近傳來了一陣聲音很大的響動。

奧利弗爾迅速轉頭望去,蓋板下方冒出了兩個十分熟悉的軍綠色的身影。

“佈雷特老哥,快背上手,快點,裝作你還被束縛的樣子,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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