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調查過這個人嗎?瓦西里大人?”“音泯”刻意將名單摺疊,遞還給瓦西里時,按住“達克”的姓名和簡單的個人資料問道。

“這個人,容我想想……”瓦西里疑惑道,咬了下嘴唇。

接著,他下意識地走向窗戶旁邊,一手按住落了層淡灰的窗臺,掏出一隻邊緣雕刻著粗糙麥穗花紋,中心是一臺火炮的圖案的煙盒,從中取出一枚雪茄,用簡樸的塑膠材質打火機點燃後,凝望難得繁華的都城夜景,若有所思。

沉重的氛圍伴隨著白色的煙霧自房間頂部飄蕩、盤旋、消散,直到雪茄燃盡,瓦西里才轉過身來,看向“音泯”的臉龐,若有所思道:

“你要是人類該多好。”

“瓦西里大人,您說什麼?”“音泯”被問得有些發懵,起身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你快坐下,”瓦西里趕忙擺手示意,“知道你舟車勞頓,穿越冰原來都城很累,又被那些人為難,等下去二層的‘待客房間’好好睡一覺,別累出毛病了。”

“你剛才問我的那個人是達克對吧,我有點影響,記得馬揚市委員會提交過報告,的確提到這人在都城流浪過十年,和‘無心人’、失落者混跡在一起。不過……能力方面確實出眾,只要涉及魔物、非凡事物和異種無心人,他都能處理得很好,是人才。既然你說他是怪物,我暫時不能確認,當然不能否認。”

“這是……什麼意思?”“音泯”困惑道。

以他半失落者和“秩序會”執掌者的身份和閱歷,很難立即讀懂瓦西里更深層次的意思。他面對的是一個組織,只需要考慮擊敗敵人,保證成員存活下去,最多是在魔法層面嘗試接觸更深奧的神明罷了。

但瓦西里是一個龐大聯邦的領袖,即便她已然沒落,千瘡百孔,局勢複雜,他也必須堅守責任,在最高層面領導聯邦的軍事、政治、文化、生活和科技發展,在國家層面上帶領“人類”和“異能者”走出廢土紀元危機,使得人類的文明得以延續和發展。

所以,在他的視角一般不會放在一個兩個人的“小事”之上。即便是“那個人”可能威脅到聯邦的安危,他也必須以謹慎之態度應對。

人類,在廢土紀元的危機中沒有多少犯錯的空間。

愣了一秒,瓦西里突然明白,眼前之人不是他的個人秘書,那個青年,不是與他一天討論聯邦事務的委員會高層成員,更不是唯命是從的將軍。

眼前之人只是“秩序會”這一與聯邦若合若離的民間組織的重要首領之一,這張白淨、稚嫩的,沒有疤痕的,透露出濃郁少年感的臉龐,帶給瓦西里一種對兒子般的疼愛衝動。

一雙黑色的大眸子,偏紅潤的嘴唇,還有佩戴克魯斯德傳統掛飾的耳朵,更為可愛增添了些許點綴。

不過,一頭黑髮,一雙黑眸,一身黑色斗篷,一雙黑色皮靴,也足以讓瓦西里有種從煉獄中出,隱匿於塵世的暗夜使者般的感覺。

再度坐回桌旁,瓦西里選擇耐心解釋道:

“或許新元初期,會有很多為了在末世中生存而不擇手段之人。我們雖鄙視,但非常理解。那種‘無心人’爆發式增長的情況下,人與人之間沒有信任,沒有朋友關係,甚至處處充滿了算計和博弈。即便是好朋友、好兄弟和親人,在面對‘無心人’時都能推他們出去‘抵擋’,自己逃之夭夭。”

“殘忍、自私、自利、暴躁、恐怖是那個時代平民的代名詞。但現在,新元危機持續了五百年,人類早就意識到了,‘無心人’和失落者是團結的,他們妄圖毀滅我們,摧毀我們,中斷我們的文化,而我們自己必須摒棄一切個人主義的教育,轉而樹立對集體和人類全體的效忠觀念。”

“你的意思我能不能這麼理解?”“音泯”說道:

“正是因為自私自利,人類在新元初期錯過了挽救世界的方法,所以現在,必須珍惜、珍視每一個人才,即便達克他可能是威脅人類的怪物,只要聯邦沒有證據,就不能對他處罰,對嗎?”

“你並不愚笨。”瓦西里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的確,達克嚴格來算屬於聯邦軍隊成員,即便是我,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瘋狂,或是有異變為‘無心人’怪物的前提下,不能透過任何正式方法處罰他。大約兩週後‘軍事戰略學習’就會開始,我們可以先了解一下這人,再做決斷。”

“‘音泯’,‘普拉米尼’的事情還需要你們這些半……異能者操心,越快獲取能源進入遺蹟,開啟‘寰宇能量演變臺’,開展‘紀元重啟計劃’,我們越能獲得戰後的主導權。”

“對了,等會兒我會告訴這裡的人不再找你麻煩,但打招呼到戰略團有點費事。這樣,我親自給你開一張委員會專用通行證,有我的簽名,任何人都不能為難你。”

“多謝瓦西里大人。”聽到這裡,“音泯”趕忙起身,鞠躬致謝。

緊接著,瓦西里從紅木桌底部的抽屜裡取出一張半頁檔案紙大小的卡片,他的視線掠過頂端的“克魯斯德聯邦委員會特別人員通行證”,以及用西陸通用語數字印上的編號,在中間空出的地方寫上了“音泯”的克魯斯德名字“安東·乃布斯諾夫”,還有“允許出入都城非禁區各處”“有效期三個月”等文字,並在底部蓋有聯邦委員會藍色印章的地方,簽下了自己的全名。

……

新元歷557年1月6日,正主教聖誕節前日。

克魯斯德帝國,都城冰臨城,軍控區,聯邦戰略團駐地住宿區,負三層“-318”房間。

熟睡了整整一天的達克睜開了雙眼,生物鐘的作用下,只要不做噩夢、不熬夜,都能在第二天早上9點準時起床。

前天回到宿舍後,為了安全起見,達克還是將“秩序會的鐘表”的事情告知了沃夫亞。

當時,這個大個子略微思考了幾秒,便用房間內的手搖式電話撥了個號碼,聯絡到了曾和他出生入死的一位都城治安隊的守衛長官莫倫,大約颶風5位階的中層軍官。

兩人僅寒暄了幾句,莫倫便告知達克他的處理基本沒有問題,告誡他千萬不要再去觸碰鐘表。

當然,沃夫亞和達克並沒有告訴莫倫有關“灰濛之夢”和“舊日收音機”的內容。

第二天,也就是1月5日,莫倫帶著幾個穿著銀色防護服的治安隊成員,將達克的“工作間”門開啟,把那臺差點讓他精神錯亂的“鐘錶”放入銀製盒子中帶走。

達克自然告知了莫倫有關鐘錶記憶體在的“極寒之鑽”“沉寂泯心”,它們會在鐘錶指標變化下形成“二位共振之陣”,還有其能使得鐘錶使用者陷入沉睡,任人操縱等資訊。

莫倫等人走後,疲憊不堪的達克不到正午十二點就睡了過去,整整大半天后,他才揉搓著雙眼起床。

今天從小窗中透入的光線格外亮堂,彷彿是正主為了感謝人類對聖誕節的重視和虔誠地供奉,刻意普降了明亮的光輝。

開啟電氣燈,達克開啟昨天被臨時改造成廚房的“工作間”,開啟已經由歪斜的金屬管道連通的煤氣,倒入一些清油,待燒開後,拿出沃夫亞給他買來的袋裝肉餅,放入鍋中開煎。

由於工具簡單,達克隨後也只是又煎了幾片黑皮面包,幾塊土豆。將它們放在盤子裡後,他又從冰箱裡拿出了些西紅柿、沙拉醬和一瓶沒有標籤的汽水,簡單往盤子裡放入調料,做個擺盤後,便徑直坐在一旁,大快朵頤起來。

望著冰箱,達克想到,這或許是聯邦委員會目前能批次生產的,為數不多的除軍事科技產物之外的克魯斯德帝國遺留下來的科技產品了。

記得《雙頭鷹的光輝》那本書提到過,伊凡二十二世為了保證自己隨時隨地能吃到新鮮的食物,又不願意花費大力氣去儲存食物,便指導科研團隊發明的冰箱。

那個時代,雙頭鷹翱翔於大陸的年代,克魯斯德的科技猶如得到了造物主的指點般突飛猛進,後來各大帝國的科技進步,尤其是炎火帝國,都是借鑑和參考了克魯斯德帝國的論文和產品。

吃完食物,抹去嘴角的油漬,將餐具清洗整理後,達克回到寫字檯邊坐下,拿起自己記錄的“雷頁”告訴他的源雷紋章的製作配方,思忖道:

“假期還有兩週,得趁著過節去準備些原材料,估計售賣礦石和稀有藥材的商家能接受‘聯邦軍用券’支付,其他的,尤其是動物的身軀和肢體制成品恐怕只能付‘新盧布’了。”

“聯邦每個月給自己發的工資不少,算起來有30新盧布了,只不過缺德的是一半發的貨幣,一半是很多地方用不了的‘券’,著實陰間。不過這三年好歹攢了有350新盧布了,買這些材料綽綽有餘。”

“今天得拉著沃夫亞去找找值班室的老者,請他告知那個喜歡科技的小子的宿舍在哪,順便找個地方製作紋章。哦,對了,沃夫亞還說過,今天聯邦行政長官瓦西里會去聖伊凡大教堂參加活動和‘祭奠萬物生靈’的儀式,提前一天去議會大樓門口演講,晚上……還會有聖誕的煙花表演,想想就覺得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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