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早已經回家的王志遠遲遲不回來,這讓家中的老夫人和馮雲鶴都面露擔憂。

“風雅,風雅。”馮雲鶴對著院子喊了兩聲。

“哎,夫人。”

“志遠差人來送過信嗎?”

鄒風雅搖搖頭:“沒有。”

“這可真是怪了,眼看都要二更天了,他怎麼還沒有回來。”馮雲鶴很是費解嘀咕道。

“夫人要不我去瞧瞧?沒準先生在太醫院忙或者去了醫學院那邊。”

“這黑燈嚇唬的你一個女孩子還是別亂跑了,這樣吧,你讓建川先去太醫院打聽一下,如果沒有就去醫學院那邊。”

“好的夫人,我現在就去告訴他。”

鄒風雅轉身準備離開時馮雲鶴叫住她:“等一等。”

鄒風雅停下腳步,轉過身。

“你先讓他去回春堂藥館。”憑藉馮雲鶴對王志遠的瞭解,他這麼晚不回家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在回春堂。

鄒風雅楞了一下,原本想說回春堂已經五日沒有開門了,先生就算去了也沒鑰匙開門,他又怎麼可能會一直留在那裡呢。

找到建川將馮雲鶴原話傳達過去,建川拎著燈籠跑出家門。

人還沒到回春堂就已經看到了藥館內忽明忽暗火苗,還有門外的人影。為了確保王志遠在藥館內,建川走過去正好碰到寇將軍,簡單詢問幾句後向寇將軍行禮告別,跑回家中。

馮雲鶴得知王志遠就在藥館後懸著的心放下來,讓鄒風雅先把這個訊息告訴老夫人,這樣她也能安心入睡,然後則讓建川送鄒風雅去藥館幫忙。

鄒風雅的到來讓魯士強他們幾人全都愣住了。

“風雅你怎麼來了?”

鄒風雅從魯士強面前拿走兩個藥方,快速掃了一遍:“先生到現在都不回家,你猜我怎麼來了?”小聲嘀咕道。

魯士強無奈的用手撓撓頭:“正好你來了,這裡就先交給你吧,我去後面幫先生的忙。”

“去吧。”

魯士強跑到後院將鄒風雅來到藥館訊息告訴王志遠。

王志遠聽完點下頭,心想,今天竟然忘了找人通知一下娘跟馮雲鶴,以免讓她們二人擔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王志遠已經用完了三個九針包,在完成記不清多少針後用力甩動幾下手腕,上一次這麼累還是王明賢活著得事情,轉眼間卻再也看不到他得身影。

“王郎中,王郎中。”剛準備休息片刻就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拉著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孩子跑進來。

幾人來到王志遠面前。

“王郎中你給瞧瞧吧,我這兒子今年馬上就六歲了卻至今還不開口說話。”男子一臉愁容說道。

王志遠示意他們把孩子帶進房間,坐在椅子上。

孩子的眼神不停在躲閃王志遠的目光,而且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任何神采,彷彿是一個木樁,王志遠心中有了一個初步答案,隨後讓孩子把手伸過來,他卻死活不伸。

男子見狀只好硬生生將他手拉出來,擺放在桌子上,嘴中還不斷埋冤著:“吃也吃,喝也喝,天天跟你說那麼多,你就是一個字不說,真搞不懂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王志遠對著男子伸出手:“不要總是用這樣的語氣跟孩子溝通。”

說完把手搭在孩子脈搏上,短暫切脈後站起身繞到孩子面前,對他張大嘴巴:“跟我學,張大嘴巴。”

孩子直接把頭扭到一旁。

男子見此情景又要上手硬掰,王志遠攔住他:“不必了,不必了。”解釋道。

“依照我當前對他判斷應該是呆症,需要用針灸配合中藥來治療。”王志遠給出了答覆。

“呆症?我就說他是個傻子,你還不聽。”男子對著妻子說道。

妻子緊緊將孩子擁在懷中:“他就算是傻子也是被你天天說的,說成傻子了。”

“我說?這種事跟我說有什麼關係?我說他是傻子就是傻子?那我還說你是瘋子呢,你瘋了嗎?”

眼看一場唇槍舌戰就要開始,王志遠不得不敲打幾下桌子。

兩個人這才閉上嘴巴,此時房間內正在行針的百姓全都擺出一副要看戲的姿態。

王志遠將新的九針包平埔在桌子上,一邊挑選合適的毫針一邊告訴夫妻二人:“呆症不是傻子,他只是不會說話而已,我呢需要為他行針治療,如果你們要是想爭吵那就去外面,什麼時候吵夠了什麼時候再來跟我談。”手中拿著四枚毫針,雙眼盯著男子說道。

男子乖乖點下頭。

王志遠把魯士強和王海川兩人叫過來,示意他們一左一右扶住孩子,行針之前特意叮囑兩句:“只要保證我行針期間他不亂動即可,不需要太用力。”

“明白了先生。”

王志遠長呼口氣,腦海中快速閃過所需穴位名稱。

四神針,腦三針,智三針,顳三針,左顳上三針,此為腦針和耳針。

確定好穴位后王志遠站在小孩子身後,一邊輕言細語說著話,一邊控制好手中力度準確無誤將毫針刺入穴位,孩子身體只是微微一顫,並未發生大的波動。這讓行針變得順利許多。

單單腦針和耳針還不夠,短暫思考後又增加了手智針:內關、神門、勞宮穴三個穴位和醒神針:人中、少商、隱白穴三個穴位。

望著孩子一身紮了二十二根毫針,孩子他娘心疼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

“今日暫且這些穴位,下次我會對穴位進行變更。”

“王郎中我們需要天天來嗎?”

“不用,一週兩次即可,天天來孩子也承受不住,最關鍵的是你和孩子他爹需要對孩子關心多一些,耐心多一些,而不是天天埋怨,咒罵,針灸和中藥加上你們才是治療呆症的最佳選擇。”

女子用力點點頭,把嘴巴湊到孩子耳邊輕言幾句。

男子則一臉悶悶不樂的蹲在門口,嘴裡不停小聲嘀咕著孩子是傻子這件事。

王志遠望著男子背影無奈嘆口氣,心想,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做的我也都做了,如果你們還是如此的話,那我也無計可施。

時間緩緩流逝,王志遠給已經到時間的老鄉取針之時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娘。”

聲音一出,房間內所有人不約而同望過去,門口蹲著的男子直接彈跳而起,跑進房間。

“他剛剛是喊你了嗎?”臉上有些驚訝問道。

女子一臉淚痕的用力點點頭:“是,他會喊娘了,他會喊娘了。”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王志遠走到孩子面前,輕聲問道:“你剛剛在喊誰呀?”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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