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同為賞金獵人的曲霄雲和車伕楊九琅外,張九楠懷疑所有人,為了防止秦霄閒的同夥來救人,他需要調查所有人的身份。

張九楠端著槍,走到了正在寫東西的欒懟懟面前,打招呼道:“嘿,牛仔,你在寫什麼呢?”

欒懟懟放下了手中筆,抬頭回道:“一些有趣的事。”

張九楠作為賞金獵人,整天打殺為伴,並沒有再囉嗦,直接蠻橫且直白的問道:“哦,能說一下你要去德芸鎮做什麼嗎?”

“你誰啊?”

見他這麼不禮貌,欒懟懟沉下了臉。

張九楠拿槍指著與自己栓在一起的秦霄閒,介紹來意道:“我叫張九楠,是賞金獵人,我要帶他去德芸鎮執行絞刑,我絕不會在不知道你們是誰的情況下,和你們待在一間屋子裡的!”

聽完他說的,欒懟懟點點頭,摘下了牛仔帽子展示道:“看我的穿著你就應該知道我是個牛仔,雪停以後,我要去德芸鎮看我的媽媽。”

張九楠努了努嘴,對他的回答並不滿意:“有趣,你不太像回家看媽媽的人。”

“人不可貌相,現在滿意了嗎?”欒懟懟不耐煩道。

“先這樣吧,離我的犯人遠點!”

張九楠警告完以後,走到了花白鬍須的曹鶴楊面前,打招呼道:“你好啊,老人家!”

曹鶴楊抬頭看了他一眼,不屑道:“你像條瘋狗,我不想和你說話。”

“哈哈哈,更難聽的我都聽過,打擾了。”張九楠並沒有為難老頭,拉著他的犯人,坐到了吧檯上,喝起了酒。

這時。

自稱是德芸鎮新探長的孟鶴糖和車伕楊九琅停好了馬車,頂著風雪回來了,倆人進了屋子撣了撣身上的雪,都找了毯子將自己凍的瑟瑟發抖的身體圍上了。

“猜猜他是誰?”

張九楠指著孟鶴糖,問自稱是絞刑官的張鶴輪。

“誰啊?”張鶴輪搖了搖頭。

“他是德芸鎮的新探長!”

聽張九楠說完,張鶴輪立刻熱情的上前去和孟鶴糖握手:“哎呀,沒想到啊,我上司來了,我是德芸鎮的絞刑官!”

“您好,幸會幸會!”

打過招呼,簡單寒暄了幾句後。

孟鶴糖的目光被坐在沙發上的曹鶴楊吸引,激動的走過去打招呼道:“您就是曾經主流的相聲前輩曹鶴楊吧,我聽過您的相聲!”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現在就是一小老頭!”曹鶴楊苦笑著搖頭。

“我太喜歡您的相聲了,可惜這行沒落了,沒人說了,我可以坐在你對面嗎?”孟鶴糖激動的問。

“可以,孩子。”曹鶴楊點點頭。

……

“太冷了!”

木門再次被推開,賞金獵人曲霄雲和臨時看客棧的閻鶴詳安頓好了馬匹,瑟瑟發抖的進了屋。

進屋後,閻鶴詳走到火爐旁去倒熱水喝,而曲霄雲站在門口打量著屋內,不禁眉頭蹙起。

“看店的,這裡好多人都戴著帽子啊!”曲霄雲扭頭問閻鶴詳。

“怎麼了?”閻鶴詳邊喝熱水邊問,沒理解他的意思。

曲霄雲邊打量著客棧裡的人,邊說道:“老郭的客棧有不許戴帽子的規矩,是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算是這裡的鐵律了,他不在人們也要遵守吧?看來你對帽子的態度很隨意啊!”

閻鶴詳嘿嘿一笑,拍了拍大頭道:“是我的錯,我對帽子的規矩確實不太在意,今天太冷了就不要在意這些了,從明天開始再是無帽日吧!”

“好吧。”

曲霄雲守規矩的摘下了帽子,來到了火爐旁倒熱水,喝水的時候與坐在沙發上的曹鶴楊目光交錯。

“哎呦,這不是主流的相聲演員曹藝術家嘛!”曲霄雲一眼認出,端著水杯上前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道。

曹鶴楊也認出來了他,冷哼一聲,嫌棄的都沒正眼看:“別煩我,我不想和非主流的相聲演員說話!”

曲霄雲冷笑一聲,自嘲道:“和我說話,太低俗了是嗎?”

曹鶴楊絲毫沒給他留面子,點頭大笑道:“是的,你們非主流相聲演員滿嘴的屎尿屁,我嫌你髒!”

“老混蛋,有膽再說一遍!”

曲霄雲咒罵的同時,迅速抽出了左輪槍,頂在了他的額頭。

“哎,等下!”

張鶴輪伸手攔道:“在客棧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果你開槍打死一個手無寸鐵的老頭,我作為絞刑官,我發誓到德芸鎮一定會絞死你!”

孟鶴糖也附和道:“是的,如果你不是因為正當防衛,開槍就打死他,我作為新探長也定不會饒了你!”

“好吧!”

曲霄雲審時度勢後,收起了左輪槍,來到了張九楠坐的吧檯。

“我們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吧?”張九楠給他倒了一杯酒。

“什麼?”

“我幫你保護你的八千,你幫我保護我的一萬!”

“當然!”

張九楠加重了音量,絲毫不在意被客棧其他人聽見:“他們其中一個傢伙肯定沒說真話。”

“你說的是誰?”曲霄雲再次掃了一眼屋內的人。

張九楠解釋道:“秦霄閒的同夥,來救他的,可能是一個人,也可能是兩個,為了救出他,他們會殺了我們所有人!暴風雨會下幾天,他們會耐心等待時機的出現,然後主動出擊,是不是混蛋?”說完薅住了秦霄閒的頭髮。

秦霄閒癲笑道:“你說的對,我和其中一個傢伙是同夥,我們只是在等大家都睡著,然後殺了所有人!”

張九楠冷笑一聲,拉著秦霄閒站了起來:“嘿,各位,聽我說!”

客棧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匯在了他的身上。

張九楠把槍抗在肩上,橫眉立目的放話道:“我身邊的這位是秦霄閒,懸賞金一萬的殺人犯,懸賞已經被我收入囊中了,誰都別想搶,我是不會失手的,現在在座的各位,有沒有人想阻止我的!”

周圍沉默,無人吭聲。

“真沒人嗎?”

張九楠笑了笑,繼續說道:“看來我是很幸運的,我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只是不太相信你們所說的,環境使然,我必須要採取預防措施!”

說完走到了牛仔欒懟懟的近前。

欒懟懟冷哼一聲,問:“什麼意思?我怎麼感覺你在針對我?”

張九楠毫不在乎的點頭:“是的,牛仔,我現在要收走你的槍!”

欒懟懟指著一旁的張鶴輪說:“那個絞刑官也有槍!”

張九楠點點頭:“收完你的,我就會收他的!”

“沒有槍,感覺就像沒穿衣服一樣!”

“我有槍,我會保護你的!”

欒懟懟冷笑:“你是個惡人是吧?”

“沒錯,現在把槍給我!”張九楠以命令的口吻,喊道。

“想要嗎?自己過來拿!”欒懟懟說完,伸手便要摸腰間的槍。

突然。

一把鋒利冰涼的利刃,刺在了欒懟懟的脖頸,鮮血流出。

鏡頭一抬。

手持匕首的人正是曲霄雲,只是威脅,讓他受了點皮外傷:“冷靜,把你的手從槍上拿開,能保持冷靜的話就眨眨眼!”

“他眨了嗎?”曲霄雲問張九楠。

“眨了。”張九楠點頭。

曲霄雲指著欒懟懟的腰間:“收走他的槍。”

“好。”

張九楠拿走欒懟懟的槍後,又來到了張鶴輪的身邊,伸出了手:“絞刑官,你的槍也要由我暫時保管了!”

“當然!”張鶴輪很痛快的從腰間抽出一把槍,交了上去。

張九楠把收來的左輪槍,都拆成了零件,扔進了壁爐裡,在他看來算是暫時安全了。

“燉菜好了,來吃菜吧!”

看客棧的閻鶴詳,將燉菜按人數盛好,擺在了餐桌上。

除了坐在沙發上的老頭曹鶴楊外,所有人都去了餐桌吃飯。

張鶴輪吃了幾口燉菜,扭頭問曲霄雲:“曲兄弟,聽張兄弟說,你有一封馬三爺的信是嗎?”

“哈哈哈~~”

還沒等曲霄雲回話,孟鶴糖笑的是直拍桌,扭頭對張九楠說:“別逗了,張兄弟,你不會真以為相聲泰斗,會給一個非主流的相聲演員寫信吧!”

說完,頓時飯桌上的人都大笑起來。

嘲笑聲令張九楠眉頭緊蹙,沒好氣的扭頭問道:“他說的對嗎?”

曲霄雲這會也笑了:“確實是這樣!”

張九楠拍桌吼道:“看來不能相信你們非主流相聲演員嘴裡的任何一句話!”

曲霄雲搖了搖頭,笑問:“我傷害到你的感情了嗎?”

“沒錯。”張九楠覺得自己被耍了,此刻很生氣。

曲霄雲收起了笑容,解釋道:“我知道,我是你見過的唯一一個非主流相聲演員,所以我三兩句話來說一下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完全想象不到非主流相聲演員在相聲圈子的感受,非主流相聲演員唯一能感受到安全的時候,就是主流相聲演員卸下防備的時候,而那封相聲泰斗的信對我消除他們的敵意有很大的幫助,畢竟我以前也要混口飯吃!”

張九楠冷哼一聲,對他的解釋並不滿意:“隨你怎麼解釋,這就是骯髒的伎倆!”

“哎!”

曲霄雲無奈的搖了搖頭,沒再繼續爭辯,站起身端了一碗燉菜,放到了老頭曹鶴楊的面前:“我能坐下和你聊聊嗎?”

“請便!”曹鶴楊態度依舊冷漠。

“不說相聲以後怎麼樣?”曲霄雲臉上沒有任何敵意。

曹鶴楊雖然不愛理他,但看他給自己端燉菜的份上,還是回答了:“還行,我有個好兒子,他養活我。”

曲霄雲笑了一聲,問:“你來德芸鎮,是找你兒子來了吧?你兒子也是賞金獵人吧?”

“你怎麼知道?”曹鶴楊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

曲霄雲皮笑肉不笑的解釋道:“因為我認識你兒子,你兒子已經死了!”

“不可能!”曹鶴楊激動的背都從沙發上抬了起來。

“哈哈~”

曲霄雲邊笑邊將腰間的其中一把左輪槍,放在了曹鶴楊的身前。

同時,客棧裡響起了鋼琴聲,是看客棧的閻鶴詳彈的。

“想知道你兒子是哪天死的嗎?就是見到我的那天!”

曲霄雲收起了笑容,而他們的談話也吸引了客棧裡所有人的目光。

“你在胡說!”曹鶴楊伸出的手,開始氣的顫抖。

曲霄雲微微一笑,回憶道:“那時候我的懸賞金是5000塊,你兒子居然打上了我的主意,可當他爬上雪山遇到我,被我拿槍指著頭時,他為了活命,把所有的事都和我說了,還說出了他爸爸是當年紅極一時的主流相聲演員!”

“聽完他說的,我逼他脫光了衣服在雪地裡走,那天真是冷的刺骨啊,他凍的為了一件衣服,跪在地上向我求饒,懇求我給他一件衣服!”

“就像我當年跪在地上,懇求你們這些主流相聲演員給我一口飯吃一樣,你們都已經賺的盆滿缽滿了,卻不給我們這些非主流相聲演員一條活路,所以我在狠狠羞辱完你兒子之後,我並沒有給他渴望的衣服,而是送給了他一顆子彈,哈哈哈!!!”

曲霄雲的笑聲在客棧裡迴盪,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混蛋!”

曹鶴楊聽的是目呲欲裂,拿起了身前的左輪槍,準備給死去的兒子報仇。

“啪~”的一聲槍響。

曲霄雲抽出插在腰間的另一隻左輪槍,一槍擊穿了曹鶴楊的心臟,隨後滿意的站起身笑著對客棧裡的人講:“各位,這不怪我啊,這老頭要殺我,沒辦法,我只能是正當防衛。”

這時,畫面切換,旁白聲起。

又過了十五分鐘,牛仔欒懟懟主動把死去的曹鶴楊屍體搬到客棧外,其他人則抽籤決定誰來幫忙,最後抽到了車伕楊九琅。

客棧裡孟鶴糖和張鶴輪正在激烈的討論剛才的謀殺是否是正當防衛,而賞金獵人曲霄雲深信自己剛剛是正當防衛,他旁若無人,獨自坐在桌邊喝著白蘭地。

張九楠拿著槍守在門口,等著車伕和牛仔處理完屍體回來,而看客棧的閻鶴詳停止了演奏,抽起了他的紅蘋果牌香菸,秦霄閒在張九楠把他的手銬暫時解開後,就再也沒動過一下。

突然,畫面倒回。

鏡頭裡出現了一隻手,還有架在火爐上的熱水壺。

十五分鐘前,當曲霄雲跟曹鶴楊講殺他兒子的故事時,一件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事情發生了,有人在熱水壺中倒入了毒藥,唯一目睹了這一切發生的人,就只有秦霄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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