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昱乾自幼體弱,但喜歡練武。

由於家傳武功是外門功夫,無論他如何努力,也無法練到巔峰,反而會損傷到自身,因此離家找尋機緣。

一個偶然的機會,楊昱乾偶遇出門遊玩的張無忌,張無忌見他適合修行內家拳術,推薦給四師伯張松溪。

楊昱乾沒有辜負張無忌的希望。

從武當長拳、十段錦開始修行,一路修行到大羅神掌、太極玄功。

以內家拳術固本培元,補全先天而來的缺漏,正是損有餘而補不足,先由內而外,再由外而內,最終達成內外合一的境界,完成精氣神的圓融。

在此過程中,楊昱乾的內心發生了急劇的改變,曾經他想成為高手,成為天下第一拳,成為無尚大宗師。

如今他卻想傳道授業。

他希望讓更多人學會太極拳。

他希望把太極傳遍每個角落。

不求武功卓絕,但求強身健體。

年少中二時期,楊昱乾有好勇鬥狠的熱血,隨著修為加深,雖然依舊保持著熱血,但更多的是仗義任俠。

楊昱乾希望做的不是完善,武當底蘊足夠深厚,用不著繼續創功,他想把太極簡化,變得更加通俗易懂。

就好似張松溪改編而來的“正宗太極歌訣”,也就是沈煉常用的“一個西瓜切兩半”,不是為了惡搞,而是為了方便理解,能夠快速領悟精要。

販夫走卒,耄耋老人,稚子頑童,大家閨秀,都可以修行太極,不求武功高深莫測,但求身體更加健康。

聽到楊昱乾的理想,張無忌滿意的點點頭,以張無忌的見識,當然知道楊昱乾的理想,需要付出何等心血,推廣的過程中,又會惠及多少百姓。

張無忌淡淡說道:“自古以來,武道巔峰都是破碎虛空,不過太師父曾經提到一種理念,那就是,如果武者到了能破碎的境界,便必須破碎虛空,算不算心為形役,墮入心魔陷阱?”

頓了頓,張無忌接著說道:“有些武者有更大的目標,有些武者就是單純的不想走,有些武者心有掛礙。

無論有多少種可能性,無論能想到多少種理由,至少說明一點,那就是武者當有自己的本心,堅守自我。

如果你的追求是推開一扇門,自是無甚不妥,如果你的追求,或者說曾經的追求不在於此,我希望在你有能力推開門的時候,先完成此生心願。”

蕭秋水問道:“前輩,如果發下的心願太大,終身無法完成呢?”

張無忌笑道:“那就在大限到來之前趕緊走,見識更廣闊的天空,從未知中追尋更多可能,我不認為破碎後的世界一定美好,但肯定是未知的。”

燕南天問道:“前輩,我不會說文縐縐的話,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出我的疑惑,我有一招劍法,至今未能推衍至大成,想請前輩指點一二。”

張無忌略一思索,想到方才八師巴隕落時,燕南天爆發出的劍波。

武林中用震勁的很多,擅長隔山打牛的高手數百上千,但能如同燕南天這般爆發的,是張無忌平生僅見。

“好,你來對我用一劍!”

張無忌輕輕揮了揮手,在身前凝聚陰陽太極,以此試驗震盪劍波。

眾人見此,兩眼冒光。

武道境界,很多時候,都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聽張無忌講道,未必能領悟出大道理,如果和他對一招,聽他分析招法破綻,肯定會大有收穫。

燕南天帶頭衝鋒,其餘那些天才人物按捺不住,紛紛準備出招試驗。

當然,有資格出手的,是燕南天這種頂尖人物,必須有一技之長,有獨創的神妙絕學,不能拾人牙慧。

不是張無忌“嫌貧愛富”,而是這麼多人看著,各大門派的尊長,同輩的少年天才,人家找到自己的路,你還在拾人牙慧,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諸多天才,紛紛展示自身武道。

燕南天的震盪劍波,陸小鳳的出入虛實,蕭秋水的驚天一劍,西門吹雪的庚金劍氣,沈煉的驚豔一槍……

諸多天才紛紛演示絕學,張無忌一個個的接招,耐心的提供指點。

這絕對不是有什麼特殊算計,更不是什麼拉幫結派、施恩於人,武功到了這等境地,用不著花裡胡哨。

張無忌需要算計某個人麼?

有誰值得他心心念唸的算計?

他就是在指點晚輩。

很多武道高人,尤其是脾氣好的武道高人,很喜歡指點少年天才。

他們希望武林越來越興盛,而不是一代不如一代,最近幾年,天才高手層出不窮,顯然是武道盛世,張無忌對此頗為歡喜,自是不吝惜些許指點。

轟隆轟隆的雪崩結束了。

張無忌的講道也宣告結束。

眾人不做停留,紛紛離開光明頂。

沒別的意思,就是擔心等會兒光明頂打起來,不知是該看戲,還是該衝上去勸架,看戲不合適,勸架也不行,最終決定離開,免得遭受池魚之禍。

莫說前來觀戰的武林高手,就連楊逍範遙韋一笑,也是飛速離開。

張無忌帶著趙敏去小光明境。

一同過去的還有殷離。

周芷若和小昭在此等候多時。

張無忌寧願再和八師巴打一架,也不想面對這種場面,心說怎麼不來個絕世無雙的百歲老魔,真是苦也!

張無忌苦不苦,沈煉不知道。

沈煉有阿金代步,日行萬里,快速返回錢塘,和沈煉一同回來的,還有決戰的震撼,以及朝廷的調令。

都說君無戲言,但老朱顯然不是特別講道理,明明是一年休假,硬生生被他砍掉一半,讓沈煉隨軍出征。

如果是南征北討,沈煉肯定對此多有怨言,這可是大半年假期啊!

我還想留在家裡陪孩子呢!

這次絕對沒有怨言。

因為此次出征的目標是

——東瀛!

理由是東瀛欺辱大明使者。

大明什麼時候派出的使者?

當然是去東瀛傳法的魚和尚!

魚和尚當初遠赴東瀛,乘坐的是朝廷的戰船,對外身份是使者,只不過一直都在傳法,表現得很低調。

從自身理念而言,魚和尚當然想宣揚佛法,但傳法不會那麼容易。

唐朝時期,聖僧玄奘在天竺,以一己之力對決五千僧俗,批駁歪理,清正源流,讓所有人心悅誠服,靠的不僅僅是佛法,還有當頭棒喝的棒子。

魚和尚在東瀛做的是相同的事。

東瀛僧人與魚和尚論佛,無論議論什麼樣的題目,均大敗而歸,但魚和尚不是玄奘,不能技壓東瀛群雄。

他們不敢明著算計魚和尚,卻能暗搓搓的使壞,讓人拜入其門下,偷學魚和尚的武功,然後以此為非作歹,破魚和尚道心,讓魚和尚一蹶不振。

當初沈煉出海剿滅倭寇,遭遇到的藤田剛,便從那位逆徒手中,學到了大金剛神力,領悟八臂修羅法相。

如今大明以此為理由,雖然這個理由比較爛,但……沒有但是!

沈煉覺得這個理由很好!

接到聖旨,沈煉看向妻妾:“你們誰陪我出征?一個或者兩個。”

靳冰雲嗔道:“帶兵打仗,乃是軍國大事,不能有絲毫大意,原本馮姐姐最合適,但姐姐八月要去苗疆,需要在家養精蓄銳,不如讓大姐去吧!”

風四娘確實是最合適的。

澹臺鏡明,不適應戰場環境。

馮素貞,八月份要去苗疆。

靳冰雲,近些時日,不想外出。

沒有別的理由,就是有些慵懶,不想乘船出海,對此沒有任何興趣。

呃……

其實,她還有點小算盤。

首先,她不會繼承慈航靜齋。

其次,秦夢瑤不會繼承慈航靜齋。

最後,言靜庵隨時可能撒手人寰。

為了保證慈航靜齋的傳承,她們需要找個繼承人,最近一段時間,她利用沈煉的情報網,正在找尋人選。

如果遇到合適的,就和秦夢瑤結伴去看看,如果實在沒有合適的,就讓沈煉在海外找找有沒有合適人選。

陰癸派重建了。

天命教在公孫蘭手中改組。

慈航靜齋也需要做出對應改變。

……

舟山。

行軍主帥唐順之率領將士祭天,隨後集結戰船,浩浩蕩蕩遠赴東瀛。

沈煉和唐順之有過合作,兩人之間的關係極好,配合更是無比默契。

唐順之負責指揮打仗。

沈煉負責解決東瀛的武林高手。

風四娘無聊的把玩著割鹿刀,左詩把東瀛高手的資訊念給沈煉聽。

“鎮國武神,宮本武藏,平日使用兩把武士刀,沒有固定出手規則,一切都是為了贏,最擅長使用長矛。”

“月光劍豪,水月大宗,刀法恍若鏡花水月,變化多端,忽而輕如鴻毛,忽而重如泰山,效忠織田家族。”

“妖鬼之才,柳生一劍,本是普普通通的農戶,無意間接觸刀法,從此開啟武道之路,曾單人獨刀擊敗柳生家族全部武士,自此改名柳生一劍。”

“寂滅之魔,和田武夫,和田家族當代家主,刀法殺伐凌厲至極。”

“遠洋神祇,此人沒有名字,由於喜歡身著白衣,號稱白衣人,據說他只出了一招,便擊敗水月大宗。”

“九尾妖姬,此人沒有名字,她是東瀛最強忍者,沒有人知道她出身於哪一門派,只有登峰造極的忍術,據說她精通魅術,擅長吸攝精元氣血。”

“絕代劍聖,佐佐木小次郎,宮本武藏崛起前,東瀛第一高手,如今隱居在山中修行,幾乎不會現身。”

“這裡還有神道教的陰陽術師,這些人雖然手段奇詭,但花裡胡哨,侯爺只需大喝一聲,便能震死一片。”

左詩直接翻到最後三頁。

這三頁記載的是皇室高手。

一個是東瀛大將軍宮城玄武,此人內外兼修,武功深不可測,近兩年被皇室提拔,領兵出征,百戰百勝。

一個是東瀛皇室的秘密天才,此人好武成痴,只愛刀法,不愛權勢,畢生心願是成為天下最強的刀客。

還有一個身份最是神秘,暗中出手保護皇室安全,卻從未顯露蹤跡。

人們只知道他“存在”,卻不知他具體身份,就連織田信長也不知道。

沈煉好奇的問道:“左詩,織田信長知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話雖然比較繞,但左詩能聽懂沈煉話中含義,解釋道:“因為織田家族心懷不軌,對於皇室的調查,比錦衣衛更加詳細,咱們手中的資料,很多都是用茶葉瓷器,從織田家族換的!”

風四娘忽然問道:“左詩,那什麼九尾妖姬,難道有九條尾巴?”

“回稟夫人,此事來自一樁傳說。

據說當年安史之亂,馬嵬兵變,楊貴妃並沒有死,而是逃到東瀛,在東瀛號稱九尾狐仙,有很多的信徒。

還有一種說法,安史之亂結束,唐玄宗思念楊貴妃,便請東瀛擅長陰陽術的高手,用她的頭髮指甲做法。

那些神道教的術士,把頭髮指甲混入顏料中,製作成仕女圖,畫中蘊含楊貴妃的精魂,可以在畫中相會。

這就是《長恨歌》描述的:

臨邛道士鴻都客,能以精誠致魂魄。

排空馭氣奔如電,昇天入地求之遍。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後來此畫被東瀛術士盜走,據說所有看過圖畫的男人,都會被圖畫中的美人勾魂攝魄,精血虧空而死。

東瀛人篤信鬼神,喜歡給高手取各種神聖妖鬼的名號,那些魅惑妖姬,大多以狐為名,倒也不算稀奇。

只不過,此人號稱九尾妖姬,顯然是絕世美人,不亞於魔門妖女。”

東瀛號稱有八百萬神魔,有各式各樣的仙神崇拜,還真有部分人,非常崇拜楊貴妃,也很崇拜九尾狐。

風四娘對神魔沒什麼興趣,但左詩給出的評價,卻讓她興趣大增。

“東瀛的九尾妖姬,能不能勝過天命教的妖女,你說了不算,我說了當然也不算,夫君說了才算數。”

“我對狐狸沒興趣!”

左詩忽然說道:“對了,關於這幅神秘的圖畫,我還聽過傳說,有一面神奇的鏡子,似乎有類似效果,能夠根據男人心中所思所想,幻化出他最喜歡最心愛最求之不得的美人,讓人沉淪其中不可自拔,精血虧空而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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