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太極玄功，接 化 發
“如果是現在的龐斑呢？”
沈煉很好奇龐斑的武道進度。
雖然自己肯定打不過龐斑，知道他的實力也是好事，回去告訴虛若無，或者告訴慈航靜齋，讓他們去算計！
這是他們最喜歡做的事！
“我怎麼知道他的武功進度？我十年沒見過龐斑了，我在蒙元內部，也沒有安插臥底，沒有任何相關情報。
難道你想問我夫人知不知道？
答案是完全不知道！
為了避嫌，我夫人那些勢力，基本上都送了回去，與蒙元的聯絡，幾乎已經徹底斷絕，只剩一家情報站。”
張無忌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那家情報站，負責告訴蒙元，我的飲食起居衣食住行，以及我的武道進度。”
沈煉：(
這特麼是人話麼？
蒙元唯一留下的情報網，每天接到的訊息就是張無忌的“起居錄”？
王保保每天早晨起床，接到光明頂昨天的詳細情報，只見上面寫著：
張無忌早上給我畫眉畫歪了；
早飯是豆漿、油條、鹹鴨蛋；
午飯是紅燒鹿肉、八寶葫蘆鴨；
飯後水果是百年黃精和哈密瓜；
晚飯是小野雞燉蘑菇，湯做的稍微有點鹹，張無忌喝了兩杯水，並表示明天想吃滷肉面、蒸鹹魚、炒臘肉；
睡覺前，張無忌對月獨酌，不知是在懷念小昭、殷離，還是周芷若；
偏偏王保保不能不看。
萬一真的有什麼重要情報呢？
萬一張無忌想要破碎虛空呢？
王保保或許有滿清皇帝的感覺。
據說滿清官員每天都要上奏摺，由於實在沒啥可寫的，偶爾也會寫點兒家長裡短的閒事，比如棗子非常甜。
曾經有個武官給雍正上奏摺，表示近來無事、萬事悠閒，雍正批註，既然你這麼悠閒，再給我寫十本奏摺，如果你想不到題目，我可以幫伱擬定。
大明也發生類似的事情。
郭不敬就曾上過奏摺，表示吃到一種很好吃的蘋果，朱元璋批註，去把樹苗給朕尋回來，種在你們家後院。
明年這個時候，如果朕吃不到又脆又甜的蘋果，朕就把你種在那裡！
沈煉笑道：“做哥哥的，肯定關心妹妹過得好不好，看到家長裡短，他也就安心了，免得他帶兵來講理。”
張無忌打趣道：“是麼？你的大舅哥也會這麼做？我聽敏敏說過，你的大舅哥很有趣，和先賢名諱相同。”
沈煉的大舅哥是澹臺滅明，與孔門七十二賢中的“子羽”同名，就是“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的那個子羽。
提到澹臺滅明，沈煉面露得意。
“師叔，您可能不知道，當年小侄初遇大舅哥，先是罵了他一頓，然後又暴揍他一頓，然後拐帶走我夫人。”
“搶親？”
“這是和您學的。”
“和我學的？”
“聽我大哥說過，您當年暴揍汝陽王麾下全部供奉，當著您岳丈的面，氣定神閒帶走嬸嬸，然後您岳丈和大舅哥帶兵來講理，愣是被您擊敗了！”
沈煉這話還真不是胡說。
當初張無忌為了帶走趙敏，先是與汝陽王麾下二十四番僧比拼內力，隨後連發九陽霹靂神掌，擊敗所有人。
少林英雄大會，王保保帶領千軍萬馬包圍少林，萬沒想到，張無忌不僅帶領中原群雄突出重圍，而且讓中原群雄摒棄成見，同仇敵愾，共抗蒙元。
這是張無忌的“豐功偉績”。
如果是別人說起此事，肯定多有恭維和崇敬，沈煉提及此事，明明擺出嚴肅的表情，卻頗有幾分調笑之意。
反正怎麼聽都覺得有些不對！
“不要總想著蒙元的頂尖高手，那些人經過無數龍爭虎鬥，腳踩無數鮮血走到今日，絕無半分取巧之處。
你固然是武道天才，年紀輕輕便能有這般成就，難道他們不是天才？他們的福緣氣運，難道比你少很多？
與其想著怎麼對付龐斑，不如先想想別的那些高手，比如金剛法王。
等你能夠擊敗金剛法王，就有資格去挑戰龐斑了，就算失敗，至少有幾分機會活下來，不會被龐斑轟殺。
或許是龐斑、蒙赤行、八師巴造成的影響，蒙元高手大多主修煉神。
以陽神駕馭物質、攫取元氣，乃至於精神衝擊、千里鎖魂，除非你有裡赤媚的輕功，否則萬難逃脫追殺。
如果龐斑的修為更進一步，就算是裡赤媚本人，怕也很難逃脫了。”
沈煉敏銳把握重點：“師叔，聽您剛才的語氣，似乎很瞭解龐斑！”
沈煉心說你不是不瞭解麼？
你不是十多年沒看過龐斑了麼？
你不是在蒙元沒有情報來源麼？
你怎麼比我還了解龐斑？
張無忌道：“當年那場激戰，我發現蒙赤行和八師巴，全都到了極限。
尤其是蒙赤行，他的武道已經自己鎖住自己，除非有亙古難尋的造化，全身心的脫胎換骨，否則難有寸進。
龐斑的年歲雖然不小，他的心氣卻是最高的，潛力無窮，有機會打破藏密智慧書的束縛，達到嶄新的彼岸。
根據我對龐斑的瞭解，他肯定不會安於現狀，肯定會開闢新的道路。
要麼死亡，要麼成功。
龐斑既然還活著，那就說明龐斑找到正確的路，正在不斷的前行。”
沈煉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問起蒙元皇室的事情：“師叔，聽說蒙元皇室秘傳長生天神功，嬸嬸會不會？
還有一件事，就是我記得金國有供奉高手十一翼，滿清有十一翼，蒙元同樣有十一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金國和滿清是同源，二者有相同的老祖宗，皇家傳承幾乎一模一樣。
蒙元是什麼情況？
雙方的老祖宗似乎是死敵啊！”
張無忌小心的左右看了看，確認趙敏沒在此地，這才說道：“你嬸子哪會長生天神功？她怎麼可能練得成？
從練武天賦而言，你嬸嬸的天賦比起我稍差幾分，卻也是絕頂天才。
只不過她實在是太聰明，又貪圖各大門派的妙招，曾經囚禁中原各大門派的掌門長老，讓武士與他們比武，趁機偷學招數，花裡胡哨，越學越差。
學武最重要的就是專心。
唯有專心致志，才能穩固根基。
只要根基足夠穩固，任何奇招妙法都是手到擒來，何須用計策偷學？
倘若根基不足，就算靠著精妙的招數爆發出超強戰力，如果人家閉著眼睛猛衝猛打，終歸會被敵人沖垮。”
這些方面，張無忌很有發言權。
當初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張無忌九陽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初成，與少林高僧對決時，僅僅只是看了一遍，便學會了龍爪手，運勁發力，更加精熟。
武當山上，張三丰傳授太極。
無論是太極拳還是太極劍，均是看一遍就能學會，立刻應用於實戰。
這不僅因為張無忌天賦異稟，最主要是因為他根基渾厚，有九陽神功鑄就的穩固根基，學武練功事半功倍。
若論花裡胡哨的奇招，誰能比得過波斯明教風、雲、月三位使者？
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妙招，連張無忌都覺得頭疼，結果趙敏拿著倚天劍對他們狠打猛攻，愣是把他們給逼退。
若非要團結各方力量，這些皮薄餡大的脆皮，張無忌早就幹掉他們。
運足功力拿著屠龍刀狂斬，一招換一招七傷拳轟殺，或者獅吼功狂吼，無論哪種方法，都能輕鬆取得勝利。
只不過張無忌不想樹敵，想用明教傳承絕學折服他們，這才束手束腳，待到頓悟其武道，轉瞬間便能取勝。
對付花裡胡哨的最佳手段，顯然就是獅吼功，這玩意真是太好用了。
無論對方招式多麼精妙，無論對方有幾百種妙招，獅吼功一出，對方只能憑功力硬抗，千般妙招再無效果。
倘若張無忌左手運起七傷拳，右手拿著屠龍刀，遇到敵人就是猛攻，與敵人以傷換傷，誰能換得過張無忌？
渡難、渡厄、渡劫也換不過他！
沈煉與人戰鬥，常用這種方法。
對付的敵人越強，沈煉越是有捨身攻擊兩敗俱傷的勇氣。
沈煉不由自主的想到諸多戰鬥，身上竟然升起了戰意，張無忌笑道：“你小子真是戰鬥狂，也罷，我最近實在是有些無聊，就陪你小子耍兩招。”
中計了！
沈煉腦海中迴盪著三個字！
先前張無忌說那麼多，就是知道沈煉思維活躍，引導沈煉想到武鬥。
與此同時，如沐春風的氛圍，又會讓沈煉全身心的放鬆，好似不是在崑崙光明頂，而是在錢塘家宅，不由自主的爆發出戰意，進而可以指點晚輩。
指點！
張無忌只想指點沈煉武藝。
沒有別的意思。
沈玉門可以為張無忌作證！
……
“師叔，您武功蓋世，小侄就不做任何留手了，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師叔多多擔待，寬恕小侄冒犯之罪。”
“你出手吧！”
“好嘞！”
沈煉右手握拳，白虎嘶吼，虎嘯皇拳倏然而出，拳勁直擊張無忌胸腹。
一嘯紅塵驚！
張無忌左手輕輕一揮，輕柔至極的力量拂過沈煉的拳頭，沈煉無往不利的虎嘯皇拳，竟然被張無忌帶歪。
太極拳經·手揮琵琶！
沈煉晨練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迎著朝陽打太極，這招手揮琵琶，用過不知幾千次，卻絕無這般行雲流水。
虧得張無忌是在指點晚輩，用的只是化勁，而不是借力發力，否則只需連上一招“單鞭”，便是單鞭和雲手的無限迴圈，直到把人骨骼盡數碾碎。
就好似金剛門的阿二、阿三！
沈煉身子被太極化勁帶動，虎嘯皇拳打在空處，身子隨之而歪斜，沈煉對此早有準備，順勢旋身轟出肘擊。
頂心肘！
張無忌雙手抱球，左手輕柔環住沈煉的手肘，右手順勢向下，攔住沈煉兇狠的膝撞，好一招“摟膝拗步”。
以腰帶肘，以肘帶腕，全身上下每個關節都隨之而開啟，沈煉重拳好似轟擊在棉花上，虛不受力，卻又在力量催動至極限時，感覺到磅礴的反擊。
這就是太極玄功的接、化、發！
張無忌用的雖然是柔勁，卻有飛留直下三千尺的浩蕩連綿，如果說沈煉的拳勁是滔滔江河、驚濤駭浪，張無忌的柔勁便是礁石、水壩，乃至河道。
就好像是——水力發電站！
無論沈煉的勁力如何強猛，遇到礁石瞬間分流，遇到堤壩止步不前，在堤壩內流淌一圈，隨即開閘洩洪，洪水流入河道之內，隨著河道順流而下。
期間發生的全部力量變化，核心都是來自於沈煉，張無忌雙手畫弧，掌心凝聚太極圓環，舉重若輕、渾然天成的借力發力，把拳勁盡數反擊回去。
滔滔江水想要蕩盡天下，遇到眼前這座蓄水大壩，也只能徒呼奈何。
沈煉雖處處受制，戰意卻已經飆升到了極限，雖然無論如何出招，都會被借力發力，但仍舊是瘋狂的轟擊。
不是如瘋似狂，沈煉此時比任何時刻都冷靜，雙目圓睜，血灌瞳仁，觀察張無忌的動作，查詢自身的破綻。
說句自誇的話，沈煉出手之時，幾乎沒有破綻，就連自己也察覺不到。
沈煉察覺不到，張無忌可以。
他雖然沒有出全力，但以他當世絕巔的武道境界，能夠輕鬆查詢到沈煉勁力的弱點，發現某些潛藏的破綻。
這是沈煉沒有察覺到的破綻。
這是會被敵人用於反擊的弱點。
這是足以致命的死穴。
“呼！”
沈煉破空飛起，轟出重腿。
天殘腳·天地無情！
面對張無忌這等高手，沈煉當然是隨心所欲的出招，虎嘯皇拳、天殘腳、無名槍法、天山六陽掌，諸般武技隨心所欲的組合，肆無忌憚的強攻。
勁力呼嘯之聲更勝風雪，忽而白虎嘶吼殺氣凜然，殺氣飆升至極限時，又會融合在腿勁中，瘋狂衝擊而下。
正所謂亢龍有悔，盈不可久。
飛龍在天終歸會有下落之時。
降龍十八掌的“飛龍在天”，便是居高臨下的轟擊，相當於主動散去升至巔峰的氣機，免得為外敵所趁。
沈煉這招亦是如此。
在催生至極限的時候，主動把殺氣盡數散去，卻又能在低谷時，反彈出更高的戰意，凝聚出更慘烈的殺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