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齊柏來到院中,穿著單薄,感受到刺骨的寒風,眉頭緊皺,妹妹就是在這種寒冷下忍受折磨。

知縣大人見花齊柏出來,忙迎上前:“花大人!”

看他穿得少,趕緊讓人拿衣服過來。

花齊柏拒絕了,他身為長兄,讓小妹受苦三年,凍一下又怎樣。

院中,苟夫人他們凍了一天一夜,手腳紅腫,嘴唇發紫,所有人蜷縮成團,像一座座冰雕。

花齊柏沒想到苟家人這麼抗凍,還沒死,他從袖口拿出一封“密函”,朝院內的眾人宣讀。

“本官是提舉皇城司花齊柏,奉皇命追查叛國之賊。今查翁吉縣苟家與金國有密函往來,意圖將輿圖送往金國,嚴重叛國。”

說著走到苟夫人和斷了腿的苟員外跟前,拿起他們的手指,割出一道口子,然後印在準備好的“認罪狀”上。

苟夫人又冷又氣:“栽……栽贓……陷……。”

花齊柏看她那麼艱難,幫她說道:“栽贓陷害嗎?別那麼激動,我承認呀。”

“抓……抓!”苟夫人看向翁吉知縣,想讓他抓花齊柏。

翁吉知縣臉色大變,皇城司可是隻聽聖命,深受皇上信任的機構。他一個七品小官,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人家砍,這臭婆娘分明要害他。

“臭婆娘!竟敢通敵叛國!”知縣對著苟夫人肚子就是一腳,隨即跪下認罪,“下官失察,請提舉大人責罰!”

花齊柏沒理會他,吹乾認罪狀:“來人,苟家涉及叛國,抄家斬首!”

一群錦衣束帶,著黑靴箭袖的鐵面人出現,皆是皇城司的人手,齊聲應“是”。

十幾人行動迅速,立即將凍僵的苟家人全部抓了起來,押往市場斬首。

翁吉知縣嚇得冬日冒冷汗,一直聽說花家長子心狠手辣,今日總算見識了花閻王的可怕。

花齊柏看向跪著的翁吉知縣:“起來吧,將此事公告於眾,另外苟家是不是還有個女兒沒找到?”

知縣起身回道:“是,叫苟茵茵,本來在同濟病坊醫治的,但是失蹤了。”

花齊柏皺起眉頭,竟然有個漏網之魚,他們不可能留在這太長時間,沉聲道:“發海捕文書捉拿,抓到直接處置。”

“下官明白!”

同日,苟家被抄,全家被斬首,翁吉縣震動。

坊間議論的只有苟家叛國,強搶民女,殘害鄉鄰的事也被曝光,人人覺得大快人心,並沒有牽扯到阿玥身上。

阿玥並不知外面發生的事,她閒下來,正愁屙尿的事,屁屁墊著好漂亮的狐裘衣,被她尿溼了,要是被阿爹和大哥哥他們知道了會不會打她,不給她飯吃。

她越想越緊張,小臉憋紅。

花彌正注意到她的神情,緊張問道:“小玥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說著探了探她的額頭,又探探自己的額頭。

“沒發燒呀。”

花齊柏處理完外面的事情回屋,聽到發燒,趕忙過來:“小玥發燒了嗎?”

“沒有,但不知怎麼小臉通紅,得請大夫來看看,是不是開錯了藥方!”

阿玥趕緊喊道:“帥爹爹,我沒事,不用看大夫。”

花齊柏見她確實臉頰通紅,但又不像不舒服,蹲下身柔聲問道:“那是怎麼了?有事跟大哥說。”

“大哥哥,這件毛皮裳多少銀子?”她指了指墊在身下的狐裘衣問道。

花齊柏一臉疑惑,隨口回道:“不太清楚,應該千兩每匹吧。怎麼了?”

阿?

阿玥眼睛瞪得銅鈴那麼大,每匹她不知道什麼概念,但是千兩那是苟家幾年的入賬。

她有些緊張,又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我說了帥爹爹和大哥哥會打我嗎?”

父子倆相視一眼,愈加疑惑,連忙搖搖頭:“我們怎麼會打你,天大的事有阿爹和大哥頂著。”

阿玥這才低聲呢喃:“我尿床了……。”

花彌正和花齊柏愣住,就這事兒?嚇死他們了,還以為什麼天大的事,原來是尿床了。

阿玥看他們沒反應,以為生氣了,兩隻小腳丫不自覺糾結在一起。

“大哥哥,這皮皮我會賠給你的!我現在沒銀子,等我有了就給你。”

花彌正忽然哈哈大笑:“你把阿爹當成什麼窮人了!別說區區一件狐裘衣,就是十件百件也擔當得起。別傷心了,等回到京安府,阿爹就讓靈繡坊的繡娘給你做兩件。”

花齊柏撇撇嘴,老爹那麼摳門的人下血本了,要知道他這件千金裘可是上提舉時才給他買的,家裡其他人都沒有。

不過他也不會在意這一件衣服,安慰她:“好啦,別苦著小臉了,長大會變醜的。”

阿玥心中溫暖,阿爹和大哥哥都沒有責怪她,反而安慰她,這就是被家人照顧的感覺。

她一臉幸福,但也沒有把這種好當成理所應當,很有原則地說道:“帥爹爹給是帥爹爹給的,阿玥弄壞了大哥哥的就是要賠的。”

花齊柏拗不過她,便由她去,當小孩的玩笑話應下。

阿玥換了尿溼的褲子,又換了一床新的被子,美美的睡下。

他們在翁吉縣多留了兩日,等她的身體恢復些再啟程。

花齊柏也借這兩日在找翁家漏網的那個丫頭,他深知要麼不動手,一旦動手就要把敵人全滅掉,不然後患無窮。

可惜找遍全城都都沒有找到,第三日他們要啟程回京了。

翁吉知縣親自送他們離城,“丞相大人,提舉大人放心,縣衙已發海捕文書,區區一個小丫頭很快就會解決。”

花彌正冷哼一聲:“希望如此,若能解決,明年便可入京。”

翁吉知縣面色大喜:“謝謝丞相大人!謝謝丞相大人!”

花彌正沒再搭話,回到馬車,看到阿玥自己玩得開心,嚴肅的神情立馬變得溫和。

“小玥。”

阿玥回過身,咧嘴笑出兩個小酒窩,“帥爹爹,這馬車好大呀,比玥玥的房間都大。”

“你喜歡就好,坐著不舒服就跟阿爹說。”

阿玥重重“嗯”了聲。

花彌正隨手拿出一個吊墜:“這個是你小時候出世時求的,你阿孃非讓我帶過來,戴上吧。”

阿玥看著黑乎乎的吊墜,是顆拇指大的黑珠子,眼底略過一抹異樣的神情,旋即又恢復正常,把吊墜系在脖子。

花家一行馬車疾馳而去,將翁吉縣遠遠拋在身後。

阿玥第一次坐馬車,興奮過後有了睡意,趴在花彌正身上睡著了。

她渾身緊繃,小拳頭緊緊握著,正在做夢。

夢境中,她漂浮在空曠而幽深的空間中,忽然一道巨大的輪盤浮在眼前,從裡面湧出一團黑霧。

“小丫頭,總算連線了。”

“誰?誰在說話!”阿玥緊張地喊道。

空間內,一團黑霧凝成一個巨大可怕的惡鬼臉:“本座無名,你以前稱呼本座空間惡鬼。小丫頭,你跟著這家人會被滿門屠殺,把你的身體給本座,本座讓你長生,享盡天下男寵,怎麼樣?”

這聲音尖細刺耳,循循誘導,黑霧正緩緩靠近花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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