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緣盡於此
“我也明白，你之所以要求白顏顏打掉孩子，是真心想跟我在一起，我也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喜歡我，可就算孩子真的打掉了，就能當什麼事也沒發生嗎？”
墨謹逸啞口無言。
白兮兮一聲冷笑，悲情卓絕，“不，不可能，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更何況你是為了我才要殺害你的孩子，這一樣來，我也就間接成了殺人兇手，而你，手上也揹負著一條人命，雖然我是很討厭白顏顏，但孩子是無辜的。”
“不，不是這樣的，兮兮，你別亂想了好不好？”墨謹逸搖頭，男兒的眼眶中已有了些許溼潤。
而這一層溼潤讓白兮兮屏住了呼吸，心痛如刀割。
“虎毒尚且不食子，我不想你一錯再錯。”
聲音落下，她將手抽了回來，從病床上下來，雙腿無力發軟，她走路都搖搖晃晃，還差點摔倒。
墨謹逸急忙過來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她雙手扶著牆壁大口呼吸著，目光悲涼的望著他，做了一個決定。
“也許，我才是那個該退出的人。”
“轟隆！”猶如一顆驚雷在頭頂炸響，墨謹逸的世界崩塌了。
他搖著頭，腳步趔趄的後退著，英俊的臉龐滿是痛苦和難以置信。“不，兮兮，你別這樣。”
他突然又上前，抓著她的肩膀，眉目都染上一抹苦澀，“兮兮，我求求你了，有什麼困難挫折我們一起面對，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你不要輕易說放棄好不好？”
他的哀求，他的痛苦，白兮兮都能感同身受。
悲傷到極致，她突然喉嚨一腥，一口鮮血差點吐了出來。
她急忙用手捂住嘴，才沒有吐出血來。
擔心被他發現，她硬生生將那口鮮血又吞了回去。
難以下嚥，可怕的血腥味灌滿她整個口臭，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又吐了出來。
她必須快點離開這裡，否則她會溺死在自己的鮮血中。
她顧不上其他，用力推開他，扭頭就跑。
“不好。”從牙縫裡擠出的兩個字，含糊不清。
“兮兮。”墨謹逸退了兩步，神情說不出的哀傷，又追了出去。
白兮兮聽到身後的呼喊聲，腳步從原先的踉蹌，到後來的一路小跑，最後竟是直接跑了起來。
此時此刻，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離開他，遠遠的離開他。
電梯就在眼前。
可墨謹逸的速度明顯要比她快，在電梯前追上了她。
他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腳步，“兮兮，你聽我說。”
“你放開我，我不想聽。”白兮兮用力想甩開他的手，但他抓得太緊，指甲都將她的面板掐出印跡來。
他牽著她的手，放到唇邊，“兮兮，我說過，白顏顏和孩子的事情我會處理好，你相信我好不好？”
“夠了，墨謹逸。”白兮兮憤怒的甩開他的手，藏到了身後，她目眥盡裂的瞪著他，瞪著瞪著，卻淚流滿面，“事到如今，你覺得我們還有繼續下去的可能嗎？”
“當然有，我願意為你放棄所有的一切，一生追隨於你。”墨謹逸漆黑的眸子像一塊洗過的黑曜石，閃著水光。
白兮兮忽然冷靜下來，她眼裡笑出了淚花，“墨謹逸，你知道嗎？當初我也是你現在一樣的想法，因為愛你，我強迫著自己接受這一切，我以為，只要我堅定自己的決心，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動搖我們的感情，可是我太天真了，蝴蝶效應你知道吧，哪怕我現在不離開你，但總會有無數個阻礙在等著我們，無窮無培，不死不休，不得安寧，你懂嗎？”
這麼多年來了，她很瞭解沈碧梅的性格，除非她死了，否則就沒有安寧。
從她嫁給墨謹逸開始，沈碧梅就是她生命中的壞巫婆。
從平時裡的欺辱，到暗中挑撥他們離婚，再到白顏顏的插足，這一切的一切，因為她愛著墨謹逸，所以一忍再忍，直到奶奶的死，讓她看透了很多。
緣盡於此吧。
墨謹逸緊緊將她擁入懷裡，緊繃的嗓音顫抖不止，“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不想再分開。”
他抱得那樣緊，彷彿害怕失去全世界。
白兮兮差點喘不過氣來，可是他抱得再緊又怎麼樣，能讓一切事情都沒發生嗎？
她痛苦的閉上雙眼，剎那間，眼淚止不住滾落，砸落在男人的黑色襯衫裡。
“不可能的，墨謹逸，就算你真的讓白顏顏打掉孩子，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因為每當午夜夢迴的時候，我會聽到那無辜的孩子的啼哭聲在我耳邊迴盪，我不想這樣，你明白嗎？”
“不，不是這樣的，兮兮，你聽我說，這件事跟你沒關係，我會解決的，你什麼都不要擔心，只要好好呆在我身邊好嗎？”墨謹逸的眼眶溼潤了，只是男兒的本性讓他堅強。
白兮兮見他執迷不悟，憤怒的吼道，“墨謹逸，我是不想你因為我，害死一個無辜的小孩，成為殺人兇手，而且你親手殺死的，還是你的孩子，你到底懂不懂？”
她想的不僅僅是自己，她更是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考慮，可是他太感情用事了。
墨謹逸呆若木雞。
事到如今，她依舊在為他著想。
白兮兮趁機用力一把推開他，往後退了兩步，與他隔著明亮的燈光相望。
男人還保持著擁抱的姿勢，呆立的表情猶如一尊雕像。
白兮兮是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痛苦的表情，心生不忍，但又不得不硬下心來。
“你會後悔的，你的良心會過不去的，你懂嗎？”
墨謹逸收回了手，死死拽緊，指甲因為用力而泛起了白。
“可是我不愛白顏顏，我想共度一生的人也不是白顏顏，我不能因為一個孩子被綁住一生，卻失去我真正的摯愛。”
他的目光非常的淺，淺到能看到那泛著漣漪的清泉，只是卻不曾傾洩而下。
“我愛的人是你，我想共度一生的人也是你，兮兮。”
如果這句話能在白顏顏還沒回國前說就好了，那此刻他們一定是很幸福的相擁著，說不定此刻她也懷著他的孩子，數著孩子出生的日子，開心而期待的生活著。
可是來得太晚太晚了。
晚到的愛就變成了一種負擔。
唐突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