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親她,心情極好。

白凝閉上眼,等他親夠了,才皺著眉問,“讓我起來,地上冷。”

他立刻將人抱起來放在床上,順勢抱著她躺下,“可以繼續睡,睡醒就靠岸了。”

白凝仰頭看他,“溫修塵今天可以回家嗎?”

墨晟淵還未閉上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寒涼。

他輕撫她的頭髮,“非要在這種時候煞風景嗎?”

“我什麼時候提,才不煞風景?”

墨晟淵低笑一聲,“永遠不提。”

白凝直到點到為止是最好的,她提起這件事,就是催墨晟淵。

但又不能把人催急了。

“我想給我爸打個電話,這是你昨天答應我的。”

白千山私藏的手機被墨晟淵翻走了,如今只能透過護工的手機聯絡上他。

墨晟淵頓了一會,把自己手機摸過來,撥通護工的號碼。

白凝立刻拿著手機,去外面的露天陽臺接聽。

遠處海天交界,模糊成一片。

她聽著嘟嘟聲,心跟著緊張。

室內。

墨晟淵坐起身,看著她削瘦的背影,微微斂眉。

不得不承認,白凝在海島上那幾個星期,多少長了些肉,但回來這段日子裡,那些肉又瘦回去了。

他有些煩躁。

明明他沒虐待她,她怎麼就日漸消瘦。

白凝回到房間後,把手機遞過去,試探問,“我想去見見我爸,他說話沒有以前有力氣了。”

墨晟淵幽深的眼睛鎖定她不自在的臉。

白凝咬了咬唇,走到他旁邊,“我後補行嗎?我又跑不了……”

“我不做賒賬的買賣。”他故意刁難她。

白凝指尖隱隱發顫,最後抬起來,去解他的襯衫。

墨晟淵詫異地揚起濃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還有力氣?”

白凝喉嚨像是堵住了一顆檸檬。

“我都要被你榨乾了。”他笑著將人拽上床,將人抱懷裡,“睡覺休息,緩緩。”

“可我爸……”

“阿凝,我們補辦個婚禮,到時候我會讓爸出席,以後我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白凝渾身如置冰窖。

他說補辦婚禮,要來真的?

“可是婚禮很費時,現在開始計劃,也要很久才能辦上,我爸的情況……”

他沒從她口中聽到拒絕的字眼,心情愈發的愉悅,“交給婚慶公司,半個月內一定能完成。”

白凝心臟突突狂跳。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也不敢去想,墨晟淵心底到底有哪些執念存在。

“以後你再出現公眾視野裡,沒人會問你的身份,因為他們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只會對你恭恭敬敬的。”

白凝冷靜地旁觀著墨晟淵的獨角戲。

他像是愛慘了她,可她卻清醒的知道,他是愛那個能能被他輕易掌控的她。

“我們明天就去看婚紗和戒指,還要選酒店場地,你喜歡遊輪嗎?我們也可以在這裡辦。”

他們彼此相擁,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所以墨晟淵並不知道,白凝痛苦地皺著眉,竭力地控制自己不要說出拒絕的話。

“阿凝?”

“我不喜歡遊輪,我喜歡遊樂園。”她悶聲道。

墨晟淵一怔,繼而開心地親吻她的額頭,“那我們把寧城新建的遊樂園包下來,就在那裡辦。”

“你小時候總抱怨爸太忙,沒時間陪你去遊樂園,總嚷著我帶你去。”

“你記不記得,小時候在鬼屋裡被嚇得哭出鼻涕泡,從大擺錘下來吐到站不起來,我把你揹回家,爸訓斥我們胡鬧,罰我們跪了一晚上祠堂?”

“這次我們就在遊樂園辦,希望阿凝以後永遠是個開心的小女孩。”

白凝落在他腰上的手忽然收緊。

原來他都記得。

那為什麼她追著他跑的那些年,他永遠都表現出一副無所謂不在乎的模樣。

她的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慢慢攥緊,疼到快要裂開。

太晚了。

她已經不是那個喜歡去遊樂園的女孩了。

遊輪靠岸後,賓客們陸續下船。

海風帶著微涼的氣息包裹著地位尊崇的賓客們。

白凝裹著大衣,坐上了等候的車子。

墨晟淵卻沒有同行,“我有些事要處理,晚些回去,好好吃飯,自己先睡。”

白凝沒去問做什麼,點頭,“好。”

車子慢慢駛離,後視鏡裡,男人那道挺拔的身影,像松柏一般立在那裡,看著她的方向。

白凝閉上眼,滿臉疲憊地靠在後座上。

她腦海裡全都是墨晟淵要和她補辦婚禮的聲音。

該怎麼做才能阻止這件事?

車子行駛一個多小時後,忽然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白凝立刻睜眼,就見司機滿臉歉意地開口,“夫人,車子拋錨了,我下去檢修,您稍等。”

白凝坐在車裡,等了十多分鐘,都不見司機修理完。

她推開門下車,繞到車頭,“問題很嚴重?”

司機脫了上衣,急得滿頭汗,“是,得送修車行,我剛才叫了拖車,也聯絡了別的車過來接,夫人您去車裡等吧,外面冷。”

白凝估算著時間,最近的車子過來,也得一個多小時。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加之天色漸漸暗下來,她莫名開始緊張。

雖然已經四月份,她在車門邊上站了十來分鐘,便冷得身上有些發抖。

剛要上車,後方緩緩停下一臺黑色轎車。

司機按了按喇叭,白凝立刻轉身看過去,就見駕駛座下來一個並不熟悉的身影。

“墨夫人,車子壞了嗎?”

白凝警惕地盯著對方,“您是?”

林昭不自在地抓抓頭髮,“我是連總的助理,我叫林昭。”

白凝瞬間記起了這張臉。

那日皇冠酒店衛生間裡,連紹城旁邊的年輕男人……

那天的回憶實在不算美好,她也有些尷尬,“您好。”

“呃……您好,墨夫人車子壞了,要不要搭乘我的車子?”

白凝透過擋風玻璃看過去,但擋板隔著,她沒看到連紹城的身影。

“空車。”

林昭故意解釋,像是為了避嫌,也像是故意說給司機聽的。

“這邊荒無人煙,您在這邊一人實在不安全,我想司機也會理解的。”

司機也覺得今天倒黴,如果因為車子壞了導致發生點其他意外,他吃不了兜著走。

白凝猶豫一瞬,點點頭,“那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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