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立刻跑了過去,緊張地上下打量。

溫修塵看到是白凝,露出平和的淺笑,“我沒事,你別擔心。”

“可是溫先生你的腿……”阿黎滿身怨氣出聲解釋,結果被溫修塵一個眼神堵了回去。

白凝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立刻去按他的腿。

溫修塵握住她的手腕,“我真的沒事,前兩天不小心浴室裡摔了一下,你看。”

他將褲管挽起來些許,能看到小腿上的紅腫。

白凝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她蹲下身,伸手輕輕觸了觸紅腫的部位,“墨晟淵不讓你去醫院是不是?”

溫修塵看著她要哭的樣子,將她拉起來,“他沒有限制就醫,只是不讓我隨意離開這個房子,而且還特意讓阿黎照顧我,我真的沒事。”

白凝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她滿眼愧疚地看著他,“對不起……是我連累你,我會說服他,一定讓你回家。”

溫修塵笑了笑,“他現在自顧不暇,在看守所裡,你見不得他。”

白凝怔了一瞬,“你怎麼知道的?”

“網上都傳開了,墨晟淵故意傷人被拘留,你最近沒上網?”

白凝眼底拂過慌亂,“我最近……”

溫修塵立刻意識到不對,拉著她的手腕,稍稍用了力道,“誰把你關起來了?寰世那些叔伯?還是宋章?”

阿黎瞧著溫修塵眼底的緊張,甚至是不由自主對白凝的身體接觸,眼底閃過一抹晦暗。

還不等白凝回答,阿黎已經先一步將白凝拉開,她站在溫修塵那一側,扶著輪椅開口。

“白小姐,你要是想說服墨先生放我們離開,就要讓他快點出來,我聽說墨總在裡面被人打得不輕,今早緊急送醫了。”

白凝錯愕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他……被打?”

阿黎無力一笑,“是啊,聽說人昏迷著送走的。”

一股慌亂在白凝心底橫衝直撞。

墨晟淵兩處刀傷本就沒有癒合好,就託著病弱的身體到處跑。

看守所裡關著的人,大多數都是犯事的,那些人…會不會被人收買故意動手的?

如果墨晟淵出事,寰世定會落入白家幾個叔伯手中。

她越想,心跳得越快。

溫修塵看到她臉上浮現毫不掩飾的擔憂,微微擰眉,“阿凝,你擔心他嗎?”

白凝急著離開,“我不擔心他,我是怕寰世被人鑽了空子……我會再來看你的,只能委屈你們再在這裡待幾天。”

她轉身往外走,溫修塵伸出去的手慢慢垂落。

房門關閉時,阿黎低下頭小聲道,“白小姐明明很擔心墨總……”

溫修塵轉動輪椅,錯開和她的距離,又恢復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模樣。

“她只是在擔心白家的產業。”

他故意解釋了一句,不知是說給阿黎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阿黎不死心追上前,推著他去書房,“溫先生,您為什麼不說腿傷的原因?這樣白小姐心中會更愧疚,也會對你更牽掛。”

“我要的,從來都不是讓她對我存有愧疚,我要自己呆一會,你出去。”

阿黎哦了一聲,滿臉失落地離開。

白凝回到車子上,墨承澤意外地看了眼腕錶,“十分鐘,不多呆一會?”

他將一隻棒棒糖遞過來。

白凝沒接,而是急忙問道,“墨晟淵受傷入院了,我能先去看看他嗎?”

“不能。”墨承澤示意司機發動車子。

“我……”

“我做到了你要求的,接下來你要做到我要求的。”

白凝忍住心底的衝動,只能靜靜等待。

墨承澤帶她參加的並不是很高階的宴會,更像是一場飯局。

她先是被帶去造型室,換了一身衣服。

長長的頭髮被挽了起來,露出光潔的輪廓,著淡妝,穿了一身長裙。

她想自己挑選,可墨承澤卻主動拎過來一條水藍色裸背長裙,放在她跟前比劃。

“就它了。”

白凝不悅地蹙眉,“我身上有很多疤,你確定要我這麼穿?”

墨承澤笑得頑劣,“為什麼不呢?又不是我露?”

白凝胸腔裡憋著一股氣,“結束後,我想去醫院。”

墨承澤想了想,淡淡點頭,“沒問題。”

白凝拿著裙子去試衣間換上。

鏡子裡她手臂上以及後背上淺淡的疤痕盡數露出。

這是她頭一次將傷疤展露給外人看。

幾個深呼吸後,她撩開簾子走出來。

墨承澤原本以為她只是玩笑,結果看到那些凸起的疤痕後,眼眸一窒。

造型師也是面露詫色,小聲嘀咕,“真可惜,臉蛋這麼漂亮……”

墨承澤表情變得比剛剛嚴肅,去衣架上挑了另一件長袖款,“換這件。”

白凝此刻卻已經適應了周遭的視線,“挺好的,我更想喜歡身上這件星空裙。”

像是把漫天星河穿在了身上。

墨承澤沒再強求,只是給她的雙手加了雙鏤空絲質手套。

“你還真像童話故事裡的公主。”墨承澤忍不住誇讚一句。

白凝皮笑肉不笑地看他,“那還是算了吧,一般公主都有著坎坷的身世。”

“可公主最後都和王子過上了幸福生活。”

白凝上下打量他一眼,頂著造型師詫異的目光開口。

“小墨總也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

“為什麼童話最後大多終止於王子公主過上了幸福生活?”

墨承澤好奇地反問了一句,“為什麼?”

“因為婚後的瑣事與不幸,是不能展示給小朋友看的,所以這種故事,真的很適合你這種無憂無慮長大的小孩。”

墨承澤走到她跟前,將手中繞著的藍寶石項鍊戴在她修長的脖頸上。

站在她身後,看了眼鏡子裡交疊的身影,他輕輕一笑,口鼻噴出的熱氣,撲在女人的後頸上。

“嗯,你說的沒錯。”

白凝往前走了兩步,不喜歡陌生人離他這麼近。

“所以現在,我們能出發了嗎?”

白凝心裡惴惴不安。

墨承澤把她打扮得像一個禮物似的,她很難不去懷疑,他要將她送出去……

可她沒有選擇,只能見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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