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莊園後,白凝第一時間就去翻找她曾經留在這裡的小時候的痕跡。

周叔接了杯水送到她跟前,“夫人,喝點水。”

白凝毫無所覺,本就有些口渴,喝了大半杯問道,“周叔,你知道白家莊園曾經的物品都送去哪了嗎?”

周叔恭敬點頭,“在後面偏院裡放著,先生說所有物品都不能丟,要儲存好。”

白凝心頭湧起一股熱血,立刻起身往後院走。

如今寧城的氣溫已經升上來,她穿著單薄的毛衣也不覺得冷。

手腕上遮擋疤痕的寬發繩,被她用來紮起半長的頭髮。

偏院的院門已經生了鏽,想來這些年墨晟淵也沒來過這裡。

她眼底閃過諷刺的笑意,讓周叔將院門開啟後,徑直往裡走。

推開別墅的房門,裡面飛揚的塵土,讓白凝捂住了口鼻,可仍舊嗆咳不止。

一樓客廳裡,各種櫃子架子被厚厚的遮塵布蒙著。

白凝往裡走,腳邊留下一路腳印,來到窗邊,將所有的窗戶開啟。

之後又將換氣系統一一開啟。

從隨身包裡翻出膠皮手套和口罩帽子戴好後,掀開了蒙著厚厚塵埃的防塵布。

夕陽照耀下的客廳裡,飛舞的塵埃就像是散落在銀河裡的星點,閃爍著記憶的光亮。

白凝看著幾個巨大的櫃子,伸手拽開後,看到裡面很多排列整齊的物品。

她盯著高中時期各種玉雕木雕出神。

塵封的往事,在腦海裡亂成一團漿糊。

明明沒過去多少年,為什麼覺得那些記憶已經模糊到,看不清裡面的人臉。

白凝抬手錘了錘腦袋,但無濟於事。

她用力回想高中的同學,初中的同學,小學的同時。

越久遠,越模糊。

心臟莫名慌亂起來,她就像被丟棄到無人曠野之上,尋不動任何出路。

她立刻開啟下一個櫃子,

裡面發黃的白色老虎玩偶,丟了一條鞭子的洋娃娃……

她努力回想白色老虎是什麼時候買來的……

爸爸……對!

是她六歲生日時,白千山送她的!

但是洋娃娃呢?

任憑她怎麼努力思考,腦海裡始終空白一片!

白凝緊張到連退數步,彷彿眼前的一切,都有了生命似的,伸出張牙舞爪的觸手,將她團團包裹住。

“這些都是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她雙手握拳,用力捶打著腦袋。

她過去的記憶力很好,大學時繁重的醫學專業知識,她能過目不忘。

可現在……為什麼連同學的臉,甚至是很多重要物品的來源都記不清了?

她蹲坐在地上,仰望櫃子裡其他物品。

那些和物品相關的記憶畫面,如同湮滅的飛沙,從眼前流逝而過。

她看不到也捉不著。

白凝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一定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所以會對國王的記憶產生錯亂甚至遺忘,沒關係的,等她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她立刻爬起來,去尋找小時候的相簿。

翻箱倒櫃將近一個小時後,白凝從最裡面的櫃子底層,摸出兩本厚厚相簿。

她坐在地上,立刻掀看。

高中時期的青澀面孔衝入眼底,一併存在的,還有年輕時候的白千山。

白凝的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她的手指輕輕撫摸白千山的臉頰,喉間哽咽出聲,“爸……”

繼續翻看,是初中的,是各種獲獎的照片。

那時候的她滿眼純真,眼底迸發著少年人的活力光彩。

可那時候的自己並不知道,所憧憬的未來,其實只是一個虛構的幻象。

幻象之下,是她的萬劫不復。

白凝忍著心底的痠痛繼續翻看,直到看到有一張帥氣英俊少年面龐衝進眼底。

她怔了一會。

是墨晟淵。

是少年時期不愛笑的墨晟淵。

他極少拍照,數次不動的機會,都是被她頑皮耍賴拖拽著拍下來的。

墨晟淵高中沒畢業就出國讀書,因為白千山看出了她對墨晟淵的心思,不允許兩人在一起。

白凝又細細想了想,究竟是那一刻開始愛上墨晟淵的。

可她自己都沒有頭緒。

甚至已經不知道愛他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樣的。

她看著那張少年氣的臉,許久都回憶不起來,她到底愛墨晟淵的什麼。

又或者說,她根本不愛墨晟淵。

只是少女時期不懂事,非要和宋晚螢一爭高下的好勝心?

當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候,白凝察覺到一股鈍痛從心底襲來。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緣何而來。

所以她將她對墨晟淵十幾年的喜歡,歸結為了好勝心。

這個夕陽濺落的傍晚,遠在帝都的墨晟淵並不知道,曾經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孩子,已經輕飄飄的將對他的愛劃分為了另一種物質。

當然,這種轉變,全部因為白凝腦神經受損。

可此刻的白凝不知道。

此刻的墨晟淵,同樣不知。

白凝終於翻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照片。

那是三歲的照片。

那時候媽媽還沒去世。

她依偎在跟她如今長相十分相似的女人懷裡,嬌羞地看著鏡頭。

女孩帶著嬰兒肥的臉蛋,精緻得像個布娃娃。

白凝盯著畫質不算高畫質的照片看了一會,似乎真的能從三歲的自己身上,看出墨知意的身影。

她捏著照片,心底那個大膽的想法,此刻也逐漸清晰起來。

白凝將照片抽出來,裝進隨身的包包裡。

她要離開時,忽然裝著書籍的架子上,掉下來一本書。

這本書直接掉在了她的腳邊。

她俯身撿起,然後發現,這不是書。

是一本黑色牛皮封面的日記本。

日記本有些厚重,佈滿褶皺。

好奇心驅使下,她翻開厚重的封面。

入目是清俊工整的筆體,落的是墨晟淵的名字。

時間是……

他來到白家的那一天。

這是……墨晟淵的日記!

白凝舔了舔口罩下乾澀的唇瓣,墨晟淵那時候會寫日記?

她怎麼不知道?

手指不受控制地翻開第一頁。

入目仍舊是相似的筆體,用的是藍色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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