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太子到底是何人所殺,至今都沒有一個說法。

無極閣這邊沒有追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齊皇宮那邊也同樣如此。

沈未白到達泰寧的第二日,星鸞例行來向她彙報時,就提到了被禁足在宮中的齊皇后,因為追查不到殺死太子兇手一事,而大發雷霆。

“齊皇后在宮裡鬧著要見太子,見母族的父兄,但都被齊皇給駁了回去。也怪她自己,趁著齊皇昏迷時做的事,落了那麼大的把柄,就算如今皇后的母族想要為她說話,也說不上。不過,今天宮中傳來訊息,因為麗妃從中說話,齊皇已經答應,在太子出殯當日,讓皇后出來送太子最後一程。”星鸞道。

沈未白並不在意齊皇后如何,一個人做了什麼事,自然要能承擔起這件事的後果。

她比較好奇的是——

“齊太子遇刺一案,真的一點線索都查不到?”要知道,這件事不僅是無極閣在查,齊皇也在查,恐怕都出動了所有的皇家密探在查這件事,齊國那些大臣,暗自裡怕也是在查這件事。

然而,那麼多人,那麼多勢力在查此事的幕後真相,竟然什麼都查不到?

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太過蹊蹺!

“這幕後之人,應該策劃已久。也極為小心,狡猾,在動手之前,就已經抹掉了所有線索,無論成與不成,都是那批人。所以,當時參與刺殺的人都死了之後,就等於線索斷了。朝廷密探,把那些屍首都拖了回去,嚴格檢查,甚至把皮都剝開,還開膛破肚,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星鸞神色微凝。

那麼多年來,她也是第一次碰上如此棘手的事,難道他們無極閣可查天下事的口碑就要被打破了嗎?

“只要做過,就一定有留下痕跡。哪怕再如何小心,都沒有用。查不到證據,可以從結果反推。”沈未白提醒道。

星鸞不解的問:“結果反推?”

沈未白頷首。“對,你問問自己,齊太子一死,對誰有好處,誰就有動機。”

星鸞眨了眨眼。

沈未白又繼續道:“世上殺人者,無外乎幾種理由。利益,情殺,仇殺,誤殺,以及買兇殺人。但,買兇殺人追其真正的理由,也是出於前三種。誤殺也顯然不可能,那些死士分明就是衝著齊太子而來。這樣一來,就只剩下前面三種可能性了。”

星鸞恍然大悟。“所以,我們可以根據殺人的動機,先鎖定有嫌疑的人,然後再找證據一一排除?到了最後,剩下的一個,哪怕再不可能,再沒有證據,也是最可疑的一個,我們只要繼續盯著他,總會找到破綻。”

“孺子可教。”沈未白欣慰的笑著。

其實,這件事沒有那麼難想。

只不過,齊太子身份特殊,涉及到沈未白劃定的這個範圍內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貴之人,誰敢沒有證據之下就去懷疑,調查?

所以,事情就卡在了‘證據’這個環節!

但無極閣不同,他們的情報網本來就在暗中,雖然無法像朝廷密探,大理寺那樣光明正大的查案,但也有著優勢,那就是可以無視所有嫌疑人的身份問題,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屬下明白了!”星鸞彷彿找到了新的調查方向。

但旋即,她臉色微變,試探的問:“主公,若按照剛才所說,那公子……也是在嫌疑之列。”

風青暝是北齊的一品齊王,又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

雖說,皇室有祖訓,不能讓有他國皇室血統的皇嗣繼承北齊皇位,但如果齊皇的兒子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個,那還讓不讓他坐?

所以,從這一點來看,齊王風青暝與二皇子,瑞王風青雲都同樣有嫌疑。

“既然要查,自然要公正。我相信阿炎沒有做過這件事,你們儘管去查吧。”沈未白並未生氣。

星鸞這才鬆了口氣,告退離開。

……

齊太子的棺槨靈柩安置在東宮的正和殿裡,大殿裡掛滿了素縞,靈堂中還有大臣來輪流守靈。

一大早,歸海鴻卓和歸海卿雲就進了宮,來靈堂弔唁。

兩人穿著一身素色的衣服,站在齊太子棺槨前,上香。同樣穿著素衣的風青暝陪同在側。

等兩人上完了香,風青暝回了禮,三人便去了偏殿談話。

今日,只是簡單的弔唁一下,按照規矩,他們二人會留在北齊一直等到齊太子出殯結束後,才會擇日返程。

“南衛那邊也送來了國書,衛皇派了辰王來弔唁皇兄,應該再過幾日就到了。”風青暝語氣有些傷感。

皇后雖然恨他,甚至想要殺了他們母子,但是太子在世的時候,對他還是很好的,是一位不錯的兄長。

有幾次,在風青暝少年時,被皇后刁難,太子還出面維護過他。

“阿炎,母后一生最愛的男人,就是父皇。而父皇最愛的女人,卻是你的母妃。所以,我能理解母后的恨。身為兒子,我無法開解母親,也無法改變父親的心意,這讓我很愧疚。但,那是他們上一輩的事,我和你之間今生既然有緣分成為兄弟,我就希望做一個合格的好兄長。”

這幾日,風青暝操持著靈堂的大小適宜,夜深人靜時,時不時會想起當初太子對他說過的話。

也就是因為太子真的做了一個好兄長,風青暝才會不爭不搶,心甘情願的做一個閒散王爺。

當然,他的本性也不喜歡這些,對權利並沒有太多的在意。

但,若太子是口蜜腹劍,陰險狡詐之輩,想要迫害他,他為了自保也會去爭一爭。

“阿炎,你還好嗎?”歸海卿雲擔心的看著他。

風青暝點了點頭。

歸海卿雲又小聲的道:“未白隨我們一起來了,不過沒有入住四方館,她說在泰寧有住處,你可知道?”

聽到沈未白也來了,風青暝的眸色一亮,心房暖了起來。

他迫切的想要見沈未白,可是現在卻不是時候,只能強制冷靜下來,點了點頭:“嗯,知道。”

事實上,風青暝並不知道沈未白在泰寧的住處。

但是他知曉,沈未白的勢力極大,既然在南衛和薊國都有,那麼北齊也不會落下,要找個住處,那是極為簡單的事。

“你知道就行了,我還怕她騙我。”歸海卿雲這才放下心來。

歸海鴻卓這時道:“阿炎,我們想見姑姑。這次出發前,父皇讓我們給姑姑帶了些家鄉的東西。”

風青暝道:“我一會帶你們去。”

這時,有腳步聲進入偏殿。

三人立即停止了話頭,一起看向來人。

而來人,也因為三人的目光駐足在原地,有些尷尬。

“皇嫂。”

“太子妃殿下。”

認出來人後,風青暝與歸海卿雲姐弟都開了口。

齊太子妃並非是獨自一人,在她手裡還牽著一個四五歲,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只是,小男孩的眼眶通紅,神情也懨懨的。

他就是齊太子和太子妃的獨子,目前齊國唯一的嫡皇長孫,風佑。

齊皇室不知是不是因為以前的殺孽太重,風家一族世代鎮守北疆,世世代代不知與北漠的歸胡人打了多少仗,殺了多少人,所以在子嗣上一直都不是很繁茂。

齊皇那一輩,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一個兄弟。

到了風青暝這一代,也只有三個皇子。

齊太子妃與齊太子成婚多年,也只生下了一個風佑。風青暝最小,也一直未成親。瑞王倒是成親了,但這些年也只生了一個小郡主,還是側妃所生。

所以,風佑這個皇孫的地位,在北齊就顯得格外重要起來。

“薊太子,大皇女,齊王。”齊太子妃容貌清麗脫俗,氣質清雅方正,喪夫之痛,在她臉上還殘留著幾許哀傷。

“齊皇叔。”皇孫風佑也小聲的道。

“聽聞薊太子和大皇女遠道而來弔唁太子,本宮心中感動,特攜了佑兒來感謝二位。”齊太子妃鬆開風佑的手,款款行禮。

歸海鴻卓和歸海卿雲也回了禮。

一番寒暄後,齊太子妃才帶著風佑離開,只是離開時看了風青暝一眼。

歸海鴻卓不覺如何,歸海卿雲卻若有所思的盯著齊太子妃的背影,直到風青暝喊了一聲,才回過神來。

“我帶你們去見母妃。”風青暝道。

歸海卿雲笑道:“靈曜也在嗎?”

風青暝頷首,“她一直與母妃,父皇待在一起。這幾日,也是憋悶得狠了,知曉表姐你們來,肯定會開心。”

“我們也是好久沒有見到這個小丫頭了。”歸海鴻卓笑道。

三人說著話,朝偏殿外走去。

風青暝又交代了幾句後,才帶著他們前往齊皇居住的宮殿。

……

歸海卿雲姐弟進宮的時候,沈未白就住在這五進的大宅子裡,餵魚澆花,過得和一般的千金小姐一般無二。

但,剛過了晌午,星鸞就急急忙忙的跑來。

沈未白將手中裝著魚餌的陶盅遞給丹井,擦著手問:“出了什麼事?”

“主公,剛剛得到訊息,瑞王遇刺了!”星鸞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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