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要贈馬,但沈未白要買馬。

說到最後,阿雲才妥協,給了一個價格。

“我才發現,你很固執。”阿雲騎在馬上,對身邊騎著烏雲的沈未白無奈的道。

沈未白笑,“這並非固執。”

“好吧。”阿雲聳了聳肩,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出了城,朝著芷陽村方向而去的路上,阿雲對沈未白大致說了女戶的事。

原來,這個女戶是家中獨女,她的父親在芷陽村一帶,算是有名的富農,家中有些資產。

半年前,女戶的父母意外亡故,只留下未婚的獨女守著家業。

因為他們身前,還未來得及給女兒立下女戶,所以家中的資產引來了那群如狼似虎的親戚。

“女戶必須要父母向官府申請嗎?”沈未白問了一句。

阿雲頷首,“是的。薊國有可以立女戶的規定,但是有些人家比較守舊,寧遠從旁支親戚那裡過繼兒子繼承香火,也不願給親生女兒立女戶找贅婿入門。所以,我國的律法上,在關於立女戶這一點上,就標明瞭需要父母提出意願,這也是為了避免為了爭奪家產而發生的慘案。”

沈未白瞭然的點了點頭。

律法並非是完美的,任何時期的律法都會有不足之處,只能在經歷了驗證之後,逐步完善。

薊國立女戶的規定也是如此。

以沈未白的兩世經歷來看,像這件案子中的女子一樣,若是在父母意外身亡的時候,若無遺囑說明遺產由別人繼承,那麼獨女就應該繼承父母遺產,自動立為女戶。

但顯然,如今薊國的律法中還沒有這一條規定,否則就不會有這個案子了。

可是,薊國關於女戶的律法或許不足,但對比齊國和衛國來說,又十分好了,起碼在一定程度上維護了女子的權益。

所以,沈未白一直都很欣賞薊國,也喜歡這個國家。

……

因為父母生前,還未來得及給女兒立女戶,所以才被那群貪財,想要吃絕戶的親戚逼上門,要瓜分遺產,必女子嫁出去。

一旦女子如他們所願出嫁,那麼就失去了繼承父母財產的資格,那這些遺產就會被同族的近親瓜分,或是歸於族中。

這失去父母的女子,自然不肯。

薊國的女性比起其他兩國來說,要更自立、要強一些。這是社會地位的不同,帶給她們的。

阿雲說,在面對親戚逼上門時,那少女手持一把砍柴刀,立在門口,阻擋了這些帶著血親的吸血鬼。

少女說,在父母去世之前,就已經在為她準備立女戶了,只不過還未來得及去官府報備,就出了事。

並點名,在商討立女戶之事時,父母曾與族老及村長提及過,他們可以作證。

可惜,單純的少女不知道的是,那些貪婪的親人,早已經在暗中買通了族老和村長,讓他們否認了這件事。

少女被逼無奈,便帶著家中田地契,鎖上大門,直接上珂里把芷陽村的村長,還有族老,以及那幫吸血的親人給告了,並且提出,即便父母不在世了,孤女也可以自行申請立女戶之事。

這個時代的村子裡,每家每戶多多少少都帶著親緣關係。

少女的做法,無疑是把整個村子的人都得罪了。

更何況,她提出了律法的不足,要求完善律法。

所以,一開始,她在珂里的伸冤之路走得並不順暢,甚至經歷了好幾次危險,差點危及生命。

“我也是無意中遇見她,聽到了她的遭遇後,有些感興趣,所以就幫了她一把。也是她自己足夠堅強,且有決心,終於為自己申了冤,也懲戒了那些貪心的族人。”阿雲風輕雲淡的道。

沈未白卻從中聽出來,這‘幫了一把’恐怕不簡單。

“那立女戶律法真的改了嗎?”沈未白好奇的是這一點。

阿雲那張帶著異域之美的臉,露出舒心的笑容點頭。“改了。不過,還未正式向全國公佈,但也快了。”

說完,她一愣。

阿雲看向沈未白,將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在眼底,苦笑搖頭,“居然被你套話了。”

“不必緊張,我還是不知道你是誰。”沈未白笑道。

能夠知道律法已改,且什麼時候公佈出來的人,身份怎會簡單?

不是王公之女,就是在朝的女官,甚至是皇室中人。

薊國,可是一個可以讓女子從政,入朝的國度!

但,沈未白只是點到即止。

阿雲既然不打算說出自己的身份,她也沒有深挖的必要。否則,她有無極閣在手,很輕易就能知曉這位‘阿雲’到底是誰。

不去調查,是出於對朋友的尊重。

“並非我不想說,只是……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因為我的身份有任何改變。咱們單純一點,以彼此為友如何?”阿雲嘆息道。

能讓一個灑脫之人,露出這樣無奈的神情,沈未白想恐怕與她之前的經歷有關。

她能感覺得到,阿雲是一個喜歡交友,不忌身份的人。

或許,在她曾經的交友經歷中,出現一些人,在得知她真實的身份後,態度改變,又或是變得目的不純,甚至出現了利用的情況,導致她對自己的身份有些諱莫如深。

不過,這些沈未白都不打算多說什麼。

她與阿雲交友,也僅僅是因為她這個人,與她的身份無關。

所以——

“好!”沈未白乾脆的一個字,讓阿雲臉上重現笑容。

……

快到了芷陽村的時候,沈未白才知道,今日是那少女從官府拿到女戶的戶籍,正式宣告全村的日子。

因為之前的事,她在村中的處境可能會比較尷尬,阿雲這才想著去鎮鎮場,也順便告訴那幫吸血鬼,少女雖然沒了父母,卻還是有貴人相助的。

到了芷陽村,沈未白隨阿雲見到了那個女戶,少女燦爛的笑臉,讓她覺得今日的陽光格外明媚。

果然,無論什麼時空,無論什麼身份,想要不受制於人,首先還得自己立起來。

若自身不立,也無人可幫。

就如同這個少女,若她向族人妥協,沒有孤注一擲的前往珂里告狀,也不會遇到阿雲這樣的貴人相助。

按照規矩,立女戶後,要在家中擺酒,宴請賓客。

但因為少女所為,讓村中老少對她不太待見,所以上門的客人並不多。

阿雲和沈未白的到來,倒是讓她家中增光不少。

知道有來自珂里的貴人親自登門祝賀,也讓村中一些觀望中的村民們主動上門賀喜了。

……

吃完酒,沈未白和阿雲告辭,離開了芷陽村。

快到珂里城的時候,阿雲突然說:“你今夜可否不歸?”

“嗯?”沈未白詫異的看向她。

阿雲懶洋洋的靠在馬上,“今天心情不錯,不如盡興到底?我在這附近有一個溫泉莊子,入夜之後天氣轉涼,正好我們可以一同去泡泡溫泉,秉燭夜談。”

說著,她眼珠一轉,又道:“說了要帶你玩的。明日我帶你去看看我珂里城中的花街柳巷。這些,恐怕你在南衛是看不到的。”

沈未白哭笑不得。

身為觀美人幕後老闆的她,會不知道花街柳巷的大門朝哪開?

當然,她也不能否認阿雲的話。

因為在南衛,女子被束縛在家中,不能輕易出門,更不可能出現在花街柳巷中,這也是事實。

“明日就算了,我還有事。”沈未白搖頭拒絕。

阿雲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勉強,但還是試著爭取了一下。“你別緊張,我們就是去看美人的,又不做些什麼。而且,那些地方,也不是你想的那麼齷蹉,有些才子佳人,你若是沒有幾分本事,可是連小手都摸不上。”

“……”沈未白怎麼覺得,太陽一落山,阿雲就切換了一個模式,將紈絝本性全部展露出來?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沈未白再次拒絕。

“那好吧。明日的計劃取消,那今晚……”阿雲深棕色的眸子發亮,滿是期待。

沈未白笑道:“我今日出門,未與家中交代,我先交代一聲,再與你同去。”

“哈哈哈哈……”得到沈未白的應允,阿雲笑得很開懷。“不必如此麻煩,你隨我去莊子,之後你寫一封信,我派人直接送到府上即可。”

“也可。”沈未白含笑點頭。

……

夜幕降臨,在外忙碌一天的風青暝回到雲來驛。

雙腳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朝沈未白居住的院子走去。

已經一天沒有見到阿姐了,風青暝心中十分想念。

可是,剛到院子外,風青暝卻被星鸞給攔了下來。

“公子,我家主子不在院中,請回吧。”

風青暝一怔。“如此晚了,阿姐還未回來?”

星鸞道:“主公之前派人送了信來,說是今晚要在友人家中做客,明早再歸。公子請回去休息,等明日主公歸來,我會轉告主公,公子來過。”

“友人?”風青暝有些懵。

他怎麼不知道阿姐在薊國還有友人?

而且,因為這個友人還夜不歸宿?

莫名的,風青暝心中升起一種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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