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是什麼礦?”

讓沈未白捨得下那麼大注的礦,使得柳茹都好奇起來。

沈未白嘴角的笑容越發明顯,眉眼都彎了起來,在柳茹和星鸞的好奇中道:“一個鐵礦,一個金礦,一個銀礦。”

嘶——!

饒是淡定如柳茹,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星鸞也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鐵礦,金礦和銀礦,在中原無論是衛國,還是齊國,又或是薊國,那可都是屬於朝廷所有,私人採礦,是會被誅九族的。

鐵礦也就算了,在北漠他們也有。

但是,金礦和銀礦……

柳茹和星鸞突然間就明白過來,為何沈未白會大方的答應,為齊家和澤家提供中原的商貿渠道。

看出二人的震驚,沈未白才緩緩解釋:“迦南國並沒有中原政權那麼嚴格的管理,發現礦場後,也可以私人所有,只需要每年繳納一定比例的稅額就行了。而且,據齊澄和澤阿奇說,每年交稅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嚴苛的檢查,所以其實教多少,都是他們自己說的算。”

星鸞和柳茹都震驚了。

光明正大的……不,是官方默許的偷稅漏稅?

“沒辦法,這就是法治不嚴明的弊端,也是迦南國的政權者自己的選擇。”沈未白聳了聳肩。

其實,她也能理解迦南國的管理。

“迦南國內,各地自治,在享受權利的時候,也要承擔起轄內百姓的一切事務。王室王族,更像是被各族供奉在高臺上的吉祥物,治國管理的事,都被各地分擔了,那麼納稅上供不過只是供奉王族而已,所以王族對這些事,自然不會過問,更不會太多約束。”

這番話,讓柳茹和星鸞真正理解了迦南國這個地方。

其實用最直白的話來說就是,中原是封建王朝,而迦南則是奴隸制王朝,國與民的關係就是奴隸主和奴隸,大奴隸主和小奴隸主的共存。

“我要慶幸迦南的統治制度是如此,否則哪能佔到這麼大的便宜?”沈未白忍不住笑起來。

這的確是大便宜!

柳茹和星鸞也跟著露出笑容。

“這麼大的肥肉,齊家和澤家真的不插手?”星鸞有些不信。

沈未白挑眉,“他們當然想插手,但卻付不起插手的代價。與其這樣,還不如按兵不動,反正這些原本就不是他們的,如此還能換來中原巨大的商貿市場,那何嘗不是一個金礦?”

是了!

柳茹和星鸞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揚家的礦場,齊家想要,澤家當然也想要,沈未白更不會放過。若是都不願讓步,那麼只會迎來一場惡戰,得不償失。而中原的商貿渠道,沈未白用玄黃商號鋪墊了十年,這些是牢牢掌握在他們手裡的。

如今,只是同意讓齊家和澤家借用玄黃商號的渠道進入中原市場,對沈未白來說沒有半點傷害,反而會因為貨物品種的增加,而增大銷售量,讓玄黃商號名氣更上一層樓。而對齊家和澤家來說這就是天上掉餡餅,不花分毫精力和財力的投入,只需要把貨物送過去,就能賺錢,想要什麼也可以委託玄黃商號採購,這不是無形的金礦那是什麼?

中原,可是比迦南大多了!

柳茹突然笑了起來,無奈搖頭,“這筆買賣,目前看上去似乎是雙方公平置換。但從長遠來看,還是我們賺了啊!主公,精還是你精,我真是佩服不已!”

沈未白勾唇,“先生過獎了。”

看著兩人打啞謎,星鸞一臉莫名。“先生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太明白。”

沈未白和柳茹相視一笑,最終還是柳茹向星鸞解釋。“這初一看,我們給了兩家進入中原市場的機會,他們得了天大的好處。但日子一長,他們需要依賴我們的渠道越深,就相當於把命脈親自送到了我們手裡。若合作一切順利也罷,若他們背後裡有小動作,我們只要關閉渠道,就能撕下他們家族的半條命。”

“他們難道會不知嗎?”星鸞震驚。

這一次,換沈未白對她說,“人,在面對巨大利益面前,很難保持絕對清醒。就算他們能看到這一步又如何?如今,他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如今,他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這句話一出,柳茹和星鸞都從沈未白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傲然的氣勢。

短短几日,沈未白這個初入滄江鎮的人,就能在這覆手為雨,翻手為雲,將一切掌握在股掌之間,這是多麼可怕,令人不寒而慄的謀算和心智!?

柳茹看著眸中閃爍著璀璨光芒的女子,心中升起喟嘆,“尹家有凰,說的恐怕不是那要入主中宮,成為天下身份最尊貴女子的鳳凰,而是指這能翱翔九天,叱吒風雲,談笑間定乾坤的鳳凰。”

……

次日,突來的大雨,在天亮之前,就已經停歇。

而揚家又出了一件大事。

揚金寶死了!

說是昨夜大雨前後,揚家裡鬧了鬼,揚家眾人被嚇得不輕,而揚金寶更是被活活嚇死。

天亮後,揚家依然緊閉大門,但路過的人,卻能透過那緊閉的大門,感受到裡面恐怖的氣息,彷彿在醞釀什麼。

頭日,在滄江鎮中囂張跋扈的揚家護衛,今日都不見蹤影。

齊家和澤家,也都異常安靜。

哪怕是聽到了揚金寶的死訊,也毫無反應。

整個滄江鎮,彷彿有一種山雨欲來之勢,讓鎮中百姓惶惶不安,街上閒逛的人都少了許多,更是有不少鋪子都關門閉戶。

也是這一日清晨,一大早就有一艘大船,停靠在滄江鎮的碼頭上。

從這艘大船上,浩浩蕩蕩下來了近百人,為首的人,一下船,就走向了碼頭上一個茶寮裡,靜坐等候的女子。

“星鸞。”

“房星主。”

在房孟章靠近之時,星鸞也站了起來,對他露出了笑容。

“先去見主公嗎?”房孟章問。

星鸞搖頭,“不,主公吩咐,房星主到了之後,先隨我去一趟滄江鎮外。”

“?”房孟章面露疑惑,但卻沒有質疑沈未白的決定。“是!”

郊外,自然是要去接手揚家的那三座礦場了。

在星鸞和房孟章一行人離開後,大約半個時辰,又有一艘小一些的船,停靠在滄江鎮碼頭。

從船上,下來六人,其中一男子身長玉立,容貌傾城昳麗,如仙似妖。

……

揚家,正廳大堂內,一張白布蓋著一具屍體,幾個年齡不一的女子,都圍著屍體掩面而哭。

一眾家奴,都靜默的圍在四周,不敢出聲。

外面,是聲聲不絕的棍棒聲,昨夜揚家值夜的護衛們,都被扒了衣服,趴在冰冷的地上挨鞭笞之刑。

在那坐在廳中主位,眸光陰鷙狠厲,臉色青白的中年男子的注視下,行刑的人不敢懈怠,鞭鞭入肉,受刑的人則痛苦哀嚎,不斷求饒。

揚家屋簷下的所有人,在主君的盛怒之下,人人自危,雙股戰慄。

揚家的獨苗死了啊!

被活活嚇死!

揚櫟那雙眼裡,滿是瘋狂。

整個府邸中,唯獨不受影響的,只有那藏在府邸深處,連揚家僕人都不敢輕易靠近的院落主人。

夙野早就知曉揚金寶之死,可那是被嚇死的,與他有什麼關係?

只要揚家還繼續供奉他,給他提供各種毒物,還有試毒人,他就會繼續呆在揚家,為揚家做事。

不過——

夙野整理著桌上,各種裝著毒藥的瓶子,雙頰凹陷,形如骷髏的臉上,那雙眼,宛如淬了毒般陰冷。

他要去找那個女人報仇!

從他在毒術上小有成就之後,就再也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

所以,這筆賬,他必須要討回來!!!

夙野在心中憤恨的想,沈未白的樣子彷彿刻在了他腦子裡。

突然,院子裡傳來動靜,夙野眸光微動,露出一個冰冷而殘酷的笑容,陰森恐怖。

是誰,私自擅闖他的院子,那被他院子裡的小寶貝們毒死,也是活該了!

夙野原以為,不用等太久就能聽到從院子裡傳來的痛苦叫聲,他已經準備好享受著天籟般的聲音了。

然而,他閉目等了好一會,院子裡卻沒有傳來半點動靜。

怎麼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夙野猛地睜開眼睛,那雙陰毒的眸子動了動。

……

院子裡,一地蛇蟲屍體,沈未白一襲白衣,潔塵不染的站在院中,漫不經心的在指間轉動扇子。

突然,緊閉的房門被拉開,一股陰寒惡臭之氣撲面而來。

沈未白開啟摺扇,輕飄飄的一扇,那股朝她逼來的氣息,就如潮水般退去,夙野佝僂、乾瘦的身影也顯現出來。

“是你!”夙野收回了自己的毒,還未來得及心疼自己養的毒物,眸光就被站在院子中的人影吸引。

他一眼就認出了沈未白,卻不是因為她的外表。

“我還沒去找你,你卻自己送上門來!”夙野發出‘桀桀’冷笑。“也好,既然你自己來了,就留下吧。我正好缺一個試毒人,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輕易死去,我會讓你活得很久很久,把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算是告慰我這些小寶貝們了。”

“是嗎?”沈未白彷彿聽不懂他話中的威脅,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手中摺扇輕搖。

她緩緩移開眸光,似嫌棄夙野那張如同骷髏般的臉。“我就沒你那麼好心了,我只願意讓你活到今天。”

“大言不慚!”夙野彷彿是被沈未白的態度,還有嫌棄的眼神所激怒,大吼之下,一股綠色毒霧從他身上瀰漫而出。

沈未白勾唇冷笑,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想跑!”夙野神情猙獰,越發催動毒功,朝沈未白追去。

……

緊閉的揚府大門外,出現一行黑衣人。

為首三人中間是一個妖嬈嫵媚的女子,從她過來的路上,凡是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簡直是恨不能變成掛件,掛在女子身上,從此隨她海角天涯,永不分離。

好在,女子走過之後,不過幾息之間,那些男子都恢復了正常。

但同時,也嚇出了一身冷汗,再回憶那女子的容貌,竟然變得模糊不已,只記得她很美很美。

這群人,差不多有二三十人,以三人為首,在揚府外站住。

“將這裡守好,記住一個人……不,一隻鳥,一隻雞都不能從這裡面出來!”天水紅唇一揚,露出一個嫵媚笑容。

她身旁的兩個黑衣男子,並未做聲,沉默寡言,表情冷得嚇人,讓人不敢靠近。

天水話落之後,站在他們三人身後的人都默契的四散開來,守住了揚府各處,也毫不顧忌的暴露身形,站在屋簷之上,俯視府邸,將裡面一切都收納眼底。

“這裡面的人都好討厭,竟然把人家當做鬼。”天水身若水蛇,手指纏著自己的髮絲,眼中嫵媚如絲。

天將看了她一眼,默默向旁邊移動了一小步。

天耳也收斂眸光,不為所動。

……

揚府內,鞭笞之刑還在繼續。

揚櫟痛失獨子,似乎要將這種恨和痛,發洩在這些受刑的護衛身上。

護衛們紛紛求饒,奄奄一息,卻絲毫不能撫平他心中之殤。“打!再給我狠狠的打!”

隨著他的命令,執刑的那些人,又咬牙用力揮動鞭子,狠狠的抽在早已皮開肉綻的背上。

頓時,院子裡的哀嚎聲更大了些。

突然,好幾道黑影,落在屋簷上,打斷了行刑,也吸引了揚櫟的注意。“你們是什麼人?敢闖我揚府!”

然而,那些黑衣人,卻如同鬼魅,陰差一樣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寡言,並非是真的寡言。

而是他們沒有必要開口,他們是冥獄的殺手,只需要懂得殺人即可。

更何況,他們牢記著一句話,那就是——反派死於話多!

“來人,把他們抓下來!”揚櫟站起來,衝出廳堂。

他身邊,立即有心腹高手行動。

然而,最先衝到黑衣人面前的那人,卻只覺眼前寒光一閃,就失去了力量,雙手捂住脖子,眼中震驚的從半空中墜落,摔在地上,脖頸傷口噴出的血液,瞬間就染紅了他的四周。

死了!

揚櫟雙眼震顫。

他身邊的人,實力如何,他怎會不知?

只是一個照面,甚至連對手怎麼出的手,都看不清,人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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