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條毒蛇!”

噗!

納蘭的聲音幾乎與刀刃入肉的聲音同時響起。

沈未白怔然,眼前發生的一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誰會想到,乖巧如綿羊的納蘭會暴起殺人?

不僅她沒想到,那個面具男人更加驚愕,不敢相信的低頭看向刺穿了自己身體的鋼刀。

‘這是什麼劇情節奏?’沈未白睜大雙眼。

就連她都覺得節奏是不是太快了,納蘭的反應實在是……乾脆利落啊!

但,她還有很多疑惑還沒解開。

比如,這個面具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他挑唆歸胡王庭的權利爭奪,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納蘭臉上的怒色未消,呼吸粗重的盯著面具男人。

當男人緩緩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向他,嘴角流出濃稠的血液時,他似乎才如夢中初醒般鬆開緊握著刀把的手,連著向後退了幾步。

“你……”面具男人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惜只說了一個字就倒了下去,氣絕身亡。

“我殺了他……”納蘭的連失去血色,眼中的慌亂和無助不加掩飾。

沈未白有些遺憾的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上前安慰驚慌失措的草原王子。“他本就有罪,又試圖蠱惑你大逆不道,殺了他不是你的錯。”

納蘭抬起頭,轉眸看向身邊的少女。

少女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睛,彷彿帶有一種鎮定人心的魔力。

……

納蘭殺人,並未引起什麼風浪。

夜深後,沈未白悄悄離開大營,去了掩埋屍體的地方。

說是掩埋,實際上就是隨意找個地方丟棄。

不出兩日,就會有草原上的野獸,將屍體啃食乾淨。

去找屍體,是因為沈未白心中的疑惑未解,她總想去看看那個男人身上似乎還留著什麼線索。

順利找到屍體後,沈未白掏出一顆鵝蛋大小的夜明珠照亮。

淡綠色的清冷光芒照在屍體上,倒也能讓她看清。

首先,沈未白要做的就是掀開了男人臉上的面具。

一張滿是縱橫交錯傷疤的臉,出現在面具之下。

這種傷,一看就是被刻意劃出來的,目的就是要毀掉容貌。

為什麼要毀掉容貌?

沈未白抿緊唇。

一般來說,被毀容是兩種情況,一是被人折磨,這種用於逼供或者是羞辱洩憤。另一種就是自毀容貌,目的是為了隱藏身份。

面具男是因為哪一種原因,如今已不可知。

但,從他臉上傷痕來看,沈未白能判斷出這些傷,大概是七八年前所傷。

丟下面具,沈未白又仔細搜尋。

她解開了男人衣袍,沒有在他的肩部和胸口看到屬於歸胡人的部族圖騰。

這就足以證明,他並非歸胡人!

‘中原人!’沈未白心中有了斷定。

之後的搜尋,並無什麼收穫。

男人身上沒有帶著其他東西,這讓沈未白有些失望。

不過,在她為男人重新穿上衣服的時候,卻突然察覺到了衣服有些不對。

男人貼身的裡衣,似乎要比正常的要厚了一些。

察覺到這一點,沈未白的眸光閃爍了一下,將裡衣抽出來,仔細摸索。

終於讓她確定,裡衣裡有夾層。

撕拉——

布帛撕裂的聲音,在夜色裡格外明顯。

沈未白從裡衣夾層裡抽出了一張絹制的畫。

當夜明珠的冷光落在畫上時,饒是向來淡定的沈未白也驚呼了聲,“花神圖!”

……

這張花神圖,與她之前得到的那張並不一樣。

之前從馬賊手裡得到的那張是茶花,而從面具男人身上得到的是石榴花神圖。

作畫上,還提詩‘丹葩結秀遲,紅翡綠翠織,莫言溫情少,芳華看秋實。’

畫絹材質,以及畫工是一樣的。

悄無聲息回到歸胡大營的沈未白,望著帳篷的穹頂,毫無睡意。

原本,得到花神圖就是意外,對於這殘缺的圖,她也不甚在意。

可是,陰差陽錯的得到第二幅花神圖後,她就不得不好奇花神圖背後的秘密了。

那個男人,既然用如此手段保護花神圖,只能說明花神圖背後的秘密絕對不小,且可能引起天下動盪。

‘一個被毀掉容貌的中原男人,潛入歸胡王庭,挑唆王庭內鬥。身上,還藏有神秘的花神圖,且通藥理,心思縝密,手段陰險。’

‘如果我沒有插手,那麼汗王必死無疑,再接著就是納蘭。’

‘以他的手段,還有大王子的勢力,母族的相助,新的汗王之位必然會落入大王子之手。’

‘可是,從他死前對大王子的態度來看,他並非真心輔助大王子,反而是把他當做可利用的棋子,那麼他幫大王子成為汗王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花神圖似乎與前朝有關……’

難道——

沈未白眸中的光芒突然凌厲起來。‘難道說,他是想要利用歸胡的鐵騎,復辟前秦?’

天下大勢到底該如何歸屬,沈未白並不是很關心。

若這個男人的目的是為了復辟前朝,沈未白倒是沒什麼興趣了。

如今,唯一讓她感興趣的就是花神圖背後的秘密。

可惜,就算是這個秘密,如今也無法破解,只有等待機緣。

……

鐵浮屠行軍速度很快,哪怕加上那些被大王子帶出去的軍隊,也依然只用了不到十五天的時間,就回到了王庭之中。

再次回到歸胡王庭的沈未白,沒有去捲入王權爭鬥的是是非非中,只是去看了汗王,確定他已經在逐步恢復後,便離開了。

還有一點就是,這次回來之後,王后解除了她的監控。

她可以在王庭中自由行走。

重獲自由的沈未白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神廟外圍,與丹井、星鸞會合。

沈未白和丹井、星鸞重聚的那一天,歸胡王庭下起了大雪。

整個草原,入眼可及之處,皆是白茫茫一片。

歸胡王庭中要肅清大王子的黨羽,反倒是讓大齊邊境得到了短暫的太平。

……

衛國在南方,即便是冬季,也是小雪夾雜著冰凌,不似北漠這樣的鵝毛大雪,泡酥鬆軟。

冬季的北漠草原,別有一番風景。

王庭一座小山丘上,沈未白披著大襖,喝著烈酒,欣賞雪景。“這個時候,瑤城應該還未下雪。”

丹井頷首,“瑤城都要近了年關,才會下些小雪應景應節。”

沈未白嘴角無聲牽起。“牛說他們那邊怎麼樣?”

“一切進展順利,與歸胡各部族都達成了貿易協議。”星鸞道。

事情進展得順利,讓沈未白嘴角的笑容加深。

“主公,咱們在歸胡的事都完成了嗎?是不是等雪水融化,就可以返回大衛了?”丹井問。

一晃眼,她們出來都大半年了。

這北漠的冬季,還有幾個月才結束。

這讓他們啟程返回大衛的時間,有些緊迫。

“不,事情還未辦完。”沈未白卻道。

丹井和星鸞一愣,都疑惑的看向她。

他們此行不就是為了開闢北上商路,與歸胡部族達成貿易協議,將歸胡和中原的物資商品進行倒賣嗎?還有就是情報網的建立。

如今,這些事都進展得很順利,還有什麼事是沒辦的?

沈未白卻沒有多做解釋,說了句,“汗王應該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說完,她轉身走下山丘,只留下丹井和星鸞面面相窺。

……

回到神廟外,三人就發現在自己的帳篷外,多了幾個人。

那些人,沈未白並不陌生,正是納蘭的侍從。

“主公。”星鸞警惕起來。

沈未白幾不可查的搖頭,示意她們不必緊張。

“二王子在裡面等您。”沈未白走近的時候,一名侍從恭敬行禮。

沈未白點了點頭,對丹井二人吩咐,“在外面等我。”

丹井和星鸞留在了帳篷外,沈未白獨自進去。

歸胡人住在帳篷裡,真是想鎖個門都沒辦法。

這讓一向注重隱私的沈未白有些不習慣。

帳篷裡,只有納蘭一人。

他精神有些不好,連沈未白進來都沒有注意。

直到沈未白輕咳了一聲,他才茫然的抬起頭,看到她。“師父。”

“你還叫我師父?”沈未白走向他。

納蘭點頭,“拜你為師,我是認真的。”

“為了學醫?”沈未白問。

納蘭擠出勉強的笑容,哪怕有小虎牙的增幅,也沒有了之前的陽光乾淨。“起碼,不怕再被人下毒了。”

“……”嗯,這真是一個讓人難以反駁的好理由。

沈未白眸光斂了斂,“你父汗和母親,都不會讓你拜一個小姑娘為師。而且,冬季一過,我就會離開。”

“父汗和母親已經答應了!我知道你要離開,但現在不是還有時間嗎?”納蘭急急的道。

沈未白沒想到汗王和王后居然真的答應了納蘭。

但這一點,納蘭沒有必要向她撒謊。

“王兄被父汗處死了,這幾天王庭內外死了很多很多人。”納蘭突然道。

這個結局,也並不意外。

沈未白想。

這種事,無論放在哪個政權裡,都是牽連甚廣的大事,只能用血來清洗。

‘也不知道,這一場大清洗中,汗王會不會趁機為納蘭洗清一些障礙。’沈未白心中暗道。

“師父,父汗要見你。”終於,納蘭說出了沈未白最想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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