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美人在上九坊。

沈未白最初聽到上九坊時,是從老鬼口中。

那個時候,老鬼還故作神秘的說得含糊。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上九坊就是男人的銷金窟,讓人醉生夢死之地。

也是,最好的情報來源之處!

所以,沈未白在一年前,重金打造了觀美人。

與以往不同的新鮮體驗,活色生香的美人,頓時讓觀美人成為了上九坊裡最出名的……青樓。

和其他青樓不同,進觀美人,是需要購買門票的。

門票也分為不同等級,越貴的,位子自然越好。

觀美人裡的美人,各個都是才貌兼具,只賣藝不賣身,非那些靠出賣身體的妓院可比。

但,就是這樣,才會讓觀美人成為名流雅士喜歡的地方,擁有很高的逼格。

甚至,與仙人坊都成為了來瑤城,必須到訪的聖地。

……

馬車,停在了觀美人的側門。

沈未白和冰瑜過來,自然不需要門票。

側門處,一個渾身穿著黑衣,隱匿在暗處的女子,在馬車停穩後,飄了出來。

她站在馬車外,恭敬行禮:“主公。”

先出來的人是冰瑜,看到冷若冰霜的女子,她嬌嗔了句,“鬼車,你從哪冒出來的?”

黑衣女子並不理她。

冰瑜也早就習慣了她這生人勿近的樣子,並未在意。

等沈未白從馬車中出來後。

鬼車立即走過去,將沈未白扶下馬車。“主公,今晚觀美人開新秀,柳重明忙著在前面接待。”

“今晚開新秀?那我倒是來得巧了。”沈未白微微一笑。

秀,是觀美人獨有的說法。

所謂秀,其實就是一些精心編排的才藝節目,還有一些或曖昧、或才情的現場互動。

每隔一段時間,觀美人就會推出新秀,在首場演出之夜,就會被稱為開新秀。

這個首夜的門票也是賣得最貴的,觀美人樓中也是客人最多的時候。

不過,無論客人再多,觀美人中的最佳觀賞位,永遠不會售出去。

那裡,是沈未白的專屬房間。

觀美人的前院是環形穹頂,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圓形舞臺,引溪水注入,形成了一片曲水流觴。

位置之間,若隱若現,既不阻礙視線,又能保證隱私。

這些,都是沈未白親自設計。

舞臺上所需要的機關,則是出自公輸誠之手。

……

三人來到那間永不對外開放的房間時,外面早已經人聲鼎沸。

沈未白只在人群中,偶爾看到柳重明如花蝴蝶般的身影。

觀美人,有一明一暗兩個管事。

柳重明在明面上交際、應酬,鬼車則負責情報整理,還有保護這些女子的安全。

“主公,這是最新收集到的情報。”

沈未白剛坐下,鬼車就把錦卷遞了上來。

“鬼車你就不能讓主公先吃完飯嗎?”冰瑜無奈的道。

鬼車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打算把錦卷收回。

可是,沈未白卻從她手中拿過,直接開啟。

錦卷裡,是用她最熟悉的文字來寫的。

前世的簡體字,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就像是密文一樣,根本無需她再費心折騰什麼密碼。

只需要教會她的人,會寫會讀會看就行了。

“柳先生與月鹿星主去勘測水月山莊的選址,已經寄回了幾處地圖,主公要現在看麼?”鬼車道。

沈未白看著錦捲上的訊息回答:“不急,我帶回去看。”

鬼車便不再多說。

突然,沈未白視線落在其中一條情報上,“北齊使團這次出使衛國,是由齊王風青暝帶隊?”

鬼車點了點頭。

冰瑜也好奇的湊過來,嘴上嘀咕,“我記得這位齊王,好像才十一歲吧。這麼小的年紀,就能帶領使團出使他國?”

沈未白沒有說話。

鬼車抬眸看了冰瑜一眼,語調沒有起伏的開口,“天下皆知,齊皇對齊王極其寵愛,若非齊王母妃是異國之人,這位齊王便是北齊的太子了。如今,齊王雖不能成為太子,但齊皇卻以國號為其封號,也足見對他的寵溺和愧疚。”

“不僅如此。”沈未白抖了抖手中的錦卷。

冰瑜和鬼車同時看向她。

“據說,這位齊王年紀雖小,卻聰慧異常,絕頂聰明。十歲的時候,就能舌戰北齊群儒,還讓北齊有名的大儒向他行了弟子禮。若據說都是真的,齊皇讓他帶隊出使衛國,也並非只是寵愛而已。”沈未白道。

她知道這些,都是在這幾年,隨著情報網的慢慢鋪開後,蒐集而來的情報。

不過,北齊太遠了。

如今,她的手還伸不到那麼長,所以與其相關的情報,或有真,或有假,亦有誇張的嫌疑。

“小小年紀,就那麼厲害嗎?”冰瑜驚呼了聲。

鬼車雖未說話,但那神情也顯然是不信的。

沈未白唇角微微揚起,把錦卷放下。“是真是假,應該很快就能知道。”

北齊突然出使衛國,是為了什麼?

這才是沈未白的好奇點。

至於帶隊的人是誰,她倒不怎麼在意。

‘十一歲的絕頂天才?’沈未白眸中閃過一道饒有興致的光芒。

叩叩!

敲門聲驟響。

鬼車走過去開門,進來的是一個年齡不大,卻風情萬種,天生媚骨的女子。

“主公,重明向您賠罪。”柳重明雙手端著托盤,上面放著好幾盤豐盛菜餚,都是沈未白喜歡吃的菜。

沈未白搖頭輕笑,“生意做得不錯。”

“謝主公誇獎。”柳重明放下托盤,立即朝沈未白行禮。

沈未白掃了一眼端上來的菜餚,眸光一亮,對柳重明道:“你有心了,去忙吧。不用分心我這裡。”

“是,主公。”柳重明福了福身,又對鬼車交代幾句,這才又匆匆離開。

冰瑜拉開了面向舞臺的紗幔,可以讓坐在裡面的人,看到舞臺上的表演,卻又不能讓其他人透過窗看到裡面的情景,私密性極好。

鬼車跪坐在沈未白身邊,為她斟滿酒。

頓時,濃烈的酒氣飄散在整個房間裡。

冰瑜回來,坐在沈未白身邊並未動筷。

沈未白眸光從她們兩人身上掃過,笑道:“一起吃,還要我請你們嗎?”

冰瑜和鬼車立即坐了過去,與沈未白一起舉筷。

外面曲樂奏響,光線也暗了下來,集中在圓形的舞臺上。

幾個觀美人中的花魁,化身為絕代舞姬,在舞臺上翩翩起舞。

觀美人中的曲樂,也與其他地方不同,在旋律中融合了其他的元素,就連吟唱也是處處帶著驚喜,引得前來看秀的才子貴人們一聲聲叫好,神情驚豔。

實際上,這只不過是沈未白把她那個時空裡,往古風歌曲里加戲腔,小調,任何歌詞都可以加入說唱的思路,告訴了柳重明,從此開啟了柳重明一扇新窗戶。

“編的不錯。”沈未白飲下杯中酒,毫不吝嗇的誇讚了句。

“都是主公的提點。”

冰瑜和鬼車看向她的眸光,都是崇拜之色。

沈未白笑了笑,沒說什麼。

其實,她只不過是站在了時代巨人的肩膀上罷了,比他們多的,只是見識。

……

觀美人的秀,十分精彩,處處驚豔。

但是,沈未白只是在開始關注了片刻,就移開了視線,不留痕跡的打量落座大廳的客人身上。

她這間房,不會對外的原因之一就是,這個位置,是唯一一個能俯瞰大廳各個角落的地方。

很快,沈未白的眼神一定,幽深的眸底泛起了一陣玩味光芒。

冰瑜注意到她,順著她眼神的方向望去,也是輕‘咦’了一聲。“這不是安亭伯府家的二小娘子嗎?年紀小小的,怎麼還學會女扮男裝逛青樓了?”

“她老爹,正在二樓甲字間。”鬼車淡淡的道。

‘噗嗤。’沈未白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與安亭伯府之間的關係,身邊的人除了柳茹、如蓮和老鬼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知曉。

但是,身在瑤城,對於瑤城裡這些勳貴世家的情況,她的人當然要盡數掌握。

何況,尹千暇還是仙人坊的常客,尹勝這一年來,更是給觀美人貢獻了不少銀子。

“這裝扮也太拙劣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個小娘子。”冰瑜也跟著輕笑。

突然,她眸子一轉,神情變得揶揄,“莫不是,她是來找她爹爹的?”

沈未白挑了挑眉,神色淡定如常。

恢復自己的身份後,安亭伯府的人,對她來說,與陌生人無異。

尹千暇和尹千雪的命運如何,也與她無關。

不過,對於冰瑜的調侃,她還是說了句,“那倒不是。”

話音落,沈未白屈指在桌上輕點,鬼車立即端起酒壺給沈未白斟酒。

沈未白又一次端起酒杯,一飲而入。

她喝著烈酒卻如飲水般的樣子,讓鬼車和冰瑜都隱隱擔心。

沈未白卻毫不在意,繼續剛才的話道:“你看看她身邊那一桌的人。”

冰瑜立即扭頭望去,那一桌人中,唯獨一個入了她的眼。“好一個白淨公子,看著倒是面生。這……難道尹家這二小娘子是為了這公子來的?”

鬼車探頭看了一眼,就淡淡收回視線。“那位是此次來參加會試的考生,名叫周文,昨日剛進瑤城。”

“這你都清楚?”冰瑜驚訝的看向鬼車。

沈未白眼中卻流過滿意之色。

鬼車白了冰瑜一眼,“這有何奇怪?觀美人做的就是這個事,今年大考,各地數千考生湧入瑤城,我們自然要留意。”

“那這個周文……”冰瑜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的再看過去。

此時,女扮男裝的尹千暇,已經離開了自己的位子,去見了周文。

只是,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周文卻不願搭理,還流露出不耐煩的樣子,任由同桌的人取笑她。

冰瑜看到這一幕,笑道:“這個外來的書生,還真是有些狂傲。”

“那也是因為有狂傲的資本。”沈未白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半眯著雙眼。

她分明和樓下的尹千暇年紀差不多大,可是這一番動作做出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瀟灑恣意,渾然天成。

冰瑜對周文更加好奇了。

她期待主子繼續說下去。

可是,沈未白卻閉了嘴,只是嘴角一直噙著讓人看不懂的笑容。

如今的周文,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子。

可是,擁有尹千梧記憶的沈未白卻知道,這個周文在此次大考名落孫山之後,徹底釋放了自己性子裡的狂,引得了辰王姬雲廷的注意。

後來,又經過一番曲折,周文成為了辰王的謀士,甚至是左膀右臂。

姬雲廷登基的時候,周文被封為了右相,統管文臣。

這麼一個大人物,重生而來的尹千暇自然也是知道的。

看這架勢,尹千暇是想要在周文未成名之前,將其先一步收入麾下。

‘如此看來,尹千暇是把目標鎖定在辰王身上了。’沈未白心中暗道。

“呀,這小娘子被趕走了。”實時關注樓下情況的冰瑜,同步向沈未白彙報。

沈未白對此沒有任何意外。

她輕笑一聲,說了句:“尹千暇太急了。”

一句話,換來兩人的疑惑。

然而,沈未白卻大笑一聲,沒有半點解釋。

“主公因何而笑?”冰瑜忍不住問。

沈未白眸中笑意不減,意味深長的說,“我在笑,大女主不是那麼好當的。”

大女主?!

這又是什麼新詞?

冰瑜和鬼車互換了一個眼神。

這些年,主公與他們同吃同住,時不時會蹦出一些新鮮詞彙,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她們應該早就習慣了。

……

尹千暇被周文趕走,憤而拂袖離去。

讓沈未白免費看了一出好戲。

戲落幕,也酒足飯飽了,沈未白就慵懶得像只貓一樣,躺在房中搖椅上,喝酒賞秀。

鬼車和冰瑜一人跪坐在一旁,前者為她捏肩捶腿,後者喂她吃水果,好不逍遙自在。

一個冰美人,一個‘媚公子’,外人見到了,也只會羨慕嫉妒恨的說一句,‘無恥!’

舞臺上的秀,已經接近尾聲。

通常,壓軸表演總是讓人期待的。

只是,今晚這場大秀,壓軸表演還未開始,底下卻出現了鬧事的聲音。

這聲音,擾了沈未白的興致,讓她蹙了蹙眉。

鬼車立即站起來,神色冷峻的道:“主公,我去看看。”

沈未白頷首後,鬼車如鬼魅般離開。

“既然都出來賣了,還裝什麼清高?爺今晚就是要你陪!”

樓下,鬧事的地方,是一桌客席上。

觀美人的一個姑娘拼命掙扎,想要擺脫醉漢的糾纏。

很快,觀美人樓中的護院都衝了出來,鬼車也一身黑衣的出現,臉上還戴著一個猙獰面具。

“把他拉開。”鬼車聲音極冷,讓四周溫度都降了許多。

柳重明並未出來,這類事一般都是由鬼車處理。

護院得了吩咐,立即上前將那醉漢拉開。

被他拉住的姑娘立即躲得遠遠的,神情還後怕不已。

“你們幹嘛?誰敢動爺?知道爺是誰嗎?”醉漢被拉開後,不斷叫囂。

口中頻出汙言穢語,讓沈未白都從搖椅上起身,走向了窗邊。

“是戶部李侍郎的庶子。”冰瑜一眼就認出了醉漢身份。

沈未白眉梢一挑,“就是那位十分得寵的小妾,生的兒子?”

冰瑜點了點頭。

“將他打出去。”鬼車直接吩咐。

醉漢不服,帶著眾小廝衝上來,被鬼車一腳踢翻,不給面子的讓人給丟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冰瑜道:“以那位李侍郎愛子的性子,恐怕會替他這個兒子出口氣。”

沈未白漫不經心的道:“那就找點事給他做,讓他沒空給他兒子出氣。”

“是,主公!”冰瑜眸光一亮,懂了。

“倦了,回吧。”沈未白轉身離開。

冰瑜立即跟了上去。

行走間,沈未白腰間掛著的酒壺裡,隱隱傳來酒水晃盪的聲音。

……

尹千梧死的這四年,其實沈未白一直都住在瑤城。

離開觀美人後,馬車在城中一路行駛,來到了瑤城西南方一片大宅之前。

大宅門上,高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杜府。

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杜府富甲一方,家有良田無數,果園山林不盡,又樂善好施,甚至還修建扶風會館,專門資助寒門學子讀書科考,開辦義學。

而這樣一個富有的大善人,卻是在兩年多前才搬入瑤城。

據說,杜府的掌舵人,並非是瑤城人,只是因為有了錢,才舉家搬入瑤城。

沈未白下了馬車,暢通無阻的進了杜府。

杜府裡的佈置,與一般庭院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只有自己人才知曉,看不見的地方,藏著許多機關。

不知內情的外人一旦闖入,必會引發困陣,被困於其中。

“主公,鬼老回來了。”沈未白剛踏入前院,一個身著錦袍,五官清雋儒雅的男人,就快步迎了上來。

沈未白嘴角微微一揚,不用問就徑直朝府中某處而去。

杜森緊隨其後,抓緊時間彙報工作。

“主公,府中名下的糧產、瓜果、新茶、牲畜在供應玄黃商號旗下的客棧、糧鋪、酒坊、茶莊後,還有剩餘,可否要尋一些買家?”

“這些,你自己決定就好,不用問我。我只要求,玄黃商號旗下的相關產業不得受影響。還有一點就是,你要記住,現在才是剛剛開始,幾家鋪子你或許能提供,待日後,變成十幾家,幾十家呢?你的貨源是否夠?”沈未白提醒了他一句。

杜森眸中一凜。

沈未白又道:“不要只著眼於眼前,身為領導者,就是要比常人看得更遠,考慮得更多。”

“屬下明白了。”杜森鄭重的道。

“去忙吧。”沈未白道。

杜森立即退下。

他,是青龍宿中的一宿。杜府,也是沈未白擺在明面上的牌,只是無人知曉她與杜府之間的真正關係。

對外,她只是杜府的表小姐,姓沈。

……

沈未白獨自走入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內,有兩位各有千秋的美婢正在等候。

“丹井見過主公。”

“星鸞見過主公。”

兩人對她福了福身。

夜風掃過,兩人身姿輕盈,丹井端莊如蘭,星鸞英姿如鶴。

丹井衣裳寬袖,星鸞勁裝長靴。

一個眸光內斂似水,一個眸光鋒利如刀。

當年一起‘死去’的如蓮,並不在其中。

此時此刻,如蓮正陪伴在柳茹身邊,和張月鹿、公輸誠等人勘測沈未白心目中的‘理想國’地址。

“人呢?”沈未白衝二人點了點頭,直接問。

丹井和星鸞同時側開身子。

“鬼老正在屋中等候。”丹井道。

沈未白看向透著燭光的房間一眼,舉步向前。

丹井和星鸞正準備跟上,就被沈未白一句話打斷。

“你們不用跟來。”

之後,在兩女的注視下,沈未白進了房間,看到了一月未見的老鬼。

不等沈未白開口,眼前的老鬼就瞬間消失。

一股陰戾之氣,朝沈未白逼來,緊接著,她的手腕就被人死死扣住。

然而,這看似驚心動魄的過程,沈未白卻沒有絲毫反抗,任由人拿捏。

扣住她手腕,如同枯枝的手,按住了她的脈門。

過了一會,她的手被鬆開,老鬼神情嚴肅的道:“你的內力又暴漲了一截。”

“嗯。”沈未白卻十分淡定。

老鬼忍不住看她。

沈未白神情自若的取下腰間掛著的酒壺,抽出塞子,往口中灌了一口烈酒。

刺鼻的酒味,連老鬼聞到了都忍不住皺眉。

一口酒下肚,沈未白才轉眸看著老鬼,盈盈笑著。

兩年多前,老鬼體內的餘毒就已經被她徹底清除,功力恢復到了頂峰。

那個時候,沈未白才知道老鬼到底有多厲害!

實力恢復頂峰的老鬼,自然要迫不及待的去報仇。

老鬼離開時,沈未白以為這老傢伙被自己坑了那麼久,這一走便不會再回來。

卻沒想到,三個月後,老鬼又回來了。

他說,他大仇得報,一時之間不知去哪,覺得留在她身邊挺有趣,想看看她能折騰出什麼來,所以便回來了。

也正是那時,沈未白體內的內力發生異變,四經八脈之中彷彿有冰寒刺骨的真氣遊走,讓她遍體生寒,不得不以陽性藥物放入烈酒中浸泡,終日飲酒舒緩體內的寒冷之氣。

老鬼覺得這是因為修煉了《九玄神功》導致的。

如今想要停止,卻已經晚了。

至此,他心中對沈未白愧疚不已。“唉,始終是我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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