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完，郭懷懷面現打量的瞪圓了眼睛，好似要在鄭建國臉上看出花來一般，只是沒多久便發現沒什麼變化，也就接著略帶擔憂的開口道：“建國，以後民航總局負責行業管理了——”
鄭建國這頓時醒悟到人家擔心自己的生意，雖然不再有直接的經營管理權，卻依舊負責整個航空業的管理。
不過，這也表明郭懷懷並不瞭解航空公司的核心就是安全，其次才是利潤，否則三天兩頭的出事故什麼公司都開不下去，鄭建國開口道：“這是好事，管的嚴格了是應該的，對航司和旅客都是種鞭策，還有訊息嗎？”
“有，說是要要成立幾家航空公司，實行總經理負責制，不過檔案還沒出來，這是古堡大廈的房產證。”
郭懷懷飛快開口說了，鄭建國便感覺這對齊省航空影響不大，而其他航空公司就和他沒啥關係了，相反大家還是競爭關係。
這麼想著，鄭建國探手從他手裡接過了張薄薄的紙，即便是已經見過39號和鄭園的房產證，也被開啟後的內容給看到想笑：“產權人鄭建國，共有人0人，產權地址：建國門內大街13號到26號，房屋建築面積四十三萬五千七百四十九平方米正，房屋間數一千七百八十三間。登記號：京私房證字第3-67381號。確定日期：1987年3月19日。”
鄭建國瞅著房產證面現古怪時，旁邊的郭懷懷卻以為他有不滿的地方，於是開口道：“這個證有問題？”
“沒有，只是感覺和國外的差別太大，人家那是連樓層車庫面積都用平面圖畫出來——”
鄭建國也不是抱怨，這個事兒的根子上還在於相關規定沒有跟上，下面單位辦起事兒來就隨意的很，給你寫上相關資訊蓋個章，那就證明是你的了。
就拿眼前的方圓大廈來說，別說記憶中的商用和民用的年限區別，就連土地使用證都沒有。
因為現在連深城也沒開始出讓土地使用權，只能以國有部門和單位的名義來以土地入股，這種情況下沒誰敢搞個土地使用證出來。
當然，這也不是鄭建國自己所面臨的問題，現在進來的外資都是這待遇，比如不遠處的國貿大廈，區別只在於方圓大廈蓋的足夠快，建完透過驗收就得下證。
於是，鄭建國就拿到了這麼張所有權證，可以想見不知把房管局的人愁成啥樣了，不過好在證是拿了下來，可以安排開業了。
聽到產權證沒事兒，郭懷懷鬆了口氣，接著瓜子臉上露出個討好的笑，開口道：“建國，你這裡的房子賣給我一套唄？”
“你想買？”
鄭建國倒是沒想到這就有人要買房子，不想他話音未落旁邊的田紅旗也跟著開口道：“建國，你這房子要是不賣，我拿四合院和你換一套怎麼樣？”
眼前一亮，郭懷懷點了點大腦袋：“建國，我也拿四合院和你換。”
“不是，你們放著幾百平的四合院不住，去住百十平的商用樓？”
鄭建國面現狐疑的瞅著兩人，田紅旗可以說是認識時間比較短，可郭懷懷自打郝運沒犯事兒之前就跟著了，應該知道他對待四合院的態度：“郭哥你應該知道四合院已經漲了不少。”
“啊，是，我知道，可你這房子住著舒坦啊，它不用大冬天的凍屁股，還有看門的——”
郭懷懷說了個令鄭建國無可辯駁的理由，這時候城裡的旱廁還是極其普遍，只有極少數三環外的商品房才能享受到抽水馬桶的便捷，更別說他這個極盡簡約的幾何結構專案範圍內，都按照上輩子裡的記憶那樣鋪設了大理石地磚大理石球墩當馬路牙子，住宅區更設有看門人，再加上整個專案雖然結構簡單卻異常大氣，要不是距離故宮西牆太近，再往上建個兩百米才符合他的要求，不過單就目前49層199米來說依舊是城裡第一高建築。
而之所以說是第一高建築，並不是說這個名為方圓大廈的專案只有一棟樓，而是25萬平米的地面上佇立著四座相同高度，卻分別錯落開的長150米，寬80米的玻璃幕牆塔樓，樓頂以環形天橋進行連線，塔樓正前方則各有一個園林廣場。
於是按照其塔樓佈局形狀和頂部環形天橋的設計，該專案正式名稱就被定為了方圓大廈，目前整體工程和外部裝飾已經結束並透過驗收，目前正在做內部裝修，郭懷懷跟著郝運進去轉悠過幾次，所以知道的比較清楚：“郝總都說裡面比港島最好的酒店房間要好沒邊——”
“這個專案我並不想賣，不過你們換的話可以。”
眼看這貨的討好模樣，鄭建國也沒多想便點了頭，目前來說房價低到讓幾十年後的人羨慕嫉妒恨，即便是價值二三十萬佔地面積上千的四合院，其每平米均價也只有兩三百塊錢，當然這個時候普通人均收入在七十到一百左右。
而方圓大廈開發的面積是25萬平米，單是這塊地就花了2500萬美元，每平米均價在100美元左右，不說黃牛價格，按照官方匯率都要270塊一平米，雖然容積率達到了的43萬平米，按照每平米200塊能賣個8600萬，也就是3100多萬美元，可還有設計和建設費用的億美元！
所以，鄭建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賣的，這點連郭懷懷都清楚，只不過以前他沒機會問出來而以，現在聽到後飛快問道：“那你不賣是想出租？”
“是的，對外出租，租給那些國外公司的高管。”
鄭建國才重生那會兒的夢想就是當包租公，現在有錢了當然會迴歸初心，只是話音才落就見田紅旗不知想到了什麼遲疑的道：“建國，黃家老大沒事兒了，徐家老小和人在深城搞了個代理公司，代理港島平板線公司的交換機。”
“這是李哥或者趙哥讓你給我說的？”
鄭建國神情不變的緩緩說到，田紅旗卻搖了搖頭，一雙眼睛盯著他，開口道：“他們現在應該還不知道，是老田讓我來給你說聲的，還說你應該早就想到了。”
“當然，大家都有難處，都想讓對方體諒下自己，我明白。”
鄭建國露出個燦爛笑容，他原本還對自己之前的想法有所遲疑，現在看來是自己依然心存幻想，繼續開口道：“那老田也應該猜出我也有難處了吧？”
“咕咚——”
田紅旗嚥了口唾沫，緩緩開口道：“是的，還說你有沒有難處都無法做出改變，因為你過早的讓人知道了想法，至於未來是怎麼樣都和他們沒有關係。”
“你曾經說過每個人都有時代賦予他們的使命，那麼將來如何面對你就是他們後來者的任務，更何況即便現在做出讓你滿意的決定，意義也不大。”
“因為他們無法滿足你在全球大融合過程中的野心，而這個野心在你沒有辭職之前並不明顯，所以在你辭職後他們就做出了這個決定，否則後果難料。”
鄭建國沉默了，這還真是他以前忽略的地方，不過以他的智商來說也是一聽便能想通，這會兒心神震動下渾不知面前的田紅旗正觀察著他的反應，好在潛意識中感覺這個指責是絕對不能承認的，而以現在面臨的情況又不能否認，因為那是掩耳盜鈴的行為，於是便說出了真實想法：“這個我還沒仔細想過，以後倒是可以仔細想想了。”
“那我回去和老田說下了。”
田紅旗說完站起身，旁邊的郭懷懷見狀跟著起身告辭，在鄭建國的注視下離開了鄭園，面現緊張道：“紅旗，你家老爺子在說什麼，怎麼我沒聽懂？”
“這個事兒我也沒聽懂，都是老爺子讓我說的，而且還讓我把建國的話帶回去，走了。”
田紅旗扔下話後抬腳向著鄭字旁的偏三輪摩托走去，翻身上車後很快打著火回了家，也不顧兒子跟在屁股後面的找到老田說完對話，面現好奇道：“他在做什麼事兒了？”
沉吟半晌，老田瞅著孫子的稚嫩面頰，開口道：“他是個標準的兩面派，如果想要他真正的支援我們，是枉費心機。”
“那你還讓我和他親近？”
田紅旗面色一變時，不想老田大臉比他變的更快：“難不成讓我去找他親近？”
“呃？”
田紅旗被噎的差點嗆住，接著想起先前老田嘴裡的“我們”，飛快開口道：“好嘛，現在咱爺倆成對立面了——”
“看你說的，大太陽底下有新鮮事兒？那只是你孤陋寡聞，這點都想不明白，滾。”
老田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直接開口攆人，田紅旗也就摸了摸鼻子轉身出了書房，只是站在院子裡瞅著漫天星空，才好似有所感悟：“難不成鄭建國是更高階的黃老二？可那樣應該不會辭職才對，努力往上爬不更容易證明自己的價值？那樣才能實現在全球大融合過程中的野心啊！不過，他是什麼野心？錢？幾千億美元都不夠？權？又才辭職，難道想長生嗎？噢，忘了說換房子的事兒了——”
想到這裡，田紅旗飛快轉身又進了書房，瞅著拿眼看來的老田道：“他那個方圓專案快完工了，我打算拿套四合院去換一套房子——”
“他賣那麼貴嗎？”
老田的三角眼上花白眉頭皺起時，田紅旗露出個笑容道：“他那些房子只租不賣，就這拿四合院去換，都是恬著臉求下來的，我這是沾他的光了——”
田紅旗笑的堪稱燦爛時，老田的三角眼卻閃過道不滿，開口道：“那你知道當年我在他拿地的事兒上歪過嘴吧？”
“呃——”
田紅旗還真忘了這件差點導致他去吃八大兩的事兒，好在從小耳燻目染的本能還在，依舊嬉皮笑臉的開口道：“那等他再拿地的時候，您幫著說兩句不就補回來了？”
“噢，他還要拿地嗎？據我所知這個方圓大廈只用了一半的地——”
老田表面上雖然沒關注鄭建國的所作所為，可才在會議上聽過關於對他詳盡分析的彙報，所以對於他在國內的佈局行為堪稱心知肚明：“物流中心那邊剛拿了五十萬平米準備建市場，另外他在下面還有近八百萬平米的物流中心用地和十幾萬套房子，他現在不用誰再去說些什麼，我也就只能幫到你這裡了。”
“嘶——”
田紅旗瞬間震驚了，他雖然知道鄭建國喜歡買房子買地，可也沒想到會買這麼多：“十幾萬套？”
“13萬7000多套，全國各個縣裡都有。”
老田說著嘆了口氣，田紅旗也就知道鄭建國是真不需要別人幫他說點什麼了，注意力轉移到了房子上：“他能買這麼多房子，證明他對國內很看好啊。”
“呵呵，滾。”
老田再次開口攆人，田紅旗這次卻沒轉身離開，而是開口道：“他在曰本的投資賺了幾千億美元，還不足以證明他對國內房價的看好嗎？”
“讓你滾還不信，你知道他已經準備賣掉曰本的房產，把錢抽走了嗎？”
老田的三角眼翻了下，說著繼續看起手邊的檔案，田紅旗則是再次被聽到的東西給震驚了：“您——”
田紅旗下意識的想問您怎麼知道，可隨著目光落在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上，當即就把後半截的話給咽回肚子裡，改口道：“這要是傳出去可不得了——”
“看你說的，你都明白這點，誰不明白？如果他以後也要走呢？”
老田這次雖然沒有開口攆人，田紅旗卻知道不能再待著了，點點頭轉身正要走，老田接著開口道：“出去別亂問，這是他親口給上面說的，目前曰本的房地產已經出現了泡沫趨勢，連普通人都知道買房子能賺錢，你沒去投資吧？”
“嗯，這是通知外貿部外匯局的投資該撤退了。”
田紅旗鬼使神差的腦海中閃過了個念頭，老田便面現讚許的點點頭，接著露出個笑道：“那你知道他們不想賣出吧？還想要確切的訊息來源——”
“呵呵，這就和建國沒關係了。”
田紅旗當年走海的時候是經歷過港島泡沫股災的，雖然那會兒似懂非懂，可現在跟著曾建國算是進了半個房地產市場，卻知道像鄭建國這種程度的莊家一旦要跑，那妥妥的沒事兒都要整出來事兒，不過他記得曰元好像又上漲了些：“現在曰元兌美元匯率已經快到100，國外報道說他已經有了8000億，他這麼多錢怕是不好撤出——”
老田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