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家兄弟自然是聽三妹妹的指令,他們二話不說,就先讓羊獻容上了馬車,又與賀久年商議了一下,分了五百禁軍跟上他們,徑直去了金鏞城。

這一次倒是羊獻容這個大晉的皇后自己主動去了金鏞城。這個時候,她已經不太在意自己皇后的身份,只是想遠離這些紛爭才好。

這是羊家的馬車,有些窄小,只容得下她一個人坐。

翠喜只是將一個包袱放了上來,她跟在了馬車後面走路。

蘭香抱著司馬靜走了幾步之後,有禁軍也趕了輛牛車過來,讓這幾個人都坐了上去。

綠竹和張良鋤以及芫嬤嬤和連翹他們還在後面收拾東西裝車,賀久年也不管那些跪了一地的嬪妃美人,他只需要跟住了皇后羊獻容即可。

這些嬪妃沒由又嚎啕痛哭起來,皇上司馬衷離開皇宮的時候,都沒見她們這樣哭過。

羊獻容抱著這個包袱,忍不住冷笑起來,心裡想著:這群女人現在倒是怕了,當初和司馬衷在一起的時候玩得多歡實。都害怕去了長安沒了榮華富貴,畢竟司馬衷的皇帝位已經名存實亡了。

現在,她吸引走了大部分注意力,她們若還是不聰明,不知道趁現在逃走,要不是真的蠢,就是真的死忠,反正她一個都管不了的。

天氣的確變得更冷了,寒風肆虐。

因為想著只是裝箱子臨時用,羊獻康只隨便套了個車。沒想到自家妹妹竟然就坐著這個要去金鏞城。馬車四面漏風,還挺冷的。

他坐在前面趕車,看到翠喜幫著蘭香上了牛車後,依然是跟在了馬車後面,就對她伸出了一隻手,大力將她拽了上來。“你趕一下車,我進去看看三妹妹。”

“好的。”翠喜和羊獻康換了個位置。馬車很小,羊獻康的盔甲刮到了翠喜的頭髮,令她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怎麼了?”羊獻容問道。

“沒事沒事。”羊獻康立刻回答道,“翠喜的頭髮被我刮到了,沒事的……哎,你別動,我來弄……莫用力,這麼好看的頭髮莫要剪的。”

既然羊獻康都這樣說了,翠喜也不好用小刀將頭髮割斷,只好等著羊獻康慢慢拆解頭髮。幸而也只是一縷,很快就解決了問題。不過,翠喜的臉暗暗紅了一下,也有可能是寒風吹的。

羊獻康鑽進車廂裡的時候,看到羊獻容抱著一個包袱,神情有些落寞。他問道:“三妹妹,冷不冷?這還要兩三個時辰才到呢,你這包袱裡可有棉衣,先披上吧。”

說著話,他就動手去解開了包袱。只是開啟了一個結,衣裙一角滑落下來,那上面全是暗褐色的汙漬。

羊獻康愣住了,伸手想去摸,但被羊獻容喝住:“莫動!”

她從來沒有這麼大聲音吼過自家的哥哥,所以羊獻康的手抖了一下,看著羊獻容,聲音裡竟然有了些顫抖地問道:“三妹妹,這可是血?”

羊獻容沒有理會他,只是將包袱胡亂地又包裹好,抱在了懷裡,不肯再讓羊獻康碰一下。

羊獻康收回了自己的手,看著她憔悴蒼白的樣子,眼圈有些紅,低聲說道:“三妹妹,二哥在的,不怕了。”

“嗯,不怕。一直,不怕。”羊獻容沒有哭,一直努力睜大了眼睛。

“天氣冷,我讓她們給你再拿件衣服可好?”羊獻康問道。

“嗯。”羊獻容看著他,忽然說道:“二哥,我現在不能走的,我要去長安。你和大哥要陪著我。”

“一直,陪著。”羊獻康又伸出了手,這一次是將羊獻容連帶那個包袱全都攬在了懷裡。

羊獻容默默地流了眼淚,但沒有再出聲。

沒等羊獻康下車去找蘭香她們,蘭香就已經抱了棉襖大衣以及一大床被子上了馬車。這些東西將小小的車廂塞得滿滿的,也將羊獻容裹在其中,暖和了許多。

羊獻康退了出來,看到大哥還在前面帶著隊前行,只好擦了擦眼角,讓翠喜守在車廂的門口,自己則駕了馬車繼續前行。

那是司馬穎的血,是三妹妹的疼。

之前帶著羊家的族人們回了泰安郡之後,羊家二兄弟極為不放心三妹妹,就著急往回趕。但烽煙起,戰火燃,整個局面朝著不可控的情況發展。

母親孫英和他們兄弟兩個商議一番之後,讓他們兩個先回洛陽看看情況,她要安排好其他人之後就會趕過去。路上聽到洛陽生變,她改變了主意,和妙應師姑先去了長安,讓這兄弟兩去洛陽跟著羊獻容,也能夠貼身保護。

也就在進入洛陽之前,他們用暗哨的方式聯絡了秦朝歌,讓他想辦法進宮先去見見羊獻容,看看她的情況。畢竟張方把守著洛陽城門,他們是皇后的至親,又是大晉的武將,張方必然還是有所顧忌的。

秦朝歌替他們做了內應,裡裡外外夾帶了字條出來,與羊獻容套好了說辭,羊家兄弟才這樣進了洛陽。

兄妹三人關係極好,簡單幾句話就能夠明白彼此心意。因此,他們就連毛鴻賓都沒有通知,就開始了行動。

也是因毛鴻茂掌控著繡衣使者的執行權,羊獻容說破他的身份後,反而讓很多事情得以順利進行。但是,羊家兄弟不知道這位三妹妹為何要這樣做,但又沒有機會問。不過,秉承著老祖母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幫她,不關什麼事情。”

本想著剛剛在馬車中問幾句,但看到她那幅模樣,羊獻康硬生生將自己的話嚥了回去。

他轉頭看了一眼翠喜,發現翠喜竟然也在無聲地哭,眼淚根本都止不住。他有些慌,因雙手都在拉扯著韁繩,又不敢大聲說話,就只好時不時地看一眼翠喜,心裡也疼得不行。

行進到一半的時候,天空忽然飄起了雪花,漸漸越發大了。

走路有些艱難,禁軍們也沒有抱怨,只是速度變慢。

依然沒有人說話,默默前行,看起來也十分怪異。

也就在這個時候,整支隊伍的後方忽然響起了急促的奔馬之聲,聽起來人數還不少。

夾雜著風雪而來,令人有些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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