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張度竟然還低著頭一言不發,張良鋤已經沉不住氣,問道:“皇后娘娘這話怎麼說?奴才是做不了宮中總管的,奴才有這個自知之明。”

“那誰能做呢?”羊獻容反問道,“現在關起宮門,只有我們說話,還不能坦誠一些麼?”

“皇后娘娘……”張良鋤的表情微變,“您這是什麼意思?”

“哎,算了,我也不跟你們繞彎子了。”羊獻容揮了揮手,讓翠喜和蘭香去了門外守著,她伸手扶起了張度以及張良鋤,“我不是司馬倫的人,但我是因司馬倫進宮的,你們懂了麼?”

在這一刻,張度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一絲震動,他看著羊獻容,鄭重地點了點頭。

“這事情是我的錯,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倒是得意忘形了。”羊獻容自嘲地笑了笑,扶著張度的手臂,“當然,這事情也要怨張總管,為何真的聽我的話呢?”

“這話怎麼說?”張度有些摸不清羊獻容這話的意思。

“我是繼後,是賈南風的替代品。她都沒有好下場,我能有麼?”

此話一出,這兩人又齊齊地跪了下來,連聲說道,“皇后娘娘可莫要這樣說呀!”

“不能說麼?那不是明擺著麼?”此時的羊獻容也沒有什麼尊卑之分,硬生生又把兩人拽了起來,“這一刻,你們還要這樣對我麼?

“皇后娘娘。”張度被羊獻容拉扯著,也就沒有再前行跪倒,只是更加恭敬地說道:“與皇后娘娘相識也不過是月餘,但也足夠了解皇后娘娘的品行。老奴很是佩服,也萬分歡喜皇上能有這樣一位新皇后。”

“所以呢?”羊獻容看著他。

“老奴的確是一直在試探您……”張度說這話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出來,“之前是那個醜婦及其父兄將大權掌控在手中,但對於皇上來說始終也不過是忽視罷了。老奴受先皇所託,一心一意只為守護皇上,其餘的事情也不管。但現在的局面有所變化,司馬倫監國,司馬穎輔政,司馬亮掌管北方十郡,司馬義正在集結兵力……事情很是不對,可這個時候皇后進了宮,不得不讓人防備啊……索性,皇后是個聰穎善解人意的女子,更是正義善良的孩子……老奴願意輔佐皇后,才在皇后需要老奴做事情的時候,心甘情願去做事,只是也是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裡……才會有這些變數。”

張度還真是挺會說話的,把前因後果全都說了個明白。

羊獻容點點頭,“這些我都明白的,也理解您們之前對我的試探和疏離。現在,我們也要攤開了說吧,畢竟我們才是一條線上的,對不對?”

“皇后娘娘。”張良鋤還是跪了下來,“莫要怪奴才。”

“哎,沒有怪,還要感謝你們在危險來臨之前,總會擋在我的身前。其實,要不是你們幾次三番地攔在前面,我說不準就真的受傷了。”

“那都是奴才應該的。”

“好了,話也不多說了,省的有人起疑心。”羊獻容正色,“今日的事情,我大致有了個猜測,一是木兆中的事情出乎了司馬倫的意料,因此他很是惱怒,才要求徹查宮中各處閹人狀況,以免再次發生類似事件;二是關於張總管被處罰的事情,這也不過是給外人看的,總要有人擔責的。現在,你就踏踏實實回去伺候皇上就好,有任何事情都來找我,應該也不會太大問題的。其實,我最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張度對於現在狀況也是明白的,所以他聽到第三件事情的時候,有些皺眉,“麗妃的家人麼?那些后妃的處理,宮中也是有相關的條例的,良鋤之後按章辦事就好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不是這個。”羊獻容將聲音壓得更低,“我只是在想,為何司馬倫要這麼著急地將木兆中處死,那個引薦他進宮的人還沒有找到,這人的動機尚不明確……或者這麼說吧,帝后失和,皇后出牆,這樣的事情,最先被噁心到的是皇上,是對皇上的聲譽有損,也便會引起民間對於皇上的不滿和微詞。這人將木兆中引給了賈南風,其目的不是為了賈南風的私慾,而是意在皇上,以及這個位置呀。”

“啊這……”張度驚住了,“老奴沒有想到這一點。”

“或許,也真是應該在宮中……”羊獻容的話音未落,翠喜已經在門口高聲喊了起來,“給皇上請安!”

蘭香也急急地喊道:“皇上慢些走,小心雪地裡滑。”

張度也顧不上繼續說下去,轉身小跑著出去迎接這個大晉王朝的傻子皇帝司馬衷。

“羊咩咩,這大白天的,你關什麼門呀?”司馬衷一身便裝,頭髮還有些凌亂,表情還很是不錯,笑嘻嘻地說道:“朕找你來玩,我們去剝別人的衣衫吧,真是太好玩了。”

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黑,這能是好玩的事情麼?

“皇上,這個不好玩啦,咱們先吃些好吃的,一會兒再去玩,好不好?天氣好冷,要關門的,否則籠火裡的熱氣都散掉了,多冷呀。”羊獻容給司馬衷行完禮之後,拉著他的衣袖,笑著說道:“二哥一早就來送了很多好吃食,我們先吃飽。”

“也對哦,吃吃吃。”司馬衷的笑容又大了許多,被羊獻容拉到桌子旁,看著這些豐盛的早餐。其實,除了羊獻容兄妹吃了一些外,其他人哪裡敢吃呢。

“奴婢去熱一下?”蘭香悄聲問道。

“皇上看看哪個好吃?”羊獻容瞅著司馬衷,他的神情裡沒有半點不悅,甚至還極為開心。昨夜那樣的場面,他竟然不記得了麼?

“都不錯。”司馬衷三張桌子全看了一遍,就要伸手去拿捏食物。

張度倒是以極快地速度,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淨的絲綢帕子,為司馬衷擦了擦手,“皇上慢些吃,莫要急。”

那神情就像是在哄一個三歲的小孩子,專注而愛護。

羊獻容鬆開了司馬衷的衣袖,只是站在了他的身側,看著張度為他一一解釋著這些吃食,有耐心地一塊塊一口口喂進他的嘴裡,還要仔細擦著嘴角溢位的食物渣子,像是一位極為寵愛孩子的老父親,那眼中都是極為柔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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