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把所有的吃食都嚐了一個遍之後,司馬衷摸著自己更加圓鼓的肚子心滿意足地說道:“羊咩咩這裡還是不錯的,這幾日朕就在這裡住了。”

“那老奴去安排一下。”張度忙不迭地答應著。

但羊獻容已經是一臉的黑了,因為她想著自己多躺一會兒呢。

“皇上,臣妾這裡還沒有收拾好,可亂了,您過幾日來可好?”

“咦,旁人都聽到朕這麼多,歡天喜地,為什麼你要朕過幾日來?”司馬衷坐在那裡懶得動彈,張良鋤帶著一些人趕緊收拾桌子。

“那臣妾也是剛搬進來的,好多的衣服和書簡都沒有整理好。另外哦,臣妾的父母都回了泰安郡,所以又送進來不少東西,現在全都堆在屋裡,也沒空整理呢。”羊獻容也沒有見外,讓蘭香去把寢室的門開啟。

果然,那裡堆放了許多大箱子,還有一摞摞的布料和文房四寶,很是雜亂。

“哎,讓他們收拾好了,你陪朕玩。”司馬衷竟然沒有嫌棄這裡的亂糟糟,還挺高興的,“要不,朕幫你收拾,看看你還有什麼好玩的。”

“啊?這哪裡敢勞煩皇上呀!”羊獻容又撇了嘴,“要不然外面該說臣妾矯情了,那豈不是不好?”

“這有什麼?反正平時也沒什麼事情做,朕也閒得難受。”司馬衷看著羊獻容,伸出了手,“你來拉朕起來,朕就給你收拾收拾去。”

“啊這……”羊獻容都轉頭看了張度一眼,張度倒是鼻觀眼眼觀心,完全不吱聲,就像是沒聽見一樣。

“吃得真多,那一會兒午膳吃昨晚的烤羊肉吧。”司馬衷砸吧了幾下嘴,“那幾個廚子還在麼?一會兒叫過來,就在這裡烤羊肉好了。”

“好的。”張度這句話倒是聽見了,回答得很快。

“別啊,在這裡烤,煙氣太大了,臣妾的衣服都會有味道的。”羊獻容更是滿臉的糾結,“那些都是剛剛用桂花燻過的。”

“沒事,再燻就好了。”司馬衷環顧了一下四周,“皇后這裡還是簡陋了一些,你看看那邊少一棵珊瑚樹,這裡少一對金燭臺,門口應該再來一個大金水缸才好。哎,朕要如廁……”

“皇上,這邊這邊。”張良鋤和張度全都弓腰快步走了過去,拉拽著司馬衷去方便了。

這一刻,羊獻容的臉就更黑了,對翠喜說道:“把箱子裡的薰香都找出來,一會兒要好好燻一下。”

“是。”翠喜忍住了笑,又小聲說道,“奴婢是不是要將皇上那套被褥準備出來?”

“今晚他要宿在這裡麼?可還沒到逢五呢。”羊獻容看了一眼蘭香,“最好不要。”

“奴婢先去準備吧。”蘭香低眉順目,“以防萬一。”

“哎……”羊獻容皺著眉,走到了院子裡,也不管她們要如何收拾了。

雪依然還在下著,皇宮裡很是安靜。

整個洛陽城都籠罩在一片白色之中,看起來也是異常的安靜。可誰知道這其中在湧動著什麼?會發生什麼呢?

如廁結束的皇上嫌棄羊獻容這裡的“廁紙”太差了,很是不滿意。

羊獻容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問道:“那東西不就是用過之後就扔掉了麼,還要講究什麼?”

“這麼粗糙,還是草紙……”司馬衷皺著眉頭。

“不是普通的草紙,已經是很好的草紙,很是柔軟了呀。”羊獻容也顧不得什麼,和皇上司馬衷爭辯起來,“普通人家都用不起的,咱們這樣很是浪費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朕不能用天下最好的東西麼?”司馬衷還不高興了。

“臣妾不是那個意思嘛。”羊獻容可不想因此惹司馬衷不高興,只是柔聲說道:“皇上這麼厲害的人,自然是要用好的。那臣妾不如皇上厲害,那就用差一點的唄。”

“哦。”司馬衷看了羊獻容一眼,又摸了摸她的袖子才說道,“這衣服料子還可以,但這屋裡的擺設不成,再換些新的吧。廁紙也換,換成朕用的那些,要好的。”

“……行吧。”羊獻容也不敢再說下去,還特別真誠地謝恩。

“那張書桌,換成梨花木的長案條,現在的太小了。這方硯臺不成,換個大的。還有這宣紙,朕不是說過麼,要用好一些的。”司馬衷竟然又挑剔了一圈,羊獻容只好跟在他的身後,張良鋤和張度都一一記了下來。

“這字帖不錯,朕要仔細看看。”司馬衷最喜歡的是字帖,“讀書就算了,朕也懶得看。但這字帖的字跡有些眼熟,是誰的來著?”

“是臣妾父親的,他抄寫了這些箱子裡都裝了些什麼東西,方便臣妾日後查詢。”羊獻容其實也很反感司馬衷這樣,畢竟有些女兒家的私物也會在箱子裡放著,讓司馬衷看到很是不好。

“哦,這個字寫的很好看呀。”司馬衷終於坐了下來,“朕想起來了,之前看到過你父親寫的奏摺,字跡工整,很不錯。”

“寫了什麼?”

“忘記了,反正無非是那些勸說莫要奢靡享受,定要樸實無華之類的,看著也是無趣。”

“皇上好厲害,竟然還記得這麼多。”羊獻容又適時地拍了馬屁。

“哦,只是字寫的好,朕才會看一眼。”司馬衷咧嘴笑了起來,明顯心情極好。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然閒聊了大半天。

司馬衷也沒有厭倦,還興致勃勃地開始描摹起字帖。

張度站在一旁看著也嘖嘖稱奇,忍不住小聲問翠喜,“皇后娘娘平日裡也是這樣的好脾氣麼?”

翠喜低低地嘆息了一聲,“哎,平日裡也這樣的。皇后娘娘有個五妹妹,這事情您知道吧,平日裡不言不語,但要是真的發起脾氣來,也挺嚇人的。皇后娘娘總是對她輕言細語的哄著,時間久了,自己的脾氣反而好了,更有耐心了。”

“哦,那個婚禮上的痴兒……也是個很水靈的孩子。”張度點了點頭,旋即又想起曾經有人說,羊獻容進宮為後,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想讓許真人為這個孩子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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