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逸飛當初聽到所有的事情,都被扣到江海濤的頭上,並不感覺到什麼異樣,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結案,古董的案子既然有黑幫抗了下來,汪子豪的那件事情當然也要找個替罪羊,江海濤是個殺手,以前不知道執行過多少次的暗殺任務,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如果從這個觀點來看,他因為這件事情被槍斃,那是罪有應得!

可是對於江海濤本人而言,他卻實在是個不折不扣的替罪羊,他是冤枉的,他要殺人,只不過是思想,還沒有轉化成事實。

顏飛花在這件事情就已經表現出她的能力和算計,百地中岡殺了汪子豪,她卻能夠移花接木,輕而易舉的扣在江海濤的身上,她先讓江海濤入獄,再輕而易舉的救出了江海濤,此時的江海濤顯然想要證明自己無罪都是不能,他已經如同喪家之犬,無處可去,只能讓他們牽著鼻子使喚。

只不過自己卻是在其中連消帶打的使了個手段,都說狗急了跳牆,人急了咬人,江海濤既然覺得顏飛花對他不過是威逼利誘,如果一不順心,宰了紅燒也大有可能,尤其是在計胖子一事上,更是覺得自身岌岌可危,這才找上了自己,只是讓林逸飛很疑惑的是,這個殺人站為什麼現在還不出頭?

整個事情上,不是說明江海濤太弱,只能說明他的對手實在太強,江海濤這樣個人物也算是他們培養出來的一流殺手,殺人站如果棄如草芥的話,那不是讓手下太過心寒?

“顏飛花和殺人站什麼關係?”林逸飛並不理會江海濤的問題,突然問道。

“他們,”江海濤有些猶豫,“這個我不清楚。”

林逸飛突然笑了起來,“其實要去渡劫迷宮,也是比較麻煩。”

“可是你答應了我,”江海濤急聲道:“要把我送到那裡。”

“我答應你了?”林逸飛皺皺眉頭,“我什麼時候答應的?”

“啊?”江海濤仔細想想,“你說只要我回答的問題讓你滿意,你就會送我過去。”

“不錯,”林逸飛手指輕輕的叩動桌面,一根根牙籤如同長了靈姓一樣,到了他的手上,“只不過你覺得我對你的回答會滿意?”

江海濤望著他手中的牙籤,感覺好像馬上要刺到自己屁股上一樣,如坐針氈的扭了扭身子,“我,我,實話實說吧,聽那幾個人說,他們的主人,也可能就是顏飛花,可能和殺人站有過節,所以救出了我,不過是想問一些殺人站的事情,在這月餘的時間內,他們極有可能會有大動作,林先生?”

他突然發現林逸飛的注意並不在他身上,而是望向了門口的方向,過了片刻,傳來了幾下敲門聲。

江海濤霍然站起,望了林逸飛一眼,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林先生,我現在不方便出面,對你影響不好,我先避避。”

他見林逸飛不置可否,伸手取槍,已經再次躲到衣櫃裡面,林逸飛並沒有制止他去取槍,起身走到門口,開啟了房門,好像有些詫異的看著門口的兩人,“原來是玉子小姐。”

“林先生。”服部玉子到了哪裡,對林逸飛都是彬彬有禮,“深夜造訪,沒有打擾你的休息吧?”

林逸飛只是搖搖頭,看了她身邊的同伴一眼,那人神色木訥,看起來老實的可以得到學校的小紅花,如果若說他親手殺了自己的親哥哥,那是很少有人會相信。

“這位是百地君,林先生想必還記得。”服部玉子望著百地中樹的眼神,看起來很近,只不過好像客氣中帶有一絲疏遠。

“當然記得,”林逸飛本來想要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只是說了一句,“請進來坐。”

百地中樹還是和林逸飛初次見面時的嚴肅謹慎,不苟言笑,向林逸飛半鞠躬後,這才跟著走了進來,服部玉子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帶了點笑意,卻多少有些森冷。

林逸飛一切看到眼中,不由有些感慨,完顏飛花的用人的手段無疑很高明,她雷霆的手段讓手下沒有反抗的信心,不用自己動手,只要伊賀流的三家彼此牽制,就讓他們沒有反抗的能力,只是如此一來,就像一些官僚機構一樣,彼此牽制的效果就是扯皮和做事的效率低下,不過,這可能也是顏飛花想要的效果。

三人落座後,百地中樹一眼就落在了刺穿茶杯的牙籤上,臉色微變,卻沒有說什麼,他向來都是比較沉默的一個人,少了一份他哥哥百地中岡的囂張。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點不錯,百地中岡在的時候,雖然暗地中,很多人不恥他的為人作風,但是百地家族無疑算是三大家族中最有實力的一個,可是一天之間,藤村家犧牲了個兒子,就差點把百地家連根拔起!

而旁邊的這個服部玉子,才是真正的殺人於無形,服部家上次事變之中,可以說是損失沒有,收益最大,如果百地中岡不死,百地家很可能在伊賀流不復存在,所以他當機立斷殺死了親哥哥,他相信哥哥一定也能明白這點,因為百地中岡沒有反抗,雖然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林逸飛,可是百地中樹最想殺的,還是服部玉子。

但是無論是林逸飛,還是服部玉子,他都不能動,所以他保持沉默,沉默的望著茶杯上的牙籤,心中悚然!

“怪不得宗主對於林先生另眼看待,”服部玉子目光好像才落到了那個茶杯上,“這莫非就是中國武術上說的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的絕學?我一直不敢相信,以為除了宗主,就算有這種絕學,也不會再有人使出,沒有想到林先生竟能輕易的做到。”

林逸飛望了茶杯一眼,“哦?中華武術,博大精深,我這不過是些皮毛,倒讓玉子小姐見笑了。”

服部玉子心中暗道,只是些皮毛,就這麼了得,若是你得了精粹,那還讓不讓別人活?

“林先生,其實早就知道你到了京城,這個時候才來拜訪,實在是有些失禮。”服部玉子東繞西繞的,只是說些客氣話。

“你們都是公務繁忙,能過來和我聊聊,已經很感盛情。”林逸飛看到百地中樹已經望向了衣櫃,自己卻和沒事一般。

“其實我們今天來的很晚,好在林先生還沒有休息,也就不算打擾。”服部玉子也望了那面的櫃子一眼。

“不過我也習慣早睡。”林逸飛緩緩道:“如果兩位想要請我吃飯,也要到明天才行。”

“其實我們今天來找林先生,還是有點事情。”服部玉子看到林逸飛已經下了逐客令,不得不講明來意,第一次見到林逸飛的時候,她只覺得此人不俗,能夠一招擊敗藤村川山的人不多見,那個時候她還有意親近,尤其是知道了他好像竟然和宗主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只不過到了今天,她才發現,他們坐的雖然很近,但是其中已經隔了一座大山,林逸飛也是一座山,不能輕易拉攏撼動的大山,有的時候,他簡直和宗主一樣,很多事情,已經不用自己親自動手。

他好像很熱情,又好像很冷,冷眼的觀察所發生的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是圍繞著他來進行,可是他偏偏能夠置身事外,這看起來不可思議,可是服部玉子卻知道,卻要極為高明的手段和相當聰明的技巧。

“什麼事情?”林逸飛攤開手掌,數了下手中的牙籤,突然說了一句,“原來有四個。”

他手中的牙籤至少十數枚,突然說什麼四個的,有點突兀,服部玉子和百地中樹卻是變了下臉色,互望了一眼。

“林先生,不知道你還記得上次在江源,有人暗殺你的事情?”服部玉子的一句話,衣櫃中的江海濤心中一顫,聽到服部玉子進來的時候,他的消音手槍已經舉了起來,可是他不敢輕舉妄動,對付服部玉子他們,他還有幾分把握,可是他實在拿不準林逸飛的想法。

“當然記得,只不過天恢恢,疏而不漏,那人聽說已被抓住。”林逸飛笑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提起他來?”

“只是可惜,這次天也有個漏洞,那個疑犯江海濤竟然逃脫,聽說是被劫獄,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服部玉子說到這裡的時候,深惡痛絕的樣子,好像剛才江海濤說的都是放屁,她說的才是四字真言。

“哦,是嗎?不知道誰有那麼大的神通,”林逸飛嘆息一口氣,“他逃了出來,恐怕為禍更烈。”

“不錯,尤其是林先生,你要更加的小心。”服部玉子言者諄諄。

“為什麼?”林逸飛好像忘記了櫃子裡面藏的就是江海濤。

“因為我們聽說,殺人站有個規矩,一次不能完成任務的殺手,永遠不能回去,除非是,”服部玉子拖了個長音,“除非他能再次殺了你,這才能得到組織的庇護,不用再躲避組織的懲罰,所以林先生,你要小心,萬一碰到他,千萬不能聽他的花言巧語,當場殺了他最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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