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差不多了,某太子也不能讓鄭老屁餓著肚子跪安,而且周邊還有一群吃貨大臣在眼巴巴地等著蹭飯,就在東宮設宴款待了即將成為“鎮海伯”的鄭芝龍。

這次御膳也較為講究,而且由於鄭老屁來自海外,在倭國等地吃了不少海鮮,特意沒有加入魚類作為主菜,而是以陸地出產的食材為主。

在選擇菜品的時候,也要顧及到口味與花樣,在上菜的數量並不多的情況下,還要讓鄭芝龍嚐到各地不同的美味,所以每個菜系就選擇一道菜而已。

譬如川菜的水煮肉片、蘇菜的獅子頭、浙菜的東坡肉、粵菜的白斬雞、魯菜的拔絲山藥、淮揚菜的大煮乾絲、東北菜地三鮮、閩菜的野莧菜。

所用的主食自然是大名鼎鼎的揚州炒飯了嘍,宮廷炒飯可不同於街邊大排檔,尚膳監的御廚們做出來的味道絕對對得起自己的名頭。

每道菜盛放在一個小碗裡,四葷四素,供計八個碗,在每人面前都是如此,這樣可以避免吃到別人的口水菜,雖不如盤子那般大氣,可貴在精緻。

宮廷菜哪怕只是一小碗,也是御廚們匠心營造出來的美味,更何況是按照來自仙界的選單製作,有些菜品都是第一次給朝臣們品嚐。

由於某太子尚且年幼,不能飲酒,所以讓首輔薛國觀與次輔吳甡負責主陪,其他尚書負責副陪,好酒管夠喝,大家可以開懷暢飲了。

某太子招待這位貴客,自然不會讓其幹吃幹喝,那就太沒檔次了,傳出去的話,朝臣與邊將就是一群飯桶……

“鄭愛卿,本宮在仙界聽聞了一首叫****biacaihuiya’的閩地歌曲,特意遣人排練了一番,愛卿正好趕上!”

這首歌讓宮女主唱不合適,內侍那破鑼嗓子就更別提了,所以特意在鐘鼓司裡挑選了一位男戲子來主唱。

說來也很不容易,主唱必須懂閩語,最好是鄭老屁那邊的老鄉,這樣唱起來才會有原汁原味的感覺,不然會讓鄭老屁看笑話。

在按照某太子教授的樂譜與音調私下試唱了上百次之後,鐘鼓司才敢拿出來呈現,朱慈烺看過之後也覺得算是基本合格了。

“殿下如此厚待,臣真感受寵若驚!”

能聽到家鄉語言的歌曲,讓鄭芝龍在詫異之後,覺得太子接待自己還的確非常用心,全然沒有怠慢之色。

在一眾大員聚精會神的注視下,待到樂團的演奏人員齊備之後,先是鼓手一通擂鼓,很快便轉入了歌女們高聲吟唱的引入階段。

然後便是男歌手在手鼓、古箏、三絃、編鐘的伴奏下,開始獨唱,具體唱的是什麼內容,反正某太子只記得那句名言——“清河水棒棒”……

大臣們多數都不懂閩語,不明其中含義,只是覺得此等曲目無比悅耳,聞聽之後便會覺得周身舒坦。

尤其是還有數名靚麗的舞女跟著節拍,眾人在面前唯美的搖曳身姿,更為這首歌曲平添了一份宜人之意境。

就算在場的很多都是耿直忠誠的官員,但這並不影響大家審美的喜好,對於風雅之事,在本時代深受豪紳顯貴們的喜愛。

醫部尚書路振飛在閩地任過職,還跟鄭芝龍做過上下級,懂得閩語,所以對歌詞深有感觸,在優美的旋律下,確如天籟之音一般動聽。

朱慈烺偷眼觀瞧身邊的這位新貴,鄭芝龍幾乎全程都是目不轉睛,非常投入,好像被氛圍與歌詞徹底感染了,腦袋都在輕輕的點著。

等到歌曲演唱結束,樂團躬身施禮,退卻在一旁,眾人還有意猶未盡的感覺,認為如此優美的歌曲實在是太短了,再長些就更好了。

“殿下,此曲真乃仙界天籟之音,臣今番有幸聆聽,委實感激涕零!”

旁人或許聽不懂其中的含義,鄭芝龍就是閩人,而且對方唱的也是閩語,一字一句都沒唱錯,他自然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自己能有今日之輝煌成就,確實是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這首歌幾乎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描繪的就是自己這些年的經歷,所以鄭芝龍是有感而發,雙目不禁都有些溼潤了。

“愛卿無需如此,本宮是覺得好聽而已,愛卿若也覺得還算入耳,一會兒本宮再讓樂團演奏一番便是了。”

聽過這首歌的人都會要求再聽一遍,給漂亮親媽等後邸的貴人們表演的時候,一群姨娘連聽了五遍才算作罷,差點弄得主唱嗓子冒煙……

“如此甚好,臣多謝殿下!”

只聽一遍的話,鄭芝龍是覺得不會感到滿足的,此歌旋律如此優美,真不愧為從仙界得來的歌曲,太子發話,他自然立刻應承下來。

較於那些閩南本地的歌曲,簡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區別一般,只恐今後普通的雜音韻律再也無法入耳了。

大臣們自然也極為贊同,眾人根本就顧不上吃菜了,每個人都選擇放下筷子,認真聆聽,因為這種機會可是不常有的。

太子讓尚膳監所作的美食自然是無比鮮美,而從仙界得來的歌曲當然更是如此,這首便技驚四座,今後便會越來越多的,自己便有耳福可享了。

周遭的侍衛、宮女、內侍也跟著沾光了,作為下人,享受的機會寥寥無幾,尤其是在音樂方面,這次聽到免費的天籟之音,都各自站定了位置,就跟時間靜止一般。

總的來說,第二次表演由於有了之前的嘗試,所以效果要比第一次還要好,在某太子看聽來,在演唱方面幾乎沒有任何跑調的地方。

話說回來,就算是跑調,鄭老屁也聽不出來,這種歌曲根本與聽眾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被聽到也只能讓大家“目瞪耳呆”。

鄭芝龍聞聽了第二遍之後,還是覺得身心愉悅,仙界歌曲確有卓爾不凡的獨到之處,若是能夠天天聽到,那便是無以倫比的至尊享受了。

等到再次演唱結束,朱慈烺便順勢說道:“此歌今後會慢慢從宮中傳唱開來,遠至愛卿的老家閩南亦可被百姓們傳唱,也算是本宮惠及珉生之舉了!”

某太子並不打算讓這首歌僅在宮中傳唱,就猶如麻將一般,大家都參與進來,那才是真的其樂融融,否則就沒多大擺弄的意思了。

“臣謹代閩南老家百姓多謝殿下聖恩!”

別的地方,鄭芝龍不敢代理,但只是老家那邊的一隅之地還是完全可以的,這首歌也正適合閩地百姓傳唱,一來歌曲本身旋律優美,二來歌詞也是振奮人心。

“愛卿客氣了,無須多禮,對了,愛卿可懂粵語?”

朱慈烺覺得這種事根本不值一提,還是接下來聽歌比較重要。

“臣在粵地也有商貿往來,略懂!”

鄭芝龍不知道太子為何問起此事,便本能地道出實情,常在南方水域出沒,不懂粵語真就是刻意欺君了。

“那便好,這第二首歌便是粵語,名叫《黑夫泥》!”

薛國觀聽到準女婿所說的歌名,頓時就糊塗了,這難道是粵語?

反正作為陝茜人,首輔大人被歌名弄得一頭霧水,只能如夢似幻地坐在椅子上聆聽。

由於沒有鋼琴,確切的說是武裝術士的手下還沒從歐洲運來,所以前奏部分也就只能用編鐘來替代了,但是韻律依舊抑揚頓挫,優美動人。

這次由一名歌女來主唱,嗓音頗為輕柔,還帶有些許沙啞,讓人感到一絲悽美的涼意,彷彿是一名少女在思念身處遠方的夫君。

由於伴奏樂器比較垃圾,倒不是水準不行,而是無法演繹出歌曲的那種意境,只能依靠主唱來提高質量。

好在這名歌女的唱功並不亞於之前的那位男同事,而且在歌曲的高朝部分,嗓音爆發力十足,讓某太子都覺得穿過來享受這種小型演唱會是最大的福利之一了。

朱慈烺與眾人所坐的位置與樂團的距離還不到十步,所以聲音可以毫無阻隔與削減地傳到聽眾們的耳朵裡,而且是百分之百的高品質原聲。

《黑夫泥》的高聲部分比《aibia》磅礴得多,更考驗演唱者的功力,這名歌女為此排練了不下二十天,每天都要到東宮來接受某太子的點撥,這才有了今天的這般水準。

等到演唱結束,朱慈烺見到鄭老屁沉浸其中,還未回神,便問:“愛卿覺得此歌如何?”

鄭芝龍聽到太子問及,急忙回稟:“聽過此歌,臣今生無憾!”

這首歌雖然不是閩語演唱,但是比適才那首更為悽美,讓人感慨良多,亦是不可多得之佳作。

朱慈烺點點頭,吩咐上最後一首歌,先聽了兩首靡靡之音,然後就要上一首“硬歌”了!

這首可以拿出來炫耀的“硬歌”當然是《盡忠報國》,但凡文臣武將,聽者無不動容。

為了展示歌曲所詮釋的雄壯與蒼涼,用男演員舞劍代替了舞女的搖曳。

所用盔甲更是使用了大漢將軍的行頭,加上大量的長條紅色絲布進行渲染,便有了大致的氛圍。

這首歌是國語版本,演唱者還可以盡情高歌,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歌詞內容讓一眾大員都觸景生情,尤其是在遼東折戟二十年,被朝廷上下視為莫大的國恥。

面對越發嚴峻的頹勢,承蒙上天的太祖高皇帝庇佑,總算是讓太子從仙界歸來,重整朝政,力保大明江山社稷。

今百姓減賦,歲入驟增,朝廷安穩,整軍備戰,若是長此以往,揮師北伐,收復失地,中興大明,便指日可待了。

鄭芝龍懂得這首歌的深意,待演唱結束之後,便單膝跪地,向太子請命:“殿下,臣鄭芝龍不才,願率本部人馬舟船,為大明守土復開疆,不退紅夷,誓不還師!”

事已至此,太子與朝廷都有了與紅夷開戰的決心,鄭芝龍估計到情況已然不可扭轉,也要表示所部忠於朝廷,先行拔得頭籌,便可立於不敗之地。

朱慈烺欣然點點頭,乾脆地應和道:“好!本宮等著便是愛卿這句話!古有精衛鎮海,今有愛卿鎮海,我大明便無憂矣!”

大明水師在鄭氏艦隊面前就是一群舢板而已,戰鬥力還不到五的渣渣,遠洋作戰根本就指望不上,用來保護出海漁珉還差不多。

哪怕像是奪回寶島這樣的渡海作戰任務,大明水師也難以完成,眼下就只能指望鄭老屁的手下來擊退荷蘭人了。

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造帆船是趕不上人家的戰鬥力與規模,只能精益求精,努力攀升科技,爭取早日將鐵甲艦下水了。

正版的造不出來,木骨包鐵的也行,只要不怕被縱火船給燒成黑炭就行了,在安裝了拿皇小炮之後,開出去嚇唬人是完全夠用的。

對於辮子,某太子可以接受屢戰屢敗的結果,人家的騎、步、炮三兵種已經磨合地很純熟了,野戰硬鋼打不過就得認命。

但對於在東亞地區僅有萬於士兵的荷軍與西軍來說,朝廷出科技武器,鄭家出陸海軍,二合一作戰。

明軍在火器水準、艦船數量、兵力規模等多方面都佔據絕對優勢地位,完全沒有任何戰敗的理由。

對於寶島,某太子是志在必得的,即便寶島北部有西班牙人,寶島西南部盤踞著荷蘭人,明軍也要披荊斬棘,越戰越勇。

如果數萬人馬還附有大量的曲射武器,卻連對方的一兩千人都打不贏的話,那乾脆就繳械投降算了。

“今日僅為愛卿接風洗塵,待明後日再行商討對寶島的作戰計劃,愛卿若是神志尚存,不知可否參與棋牌遊戲?”

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都吃得差不多了,繼續談公事未免有些大煞風景了,朱慈烺也不想全天都特麼忙乎那點翻來覆去的屁事,也該輕鬆一下。

“殿下盛情,臣萬不敢推辭,臣在海上寂寞之時,也常與將士們遊戲一番!”

鄭芝龍酒量不錯,腦子靈光,玩棋牌自然也是其中的高手,太子提及,他自然不會望而卻步。

“那便好!”

某太子讓內侍撤下宴席,換上標準的六人麻將桌,開始大興土木。

除了鄭老屁之外,上桌的選手還有首輔薛國觀、次輔吳甡、禮部尚書馮銓、工部尚書張國維、醫部尚書路振飛。

這裡面張國維是高手,牌技直追南下剿寇的與“洪大蛤蟆”。

馮銓處事圓滑,人際交往算是其強項,之前也負責出迎。

路振飛跟鄭老屁做過上下級,所以也說得上話。

細細算下來,貌似水平最低的就是自己的準老丈人了……

只玩了兩圈,鄭芝龍便將麻將的規模基本摸透了,打起來已經像個老手了。

由於是菠菜遊戲,所以鄭老屁很快就沉溺其中,幾乎不能自拔了,還要將麻將帶到海上。

別的不敢說,恐怕今後鄭氏艦隊的大型戰艦上,都有供高階軍官娛樂的麻將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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