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聞輕站在他面前。

商應寒緩緩問道:“知道我為什麼提前兩天回來嗎?”

聞輕腦海裡蹦出兩個字,然後脫口而出:“捉姦?”

商應寒下頜繃緊,板著一張臉:“你存心氣我是不是。”

聞輕手裡還抱著小蒸籠,就這麼直接倒頭蹭向商應寒臂膀:“沒有,是我嘴笨。”

商應寒蹙了蹙眉,一點一點將聞輕推開。

這個動作在聞輕看來,是他還在生氣。

“五叔,你看我像潘金蓮那樣的女人嘛。”聞輕一開口就後悔了,本來只是借喻,說完才想起來潘金蓮的相公是誰,再看看五叔那張黑透了的臉,趕緊討好道:“我的意思是,我才不是潘金蓮那樣的人,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五叔的事。”

商應寒繃著的下頜有鬆緩的跡象:“我猜我信不信你的話。”

“哼啊!”被五叔質疑,聞輕把手裡的包子一放,側過身雙手環胸,負氣且大聲的說道:“五叔不信我就算了!五叔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商應寒看她負氣的側身,那炸毛的樣子,額前的絨發都快豎起來了。

他唇角挽起的弧度漸深,不禁提醒她:“你這招是在聲東擊西,放心,我不上當。”

被看穿了,聞輕也不慌。

還是剛才的態度:“誰讓我孤苦無依,說話沒有底氣,在這個家腰桿直不起來呢。”

商應寒走了一步:“孤苦無依?”

聞輕不吭聲。

商應寒走了兩步:“說話沒有底氣?”

聞輕仍舊不吭聲。

商應寒到聞輕面前,聲腔裡夾著他的笑意:“在這個家腰桿直不起來?”

聞輕還是不吭聲。

“聞輕。”商應寒伸手攫住她下巴,手腕稍微一用力,迫使她下巴微微往上揚一些,看著她已經因心虛而閃躲的雙眼:“且拋開孤苦無依,誰敢讓你在這個價說話沒底氣?你知不知道,這個家現在你的話就等於我的話。”

聞輕‘哼’了聲,轉頭,試圖把小下巴收回來。

商應寒輕而易舉攫著她小下巴,把她撇開的臉掰回來,“看著我。”

看著他?

哈哈,笑死了,她心虛到根本不敢看!

“看就看!”她臉不動,兩眼往上看。

等於白眼。

商應寒:“……”

此時聞輕根本不知道自己兩眼往上看的樣子有多搞笑,商應寒一貫沒什麼情緒的臉,在她面前也是各種表情頻出。

“你說給我帶的包子,味道如何?”

商應寒岔開話題問她。

聞輕立馬恢復正經,去把剛才被她放一邊的包子拿過來,然後慢慢托起雙手,一臉很拽的捧到商應寒面前:“給你!”

商應寒伸手,準備接過聞輕遞過來的小蒸籠,手伸到中途又收了回來,問她:“味道怎麼樣?”

“當然好吃啊,林嫂的手藝,從來就沒有不好吃的。”對於林嫂的手藝,聞輕誇起來能誇三天三夜說不完。

商應寒不作任何反應,就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

聞輕問:“五叔不想吃嗎?”

商應寒轉了個身:“不怎麼餓,先放著吧。”

“哦。”聞輕收回了手。

商應寒腳下幾不可查的微頓了頓,然後更生氣了。

聞輕以為是她剛才給五叔氣著了,為了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討嫌,她儘量不說話,保持安靜。

眼看著五叔去了盥洗室,聞輕望眼欲穿直到盥洗室的門關上,這才走到桌邊,把包子放桌上。

她坐下來,手心托腮,開始反省自己剛才惹五叔生氣的經過。

她的反省通常不會很久,一般就一兩分鐘,一兩分鐘後,她的注意力就分散去想別的事情了。

比如五叔剛才都沒有誇她身上的旗袍,這麼漂亮,這麼明顯,五叔難道看不到嗎?

誇一句好看不會嗎?

誇一句合身不會嗎?

哼~~~

本來上一秒還在反省的聞輕,下一秒開始不滿自己這身旗袍沒有被五叔誇!

氣著氣著,怨氣十足的小眼神忽然一眯。

玫瑰花?

哪來的?

只有一朵?

還束了包花的紙!

就放在桌上。

只不過現在是在她對面。

剛才她放包子的時候竟然都沒有發現那朵玫瑰。

聞輕起身將那朵玫瑰拿過來,先是看了看花型,完完整整的十分鮮豔,再嗅了嗅,淡淡的玫瑰花香撲鼻,很好聞。

女孩子雖然總是會嫌棄玫瑰花俗氣,但是真正收到了玫瑰花之後,一定會的開心得原地轉圈圈。

一束太大太多了。

一支,聞輕喜歡得不得了。

她嗅了又嗅,還把束紙拆下來,只留一支玫瑰。

幾分鐘後,商應寒開啟盥洗室的門,聞輕就站在盥洗室門口,在門開啟的時候,她拿著玫瑰花的那手一揚:“我很喜歡。”

傲嬌。

“謝啦。”

十分傲嬌。

商應寒從盥洗室出來,仿若對站在門口的聞輕視而不見,只是留下那不冷不淡的一句話:“路邊隨手摘的野花,不用客氣。”

這話一出——!!

聞輕:“……”

隨手摘的野花……??

聞輕也不知是信了還是眉沒信,再一看手裡這玫瑰花,頓時就覺得不那麼順眼了,但又捨不得丟掉。

五叔這人怎麼比她還小肚雞腸!

生氣生這麼久的嗎!

“我們該走了。”

前方聲音傳來的時候,商應寒已經在門口等聞輕。他臉上並沒有任何不耐,也沒有板著臉很嚴肅,更沒有生氣的表現,只是靜靜的矗立在門口等她。

聞輕過去之前不忘拿走包子。

出了門外。

商應寒朝聞輕遞出手。

聞輕一看自己現在一手拿著玫瑰,一手拿著包子,想了又想,把玫瑰給他,傲嬌十足的語氣:“既然是隨手摘的野花,不要也罷。”

商應寒問她:“你確定不要?”

這話是給聞輕重新考慮的意思,她立馬把裝著包子的小蒸籠遞給他:“不要也是我自己扔掉,才不給你呢。”

商應寒眉眼溫和,接過小蒸籠:“走吧。”

離開老宅之前,要去跟商老夫人說一聲,所以現在是去後園。聞輕拿著玫瑰走在商應寒身側。

去後園的一路上,她時不時想著,五叔到現在都沒有誇過她的旗袍,小心情有點點不太美好。

“五叔,你猜我身上這旗袍是誰的?”她自己給他找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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