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輕立刻去了衛生間照鏡子。

當她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後,驚了驚,一聲靠脫口而出:

“靠!”

聞行止說這面具防水,她以為什麼水能都防,沒想到居然不防汗……

這算不算扯犢子。

她抬手小心翼翼摸著額頭以及下頜邊緣,發現額頭上還有下頜邊緣的面板已經不平整了,這誰要是仔細看一眼她的臉,保準看出問題來。

她思慮了幾秒,然後摘掉了臉上的面具。

沒有聞行止的卸除面具藥水,她做不到完整的把面具揭下來,甚至有點臉痛,她齜牙咧嘴的慢慢揭,過程相當酸爽。

這張臉肯定不能用了,沒有藥水的輔助都被她撕成這樣了。

幾分鐘後,她恢復了自己原來的樣子。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她把手伸到水龍頭下,掬了一捧水洗臉。

白皙光潔的面板被打溼了一片,額前細碎的絨發順著水流耷拉下來,溼噠噠的往下流。

鏡子裡,白皙乾淨的小臉如出水芙蓉,仰月唇泛著濃郁的緋色,與白皙的臉頰形成鮮明的對比。一雙杏眸又大又漂亮,鴉黑的睫羽溼漉漉的往下微垂著,有種朦朧的破碎美感。

這張臉當真是上帝得意之作,美極了。

聞輕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許久,她在心裡琢磨著,應該怎樣巧妙的解釋她出現在莊園比較合理……

直接這樣出現真的太不合理了。

畢竟沒人看見她回來!

傭人的身份她倒是不擔心,是才來的新人,沒人會注意到她。

打定主意後,聞輕把紮起來的頭髮放下來,也把身上的傭人服脫了下來。

她沒亂丟這傭人服,而是找了個袋子裝起,從衛生間出來,她在房間裡找地方準備把裝了傭人服的袋子藏起來。

找來找去最後把目標鎖定在床下。

她先看了眼睡在床上的秦壑,見他睡得死沉死沉的也就放心了。

她蹲下身,慢慢趴下來,再將手裡裝著衣服的袋子慢慢推進床底下,這個角度看過去覺得太明顯,她又往裡推了推,然後發現看起來還是很明顯,就拿出來用力往最裡面一扔。

好了,貼牆角了。

這下她可算放心了。

正要起身時,身邊突然躥出來一個身影,把聞輕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還沒待她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她就看到一個人靈活的鑽進床下,把她剛丟進去的袋子用嘴巴咬著拿出來了。

聞輕:“……”

!!

這人正是聞輕以為已經睡得不省人事的秦壑!

他什麼時候醒來了!還醒得悄無聲息的,他下床的動靜她一點都沒聽到!

秦壑把袋子給了她,然後拍拍膝蓋和手心,對聞輕說:“藏東西不要藏那麼隱蔽,不好找的。”

“……”

聞輕仔細打量了他好幾次,有些不確定的問:“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秦壑表情看起來有點不太聰明的樣子:“我很清醒啊!”

“那你知道你剛才在幹嘛嗎?”

“知道啊!”

“那你剛才幹嘛了?”

“我在幹嘛?”

“……”

確定了,還是醉鬼,在說鬼話呢。

秦壑現在的回答全憑本能,但是本能也有思路卡殼的時候,比如現在答不出來了!

他認真想了好一會兒也答不出來,抬手撓了撓後腦勺,說:“忘了幹嘛了,就看見你把東西丟進去了,我就去幫你撿回來,難道不對嗎?”

聞輕:“……”

她想笑,忍住了。

但忍了不過五秒,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這很不道德……

聞輕站起身來,秦壑也跟著站起身來,聞輕指了指床:“你現在應該乖乖去床上睡覺!”

秦壑指了指床:“睡覺?”

聞輕點頭。

秦壑露出了一臉為難的樣子:“可是我現在不困啊。”

聞輕心想,這秦壑平時在外肯定是和五叔是一種型別的,嚴肅且一本正經的樣子!喝醉了居然跟個小孩子似的,她剛才真的笑得不行。

也不知道五叔要是喝醉了是不是也這樣!

還別說……她至今也沒看見過五叔喝醉的樣子。

笑也笑夠了,她打算出去,孤男寡女待在一個臥室裡不太合適,要是她是傭人的臉還行,現在她是自己的臉,被人進來看到她在這裡,還是不太好的。

她剛邁出一步,秦壑手搭在她肩膀上問:“你去哪啊?”

“這麼晚了,我去睡覺了。”她說。

秦壑上前一步揪著她的衣襬:“那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聞輕:“……”

要不是他醉了,她會以為他在耍流氓。

“我是有婦之夫。”她說。

秦壑一臉天真的問:“什麼時有婦之夫?”

聞輕想解釋:“就是……”然後想了想,跟一個喝醉了意識不清醒的人解釋,完全就是在自言自語,就懶得多說。

她拍開秦壑的手,拎著袋子轉身就要出去。

秦壑追上來拉著她的胳膊:“不行不行,我要跟你一起睡。”

恰好這時候,臥室的門開啟了,荀叔進來看看情況,哪知道一進來就看到夫人和醒來的秦先生。荀叔驚呆一臉的表情看著聞輕,不確定的喊道:“夫人?”

聞輕乾笑:“荀叔,是我。”

她心想,真是什麼巧都被她趕上了。

而且她還衣衫不整齊……

早知道剛才跑快點,完了,她該怎麼解釋……

聞輕正琢磨著該怎麼跟荀叔解釋自己在這裡,她一個有夫之婦跟別的男人共處一室,確實很不好,但要不是面具壞了,現在肯定沒這些事。

一想到面具不防汗她就鬱悶,回去了得投訴聞行止,為什麼防水材質都加了卻不加防汗材質。

“荀叔,我其實……”她想了一個比較蹩腳的理由正要解釋,卻見荀叔擺擺手沒打算聽她解釋的意思。

還說:“既然夫人回來了,還請早些休息。”

然後看向她身邊的秦壑,接著說道:“秦先生也早些休息。”

說完就出去了。

“誒,荀叔不是你看到的那樣……”聞輕正要追上去,被秦壑拉住胳膊,聞輕回頭:“我跟你不熟,你幹嘛一直纏著我啊!”

秦壑指著荀叔問聞輕:“他是誰啊?”

聞輕:“是你大爺!”

“我大爺?”

秦壑思考著為什麼那個人是他大爺的時候,聞輕已經甩開了他的手,上前去喊住荀叔:“荀叔,等一下,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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