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又看向離婚協議書，看完，再次驚道，“羽飛也有我一半?”
我道，“姐，羽飛最難的時候，你幫王度度過危機，錢他一直沒還你，到現在，羽飛理應有你一半。
有了家裡的財產，再加上羽飛的一半資產，你和王度離婚後，即使你沒有工作，也能和豆豆衣食無憂。
對這份協議你有什麼不滿意，你可以改，不必擔心王度，你改成什麼樣，他都必須同意。”
我姐怔怔看著我，“張帆，王度是不是被你挾持了？”
我還沒答話，我姐接著道，“張帆，你不能這麼做，姐雖然是個家庭主婦，但姐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你這樣做會把自己送進去的。
姐不能為了自己，讓你進去。
這份協議我不能簽字，王度在哪，我和他談。”
我剛說姐。
我姐重重給我一拳，“快帶我去見王度，你不答應，這婚我就不離了。
以後我的事，你也不要再管。
我受什麼委屈都和你無關。”
我姐口氣決絕，不容我辯駁，我知道這份決絕的背後，是姐姐對弟弟的愛，她真怕我因為她出事。
我點點頭，行。
車啟動，很快到了公寓樓下，我倆下了車，我指指樓上，“葉媚住的公寓就在十樓。”
我姐抬頭看向樓上。
我朝劉霞的車看眼。
隔著車窗，劉霞與我目光相碰，劉霞微微點點頭。
我倆一進單元門，劉霞即給李龍打電話。
我和我姐出了電梯，到了公寓門前，我姐對著公寓門深深吸口氣，神情糾結。
我道，“姐，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糾結，再糾結也要記住一點，必須對得起自己。”
我姐看向我。
我也看著她，“姐，我既然敢做這件事，我就什麼都不怕，我只怕你再受委屈。
你如果因為擔心我，繼續無底線向王度退讓，這次就算過去了，看到你受委屈，我還會做。
你如果真為弟弟考慮，這次就和王度徹底了斷，千萬不要再做無底線的退讓。
這樣我才能放下心，去做我自己的事。”
我姐靜靜聽完，一字一句道，“張帆，姐聽你的。”
我笑了。
我姐也笑了，伸手摸摸我的腦袋，像童年時的愛撫。
我開啟屋門，我倆進了屋。
王度和李龍正相對坐在客廳抽菸。
臥室門緊閉。
李龍站起身，“張哥。”
我點點頭。
王度也立刻放下煙，起身，“張麗，你來了。”
我姐淡淡嗯聲，瞥眼臥室門，“她在臥室？”
王度應聲是，“我現在讓她出來。”
我姐搖搖頭，“不用了，我不想見她。”
王度尷尬道聲好。
我姐環顧一下四周，“張帆，咱們家的事最好咱們家人談。”
我點點頭。
李龍知趣離開。
屋門一關。
王度指著沙發，討好道，“張麗，你坐吧。”
我姐坐到王度對面，指指旁邊的椅子，“張帆，你挨姐坐下。”
我坐到我姐旁邊。
王度站在對面，一臉無措。
屋內靜了一會兒，我姐道，“你也坐吧。”
王度悻悻坐下。
我姐掏出離婚協議放到王度面前，“這份協議是你寫的？”
王度立刻應聲是。
“是我弟弟逼你寫的嗎？”我姐追問。
王度一愣，看眼我。
我姐道，“你不用看張帆，這份協議籤不簽字是我做主，你回答我的問題就行。”
王度沉默片刻，訥訥道，“不是，是我自願的，張麗，結婚這麼多年，我一直對不住你。
最後還想算計你。
我知道我錯了，按情按理協議上的財產都是你應該得的，我做錯就該付出代價，只要給我留口飯吃就行。”
我姐冷笑聲，“結婚這麼多年，我瞭解你，在你心裡什麼都不如利益重要。
刀不架在你脖子上，你絕不會寫這份協議。
我說得沒錯吧？”
王度的臉色瞬間變白，又看向我。
我道，“姐，你說的沒錯。”
我姐長嘆聲，“本來是家事，最後卻要用力解決，這我有錯。
是我對一個早已死掉的婚姻還心存幻想，一味遷就才有了今天的惡果。
王度，婚姻變成這樣，咱倆都不是無辜的，只有我弟弟是無辜者，如果咱倆處理好了，他就不會捲進來，你承認嗎？”
王度立刻點頭，“我承認。”
“你是真心承認？”我姐追問。
王度加重語氣連聲道，“真心承認，我對天發誓，這件事我絕不會怨張帆。
雖然以後咱們不是一家人，但咱們還可以做朋友，你們姐弟需要我出力的，我一定盡力而為。”
我姐不屑哼聲，“都不是一家人了還做什麼朋友，了斷就徹底了斷乾淨，別再揪揪扯扯。
既然婚姻走到這步，你我都有錯，你也不會為今天的事怨張帆，那我也退一步。
羽飛是你幹出來的，雖然我曾資助你二十萬，但羽飛能有今天，主要還是靠你自己經營，所以公司我不要，你只要把那二十萬還我就行。
不用加利息，還我本金就行。”
王度眼神頓亮，“張麗，你說的是真的？”
我姐反問，“你不同意？”
王度忙點頭，“同意，我現在就通知財務，把錢打到你卡上。”
我姐一擺手，“我還沒說完。”
王度笑道，“你說。”
我姐看眼臥室門，輕輕咬咬牙，接著道，“你離不開女人，離婚後，你肯定還要再找。
豆豆是我一手帶大的，我不能讓豆豆看後媽的白眼，所以豆豆歸我，豆豆是你的兒子，你肯定不忍心讓他衣食無著，居無定所吧。
所以為了豆豆，家裡的財產我不能分給你，既然你還是羽飛老總，你想娶別的女人，就用你公司賺的錢去娶吧，別用我和豆豆維繫生活的錢。
以後你想豆豆，可以去看他，大人有錯，孩子無錯，我不攔著你們父子的往來。”
說完，我姐淚如雨下。
王度也被我姐的淚打動，重重給了自己兩拳，“張麗，都是我的錯，我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
你說的我都同意。
真心同意。
張帆，我知道你今天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姐和豆豆，我不怨你，真不怨你。”
我點點頭。
很快，一份新的離婚協議寫成。
雙方無異議，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