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周本榮的懷疑,張春虎只能裝糊塗:

“說什麼呢?書記,我怎麼不對勁了?

酒在你家喝的,我喝了多少,你還不知道嗎?

後來迷迷糊糊地追上去,一跑動,酒勁更加上頭了,剛好沈知友說,就是前面那個,我哪還能分得清是誰?”

“那你娘和你二哥,怎麼也在山上?”

“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抄近路,或者是順路拾點乾柴吧。”

“呵呵,你也別擔心,”周本榮笑了笑,壓低了聲音,“這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那邊的娘仨,我也交代過了,別亂說話。”

張春虎不知他的用意,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對,乾脆轉移了話題:

“不行,我娘那麼大年紀了,又是小腳,一個人去了縣裡,我可不放心,得去指導站看看。”

這也是他的心裡話,他娘已經60出頭了,在那個年代,是真正的老年人了,而且,重生回來第一件事,就讓娘奔波勞累,他實在不忍心,也不放心。

就在他準備上車離開時,卻被周本榮叫住了:

“小張,你等我一下,我回去借個礦燈,跟你一道去。

這件事畢竟是在我們村發生的,你娘也是我讓她跟去的。”

張春虎也覺得挺好,他剛剛重生回來,路況還不太熟悉,黑燈瞎火的,萬一撞了人就麻煩了,有個人陪著,還有礦燈照亮,當然更好了。

於是,他推著車,跟周本榮回了家。

進了院子,藉著屋裡透出的湖南燈光,張春虎看見,先前他睡覺的那張竹床上,還坐著幾個人,其中一個正好戴著礦工帽,上面裝著一盞熄了火的礦燈。

見兩人進了院子,竹床上的人全都站了起來,一個60多歲的大娘顫聲問道:

“書記,那閨女沒啥事吧?”

“沒什麼大事,嬸子,你就放心吧。”

周支書一邊安慰老人,一邊告訴張春虎,孕婦就是租住在這位大娘家裡的,另外幾個人,分別是大娘的兒子和媳婦。

因為心繫那對母女的安危,又擔心自己因此受牽連,一家人都跑來周支書家,想了解一下情況。

張春虎後來在村裡當過兩年會計,所以也認識娘仨,只是時間久了,一時記不起來,只記得那兩個兒子也姓周。

老婦顯然還是不放心,說:

“書記你也別安慰我,那閨女流了那麼多的血,八成是活不過來了。

要是她真的死了,會不會抓我坐牢啊?”

張春虎也跟著心裡一緊,禁不住擔心起來:

要是產婦死了,他那個處分,恐怕還是逃不脫呀!

看沈知友恨不得自己被當場打死的急切樣,如果產婦死了,他一定會拾掇鄉長趙仁漢,重重處分自己的。

到頭來,自己還是避不開這個坑,女兒桐桐的官二代夢想,還是實現不了啊。

戴礦工帽的,是老人的小兒子,他是銅礦的合同工,也就是井下的礦工,這時候不無抱怨地說:

“娘,看您這事做得!連我們都瞞著。

而且,連人家的名字叫什麼,是哪裡人,全都不清楚,就把人收留了。

現在好了,要是那女人死了,就算不抓你坐牢,你收的那1000塊,還不知夠不夠罰款的。”

張春虎聽了,驟然警醒,重生之後,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發生,再加上時間太久了,很多事情,一時都記不起來了。

上一世,他因為這事受了嚴厲的處分,更擔心孕婦的家人得知情況後,找上門來。

可不知什麼原因,女人和孩子雙雙離世後,那個男人一直沒有出現。

兩人的遺體在殯儀館的冰箱裡,停放了一個多月,一直沒等到她們的家人,最後只好按照無主屍體處理了。

而這一世,因為他的重生,女人和孩子都獲救了,等女人醒了,就能聯絡到她的家人,並揭開上一世的謎團了。

想到這,他忍不住問了句:

“嬸子,那女的來了多少天了?就沒跟您說過家裡的情況?

還有,那個送他來的男人,跟她什麼關係啊?”

“虎子啊,今天可多虧了你娘了。”

老人上前拉住他,接著說:

“來了快一個多月了,那閨女不怎麼說話,除了吃飯睡覺,整天擺弄個錄音機,從不說家裡的事。

那個男的,看上去都快50歲了,也許還不止,白白淨淨的,還戴著個眼鏡,手錶都是金子的,一看就是個有錢人,或者是個大官。

不過,看他們那親熱勁,我估計,應該是有錢人娶了個小的,可男的已經好幾個孩子了,按政策,這女人就不能生了,所以才想著偷偷生一個。

這些事,他們不說,我也不好問。”

“這些天,女的有沒有寄過信,或者收到信?”

老人的大兒子說:

“這事我問過了,我娘說沒有,我們剛剛也去屋裡找了,除了換洗衣服和一臺錄音機,什麼也沒有,更不要說信了。

而且,我娘說,他們說的都是普通話,也聽不出哪裡的口音。”

張春虎只得安慰老人說:

“嬸子,您也別擔心,只要那女的醒了,不就能聯絡家裡人了。

現在娃也生了,母女平安,她家人一定很高興,即使是罰您,也不會讓您掏錢的。”

“好像是這個理呢,謝謝你啊虎子,你們娘倆都是好人啊。”

大娘聽了這話,明顯鬆了一口氣。

可張春虎卻沒那麼輕鬆,他很擔心那女人的情況。

這個年代的醫療技術還不是很發達,女人跌入礦坑的時間太長,雖然獲救了,但失血過多的話,還是很危險的。

要是她有什麼意外,自己這次重生回來,除了讓王露露換了個地方死了,似乎什麼也沒改變,上一世的處分,怕是依然逃不脫。

甚至,這一世還多了一個麻煩,就是那個女嬰。

要是女人最終不治,並且依然聯絡不到家人,這孩子誰來撫養?

安撫好大娘和她的兩個兒子,周本榮順手借了老人兒子的礦燈,和張春虎一起上了路。

出了村口,張春虎問出了心裡的另一個疑問:

“周書記,王幹事的姐姐,怎麼會死在了這裡?”

上一世,王露露是淹死的,公安的結論,是失足落水,並非刑事案件。

可這一世,因為他的重生,王露露提前幾天,並換了一個地方死了,並且還是他第一個發現的。

所以他懷疑,王露露的死,怕也沒那麼簡單。

上天做這樣的安排,說不定就是要借他重生,讓公安重新查一查,來找出真兇的,否則,沒必要送他這麼個“驚喜”。

雖然這邊野豬橫行,打獵和設定陷阱的村民也不少,但一般都是在夜裡設定陷阱,天不亮就會撤去的。

否則,誤傷了人,或者家畜,都不是小事。

可王露露還是掉進抓野豬的陷阱死了,陷阱是誰設定的?是忘了撤去,還是故意留下來的?

或者,這陷阱就是為她佈置的?

王露露是自己掉下去的,還是被人推下去的?現在都不得而知。

上天讓他重生在這個節點上,並同時改變了兩個劇情,一定是有原因的!

也許,上一世的兩個謎團,孕婦的身世、王露露的死因,就等著他來揭曉了。

周本榮搖了搖頭,頭頂的礦燈也跟著晃動起來:

“這個我也覺得納悶,雖然這裡距離銅礦不遠,可都是山路,她一個年輕女人,又沒有人陪同,不應該走那條路啊。

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來這邊做什麼?”

張春虎聽他的話裡有話,忍不住問道:

“她以前經常來你們村?”

“呵呵,這話本來不該說的,既然說漏了,索性就跟你說吧,不過你可別往外說。”

“那是當然了。”

“是這樣的,這王露露啊,和我的一個堂弟是初中同學,曾經談過戀愛,但她家裡嫌男方家裡窮,死活不同意,王露露脾氣也倔,竟直接跑來我堂弟家過日子了。

後來王躍進帶著倆兒子,硬把她綁了回去,再後來,王露露嫁給了銅礦的工人,並透過招工進了銅礦,可我那個堂弟,卻一直沒結婚。”

“你是說,他們現在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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