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英緊跟在王莎莎的後面,見她要撲上去,趕緊一把抱住她,後者掙扎著,尖叫著,隨即就暈了過去。

張春虎頓時頭大如鬥:

這女屍不是孕婦,這一點他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不能說破。

可他做夢也沒想到,死的竟然是王莎莎的姐姐!

怎麼會這樣?

他在腦子裡,急速地搜尋遙遠的記憶,總算記起來了。

記憶中,王莎莎的姐姐王露露,確實是這時候死的。

不過,不是死在山上,而是死在水裡,是失足落水,淹死的。

而且,也不是這個時候,應該是在他抓錯人這件事之後,就在王莎莎極力要求處理他之際,傳來了她姐的死訊。

這一回,怎麼就提前了?

不僅提前了幾天,還換地方了?

可換哪不好,偏偏換到他眼前了!

還是他重生後的第一個場景!

看來,是他重生的蝴蝶翅膀扇動,把很多事情都改變了。

不過,這也正常。

既然他重生了,總是要改變一些東西的,否則,只是回頭再看一遍重播的電視連續劇,自己連主角都當不上,那還有什麼意思?

這時候,支書周本榮擠到他的身邊,小聲道:

“小張,你快走吧,等一下王專幹醒了,還不跟你拼命?”

張春虎陡然警醒:

對呀!

雖然他知道還有個孕婦在附近,可其他人不知道啊!王莎莎也不知道啊!

大家都以為,當時跑進山裡的,就是王露露,如果他沒抓錯人,而是追上山,在王露露跌入陷阱之前抓住她,她就不會死了。

王莎莎更會這麼認為,所以,一旦那女人醒了,必然會跟他拼命的!

可他為了孕婦肚子裡的小生命,卻什麼也不能說。

想到這,他急忙撥開人群,打算離得遠一點,別讓王莎莎醒來第一眼看見他。

可就在他才走出幾步,就聽沈知友大聲道:

“別讓他走了,他是殺人兇手!”

靠!

殺人兇手?

沈知友,你特麼也太惡毒了吧?

這可不是挖坑那麼簡單了,這是往死裡坑啊!

老子當你是兄弟,你卻想弄死我!

這是要讓我被亂棍打死的節奏啊!

這麼多不明真相的群眾,還有銅礦的工人們,真要是頭腦發熱,一人給我一腳,勞資就又得穿回去,白回來一趟了!

何況,張春虎早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王莎莎他們村的人,其中還有好幾個她的叔伯兄弟,手裡還拿著幹活的農具呢!

王莎莎的老家,也在梅塘行政村,就在不遠的王屋基。

而且,王姓還是梅塘村的第二大姓。

不過,王莎莎的父母在梅衝銅礦開了個飯店,家不住在村裡,否則,要是她那兩個弟弟趕來了,怕是早就招呼上了。

那時候,開採技術落後,礦山機械使用非常少,井下開採幾乎全靠人工,銅礦的正式工都不願下井,除了技術工種之外,採礦的一線工人,都從附近的農村招錄合同工。

井下工人的工資高,四班倒,一天只要上6個小時班,工資比國家幹部還高,附近的村民都想進去,但沒點關係可不行。

王莎莎的父親叫王躍進,在銅礦門口開飯店,小姨子和大女兒又都嫁在銅礦,大女兒還是採選分廠的出納會計。

他的飯店位置好,裝修是那裡最好的,尤其是做服務員的小姨子長得好看,銅礦的一些中高層經常去王的飯店吃喝,相互間比較熟悉。

王躍進很會做生意,只要有銅礦的領導來吃飯,總是親自上桌陪幾杯,還經常額外送個菜、送瓶酒啥的,跟銅礦中層關係很好,不僅把自己的兩個兒子安排進去了,還幫助村裡很多人進了銅礦,村裡人都領他的情。

所以,聽了沈知友的話,所有人都看向了張春虎,並慢慢圍了上來。

“刷!”

幾十條燈柱集中到了張春虎的身上,比舞臺上的聚光燈還要聚光,讓張春虎有一種置身舞臺的錯覺。

只是,四周並沒有爆發熱烈的掌聲,只有怒氣衝衝的“喝彩”:

“揍他!”

“打死他!”

“先打斷一條腿再說!”

……

此時天剛黑,很多人都是從地裡趕來的,手裡都帶著農具,全都作勢握在手中。

突然站在了聚光燈下,張春虎沒有喜悅和激動,只感到毛骨悚然。

燈光和憤怒的目光,讓他身上的溫度陡然上升,心裡卻是拔涼拔涼的:

媽的!

好不容易重生了,原以為可以開啟開掛人生,實現多弄錢、多生娃、做好官的三大夢想呢!

看這樣子,恐怕就是重生半日遊啊!

估計那頭,自己的“遺體”還熱乎著吧?

也不知能不能穿回去了?

要是回不去,那他就開創歷史了:

兩世為人,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卻是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若是重生之前,哪怕是個年過五旬的大叔,他也自信能從容脫身,可現在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

了塵師太精通的主要是醫術,武藝其實很一般,還都是花架子,他這個“陪讀的”,當然更差勁了。

而後世,在那樣的一個大熔爐裡,為了活命,他不得不拼命訓練自己,這樣的小場面,他還真不在乎。

可現在他才剛剛重生,靈魂與身體的結合沒那麼融洽,身體的強度和反應能力,也遠遠不如,絕大多數動作都做不了,就算勉強做到了,動作變形不說,力量也跟不上,弄不好還會弄巧成拙。

兩三個人他自信勉強可以應付,可這麼多人,手裡還拿著傢伙,這怎麼弄?

就在他四下張望,伺機逃離的時候,就聽一聲炸雷一般的吼聲罵道:

“放你孃的臭狗屁!

沈知友,你他麼的什麼居心?我們家虎子,哪得罪你了?

說我們家虎子殺人?殺你娘啦?還是殺你爹了?”

張春虎突然心裡一顫,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顫聲喊道:

“娘——”

看著娘蹣跚而又急促地奔過來,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淚禁不住地往下流。

重生回來,還能看到自己的孃親,這是他最大的欣慰了!

他娘四十多歲才生的他,在上一世,他娘早就過世十多年了,現在再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娘,哪有不動情的?

他娘看他流淚,還以為他是被嚇哭的,跟著又是一聲斷喝:

“虎子別怕,有老孃在這,誰也別想欺負你!

沈知友,你把話給老孃說清楚!

要是敢胡說半句,老孃今兒撕了你的嘴!”

張春虎的老孃,今年60出頭,早年是個接生婆,在四鄉八鄰中頗有名氣。

這附近十多個村子裡,三十歲以下的,不論男女,基本都是她親手接引到這個世上的,誰敢對她不敬?

而且,人們敬畏她的,不僅是她接生婆的神聖職業,還有她耿直豪爽、助人為樂的美德。

不過,要是有人惹毛了她,那就是一隻發了瘋的母老虎!

張春虎剛到小分隊上班那會,跟著小分隊去隔壁村的一戶人家,動員那家的媳婦去上環,那戶人家的婆婆也不是省油的燈,當面嘲諷他,說他娘做的是行善積德的事,而他卻盡乾斷子絕孫的活。

結果,當天晚上,他娘就去了那戶人家,那家人自知理虧,沒敢在家,跑去鄰居家躲了起來。

他娘撒潑打滾了一夜沒消停,沒逮著人不消氣,竟是爬到人家屋頂,把三間房子的瓦片全給掀了。

那戶人家喊來派出所要抓她,她卻大鬧派出所,說對方詛咒計生幹部,誹謗基本國策,為什麼不抓?

最後,這事驚動了縣委書記,縣委書記也覺得,詛咒計生幹部,誹謗基本國策之風,絕對不能容忍。

於是,他娘一點事沒有,被派出所開車送了回來,而那戶人家的婆婆,卻被拘留了7天。

從此,他娘名聲大振,再也沒人敢背後編排他了。

沈知友雖然會點武藝,嘴皮子更加利索,可在張春虎老孃的面前,可不敢造次,否則,他爹也饒不了他,於是急忙往人群裡躲。

這時,支書周本榮把話接了過去:

“小沈,你這話說得可不對呀!

現場就在眼前,誰都能看出是怎麼回事,人分明是自己跌進陷阱裡的,你可不能胡說!

再說了,就算小張追上山了,也未必來得及阻止,弄不好,他自己還會掉進去。”

沈知友鑽進了人群,嘴上還不肯罷休:

“可要是他沒抓錯王幹事,而是抓住了……王會計,一定能阻止慘劇發生的。

我就奇怪了,大家天天在一起,還能認錯了?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聽了這話,眾人已經慢慢收回的目光,又重新聚攏了過來,尤其是王家的那些人,看向張春虎的目光愈加不善。

恰在這時候,王莎莎也被眾人弄醒了。

小分隊的劉翠蘭和陳名英,都是赤腳醫生出身,對這種短時休克的急救很有經驗,一陣掐人中、掐虎口、咬腳後跟,就把她弄醒了。

醒來的王莎莎,正好聽見沈知友的這句話,頓時又哭喊起來:

“張春虎,你到底是什麼居心啊……,你要是不……抱住我……,而是,衝上去……,抱住我姐……,她就不會……”

一邊說著,一邊掙扎著就往張春虎這邊撲過來,幸好被劉翠蘭她們給拉住了。

那些原本已經退縮了的人們,又一步步圍了上來。

張春虎的老孃就跟母雞護崽一樣,張開雙臂把他護在身後。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朝自己投來憤怒的目光,還有呼天搶地、不停咒罵自己的王莎莎,張春虎也火了,冷聲道:

“王幹事,這事能怪我嗎?你一直跟在你姐後面追,離著那麼近,不也沒認出她來?還把她當做孕婦來著?

真要論起來,你姐可是你害死的,要不是你在後面拼命追,她怎麼可能跑山上去?

而且,你在後面不停地大喊著,你姐為什麼不停下?她明明不是孕婦,為什麼要跑?

還有,沈知友,你小子早不摔倒晚不摔倒,偏偏那時候跌倒了,還故意指使我抓王幹事,是不是故意的?

我甚至懷疑,你早就看出那是王幹事的姐姐了,我就想知道,你到底什麼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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