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從武打量了張春虎幾眼,長嘆了一口氣,說:

“這麼多年了,難得你師父還記得我。

說吧,找我什麼事?”

張春虎便把來意簡單說了,末了說:

“師父說,您的醫術遠在她之上,尤其是外傷急救方面,更是了得,所以才讓弟子來請師伯。”

“哼!”

唐從武的聲音再次嚴厲起來:

“一派胡言!

老頭子乃習武之人,除了急救之法,醫術遠不及阿芬。

而且,她一個出家人,理應慈悲為懷,為何自己不去救人,卻捨近求遠,把你支來我這裡?”

唐從武目光如電,一直緊盯著他的眼睛,似是能看到他的心裡,張春虎雖是個重生者,也不由得被他盯得發毛。

為了獲取對方的信任,張春虎便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經過都說了,從錯抓孕婦說起,包括吳翔借車,併發生車禍,造成沈知友被抓,其乾孃趕去阻止了塵救人等等,就連他不是了塵的入室弟子,只是個伴讀書童的身份,也都說了。

除了他是重生者之外,其他的,一點也沒隱瞞。

見他敘說連貫,目光也未躲閃,唐從武這才道:

“我看你倒不像是撒謊,照這麼說,那個姓沈的小子甚是可惡。

兄弟情深,本應相互幫襯,怎能為了私利如此算計?

也不知阿芬為何如此維護他,實在有些糊塗!”

張春虎不敢接話,也不知該不該求他去救人,卻聽對方又仰天嘆道:

“嗨!其實,我又有何資格說她!

我比誰都糊塗啊!

甚至還親手害死了自家兄弟!比那個沈知友還要可惡萬分!

勝武啊,哥對不起你啊!”

說完,唐從武淚流滿面地跪倒在地,雙手死勁揪著頭髮。

張春虎見狀,不由想到了死在自己懷裡的毛用,還有那些因他的舉報,被警方擊斃的兄弟們,也禁不住流下了淚水。

雖然他們都是死有餘辜的毒販,按照刑法,每個人都能槍斃好幾回了,可多年的朝夕相處,出生入死,豈能沒有感情?

在面對其他毒販,以及金三角地區的毒梟時,他們就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可最終,他卻不得不把這些好兄弟的行動,透露給了警方,葬送了兄弟們的性命,到頭來,終於成就了自己全身而退。

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樣做是對是錯,更不清楚,自己是個維護正義的“無冕臥底”,還是個只為了自己苟且偷生,卻不惜出賣兄弟,徹頭徹尾的小人?

想到這,張春虎也跪倒在地,淚流不止。

半晌,唐從武抬起頭,餘光看見張春虎也滿臉是淚,不禁有些感動,放緩了語氣道:

“你叫什麼來著?”

張春虎抹了下眼淚,哽咽道:

“晚輩張春虎。”

“好,小張是吧?我看你還算老實,人也不錯,對了,你是來請我救人的?

所救何人?是個什麼情況?與你又是什麼關係?都說來聽聽。”

張春虎聞到他滿身酒氣,知道他喝了不少,剛剛自己明明已經說過一遍了,可他只顧著對沈知友憤憤不平,其他的應該沒太入耳。

於是,他忙把剛剛說過的又重複了一遍,末了躬身道:

“是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請師伯,哦,請老伯應允。”

唐從武點頭道:

“你倒是善良,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能做到如此,確實不易。

我看你和那姓沈的,就跟我們兄弟當年一樣,看到你,便想起我那勝武兄弟。”

說完,又嘆了一口氣,說:

“好,我答應你!

我的醫術雖不及阿芬,但在外傷和急救方面,倒是自信不差,不過……”

張春虎大喜,可聽到“不過”兩個字,心裡又咯噔了一下。

“不過你要陪我喝酒,今天是我弟弟的忌日,我只想大醉一場,明日便跟你走一趟。”

“這個……,好!晚輩願意。”

張春虎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他聽到了之前唐從武的自言自語,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此時,也只有大醉一場,才能讓他暫時忘記那段往事。

而且,聯想到自己上一世的那些兄弟,張春虎也想大醉一場。

唐從武見他答應,臉上露出了笑容,跑進屋裡又拿了一副碗筷,還有一些曬乾的肉食以及鹹菜,然後又重新捧出一罈酒,把張春虎拉到竹床邊坐下,就要給他倒酒。

張春虎急忙搶過酒罈子,先給唐從武滿上,這才給自己倒了半碗。

這時候他才發現,那酒是泡製的藥酒,除了酒香撲鼻,還散發著一種奇異的藥香。

張春虎站起身,雙手捧杯,先敬了對方一杯,這之後才落了座。

不料,這藥酒的酒勁極大,喝下去後,小腹立即騰起一團火熱,汗水洶湧而出。

唐從武仰頭幹了,說:

“說說你師父吧,阿芬一走也有20多年了,嗯,是24年了。

起初,我和師父去看過她幾次,她卻不肯相見,師父也因此鬱鬱而終。

嗨!說起來,你師父出家,我也有責任,可是……”

說到這,又深深嘆了一口氣,舉杯示意了一下,再次一飲而盡。

張春虎也一口乾了,苦笑道:

“師太從未收我為徒,也不讓我以師父相稱,晚輩可不敢擅自稱師太為師父。”

唐從武搖了搖頭,說:

“阿芬性子偏執,沒想到出了家還是這樣,一點也沒改變。

你也別管她,好歹你也跟在她身邊十多年,她不讓你稱師父,我還是當你是師侄。”

張春虎喜道:

“謝謝師伯,說實話,我在師太身邊12年,只聽說她家以前是這邊開醫館的,其他的一無所知,也從未聽她說過您,要不是這一次她走不開,晚輩也無緣見到師伯您。”

唐從武一口乾了杯中的酒,嘆氣道:

“唉,這也不奇怪,說起來,也是我傷了她的心,她出家應該也是因為我吧?”

唐從武原本就有些醉意,又是幾杯酒下肚,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隨後,兩人一邊喝,一邊聊,張春虎述說這些年在坤廟的過往,唐從武則是說起了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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