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對方是了塵師太的師兄,張春虎倒也不用太避諱,便在暗處觀看起來,只等人家收了拳,再過去見禮。

可很快,他就被對方的拳腳震驚了,就見他一套拳法如行雲流水,舞得密不通風,動作忽而輕如拈花,忽而重如霹雷,彷彿捉兔之鶻,又似捕鼠之貓。

縱躍騰挪之間,吐氣開聲,聲若洪鐘,出拳踢腿動中有靜,迅若奔雷之際,突然又靜止不動,靜中藏動機,動中存靜意,看得他眼花繚亂。

看他的套路動作,確實是松溪內家拳,和了塵師太教他們的一模一樣,可這人打出來的拳勢,其聲勢遠比了塵師太要驚人得多,隔著幾十米,都能聽到拳腳帶動的風聲。

而且,動作的連貫性,出拳的細微變化,特別是大開大合的動作,都遠不是了塵師太能比的。

師太的松溪內家拳,他雖然早年學得不精,可畢竟是跟了塵學了12年,後世為了活命,可是狠下了一番功夫,又學了各種拳法,眼光可是不差。

他做夢也沒想到,他們練了幾十年的拳法,竟然會有如此的威力,簡直堪比電視劇上的特效了。

很快,張春虎就被徹底吸引了,不知不覺間,又靠近了幾十米,躲在藥材的陰影裡觀摩起來。

等那人打完一趟拳後,因為離得太近,他也不好立即現身,否則,就算是師出同門,也一樣要引起誤會的。

就在他準備悄悄退回去,等過一陣再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走到了一旁的竹床邊,抓起地上的一個陶罐,端起來走到距離張春虎不足10米的地方,抬手把酒撒在了地上。

先前張春虎只注意看他練拳了,也沒注意,空地的一角,還有一張竹床,上面擺了幾隻菜碗,和酒瓶杯筷。

那人把酒撒了之後,突然跪倒在地,大聲道:

“勝武!哥對不起你呀!

是哥該死,失手把你打下了懸崖!哥悔了一輩子啊!

今天是你的忌日,我給你準備了酒菜,你就吃點吧。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又何嘗不恨我自己?

這麼多年來,我每天都生活在深深的悔恨中,苟且偷生,卻生不如死啊!”

張春虎嚇了一跳,這人失手殺了自己的弟弟?

這可是人家的大隱密,趕緊離開!

要是被他發現了,豈不是要殺他滅口!

想到這,他急忙貓著身子,極速向後撤退。

不料,慌亂之中,腳下被藥材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誰?站住!”

隨即,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厲喝,緊接著就是一陣風聲撲來。

張春虎嚇得渾身一哆嗦,轉過身就地一跪,喊道:

“師伯,是我。”

他心裡很清楚,如果是後世的自己,就算是50多歲了,不敢說比對方更厲害,至少自保或逃走是沒問題的。

可這一世,這具身體還沒有經過錘鍊,遠不是對方的敵手。

所以,攀親戚遠比逃跑的效果好。

果然,他的話音一落,風聲驟然停下,一個缽盂般的拳頭,停在了他的面門前,厲聲喝道:

“師伯?誰是你的師伯?你是誰?”

說完,改拳為爪,一把扣住張春虎的脖子,把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同時,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嗆得張春虎連連咳嗽,雙手亂舞,兩隻腳踢騰著,心裡更加絕望:

此處遠離村莊人煙,殺個人就地一埋,誰也察覺不了!

這人身負命案,這個天大的秘密被自己聽到了,又喝了這麼多的酒,怕是真的要滅了自己的口呢!

他麼的,別人重生都是隨地撿錢,美女主動強推,驚喜不斷!

勞資重生卻是驚嚇連連,這一次,更是凶多吉少了!

情急之下,急忙喊道:

“咳咳……,老……老伯,可是——姓唐?

咳咳……”

對方將他放低了少許,讓他的兩隻腳可以踮起來落地,手上也稍稍鬆了些,說:

“不錯,老頭子姓唐,名從武。”

張春虎感覺呼吸稍稍暢快了些,急忙道:

“師……師伯,弟子……張春虎,是坤廟……了塵師太的徒弟,見過師伯。”

這種情況下,他只能說自己是了塵的弟子了,希望能因此留住一條命。

唐從武這才鬆了手,語氣稍緩:

“原來是阿芬的徒弟,這麼晚了,為何鬼鬼祟祟地躲在此處?”

張春虎再次跪倒在地,說:

“弟子奉師命來找師伯,去給一個失血過多的產婦急救,這才連夜趕了過來,見到師伯練拳,所以沒敢打擾。

後來看您的拳法厲害,比師父教的還要高明許多,一時沒忍住,不由自主地靠近過來,偷偷看了幾眼。”

說完,索性大膽加了一句:

“山風很大,師伯說的話,弟子根本沒聽清。”

這句話聽上去是此地無銀,實則極為高明。

剛剛兩人相距那麼近,怎麼可能聽不見?

與其說自己什麼也沒聽到,讓對方嫌惡,還不如大方承認。

這樣說,既隱晦地承認自己聽到了對方的話,同時又表明了態度,那就是絕對不會說出去。

當然,這也是依仗了塵師太的關係,又見對方的態度不似之前那麼激烈了,否則,他也不敢這麼說。

果然,唐從武聽了這話,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小子倒是有些聰明!起來吧,有什麼事進來說。”

說完轉身往回走,又嘆了口氣,道:

“其實,你聽到了又有何妨?都40多年過去了,那還是解放前的事呢。”

“謝謝師伯。”

張春虎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拘謹地跟在他後面,這才覺出,剛剛被山風吹乾了的衣服,再次被汗水浸溼了。

看著唐從武的背影,張春虎暗自揣測:

看他60多歲的樣子,解放前應該20歲左右,聽口音也非魯東這邊的人,倒更像是南方人,想必是失手殺了弟弟後,逃避官府追捕,這才來這邊的。

來到石屋前,就著燈光,唐從武打量著張春虎,張春虎也打量起對方來。

只見他60出頭的光景,身材不高,但很魁梧,一頭花白的短髮根根直立,眼窩深陷,滿臉的胡茬也是根根直立,跟個刺蝟似的,再加上面如古銅,看著就讓人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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