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虎恍然大悟:

怪不得周本榮昨晚臉色怪異,原來他不僅幫老連長捉了奸,被捉的姦夫,竟然也是他的老戰友!

這傢伙搞了老戰友,可能還是老領導的老婆,又被另一個老戰友抓了現行,還被那麼多的人圍觀,感覺沒臉見人而選擇自殺,雖然偏激了些,倒也能理解。

哦!對了,當時張春虎看到二人被綁在椅子上,男的滿臉是血,女人雙目緊閉,身上也有傷痕,所以都送來了醫院。

剛剛那個尖叫並昏迷了的女人,一定是賀主任了。

只是,這個男的涉嫌破壞軍婚,就算入院治療,也應該有民警看護,並戴上手銬的,怎麼就讓他跳了樓。

周本榮哆哆嗦嗦地掏出小半包煙,點上一根,等情緒稍稍穩定之後,才把事情經過說了。

原來,這位老韓是周本榮最好的戰友,兩人睡上下鋪睡了兩年多,同是老連長的兵。

老韓名叫韓榮發,也是宣南省人,只不過不在曲江市,他是個城裡人,家裡有關係,退伍後被安置在了梅衝銅礦,跟周本榮不遠,關係也更近了,經常在一起喝酒。

韓榮發在銅礦擔任採選廠的廠長,手中有權,單位有錢,平常戰友聚餐,基本都是他買單。

尤其是老連長回來探親,每一次他都要在峨嶺最高檔的飯店擺上一桌,給老連長接風,作為老連長的愛人,賀主任當然也每次都被請到場。

可週本榮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和賀主任搞在了一起!

賀主任比他們的老連長年輕了好幾歲,甚至比周本榮、韓榮發還要小兩歲,倒也般配。

昨天晚上,抓了兩人的現行之後,周本榮一夜沒睡,也沒去車站的老戰友家借宿,就在街上渾渾噩噩地走走歇歇,足足抽了幾包煙。

今天早上,他特意去公安局找了林副局長,希望能跟韓榮發見上一面。

他也不知道該跟韓榮發說些啥,是道歉還是揍他一頓,他自己都沒想好,就只是想見見他,昨天晚上看他一臉的鮮血,他也很擔心。

林副局長跟車站那位,是周本榮新兵連時的戰友,原本和韓榮發,還有他們老連長是不熟的,但在周本榮請戰友聚會時,會把大家都叫上,一來二去也都熟悉了,後來的戰友聚會,他們也很自然地融入了。

林副局長也很為難,還特意讓周本榮出去,電話請示了領導,這才跟他一起來了醫院。

當時,韓榮發是銬在病床上的,另外還有兩個民警在門口守著。

三個戰友見面,誰都沒吭聲,為了抽菸方便,林副局長讓人把韓榮發的手銬解了,就只是默默抽菸。

周本榮足足抽了3根菸才開了口,開口也只說了三句話9個字:

“沒事吧?”

“你混蛋!”

“對不起!”

說完這三句,他就先下樓了,只剩下林副局長和韓榮發兩人。

下了樓,他正好遇見張春虎,結果一碗麵條還沒吃完,就出了事。

娘倆聽了,也陪著周本榮長吁短嘆起來,這種事,落在誰的頭上也不好受,安慰的話也無從說起。

可等他們抬頭時,卻發現旁邊還有個人在默默抽菸,赫然是村裡的民兵營長李猛。

“猛子,你怎麼來了?”

李猛苦笑了一聲:

“我來有一陣子了,見你正在說話,也不好打擾。”

周本榮抹了一把臉,站了起來:

“是不是村裡又發生什麼事了?”

他現在最怕再出事了,可李猛追到縣醫院來,肯定是村裡有事發生了。

“是……,”李猛看了一眼滿臉憔悴的支書,吞吞吐吐的說,“是老戴,老戴……被抓了。”

三人都吃了一驚:

“啊?”

“什麼?老戴又怎麼回事?”

“戴村長?他怎麼了?”

“是……,王專幹姐姐,那個陷阱,據說是老戴挖的。”

“啊?”

“……”

梅塘村的村長叫戴義偉,出自梅塘村的第一大姓戴姓,與村支書周本榮的關係不是很融洽,所以,昨天周本榮家的晚餐,戴義偉也沒參加。

今天早上,他才聽說了昨晚發生的事情,正好其他村幹部,在挨家挨戶瞭解設定陷阱的人。

戴義偉跑去現場一看,頓時就傻了眼:

那個陷阱,是他幾天前挖的!

可是,他明明記得,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陷阱撤了的。

那時候,野豬還沒榮登保護動物的寶座,這種捕捉野豬的陷阱,在這邊的農村並不少見,但都是天黑了以後佈置,早上去檢視,不管有沒有收穫,都要撤掉的,免得白天有人上山,誤傷了人。

戴義偉不敢怠慢,立即去了甄山派出所說明情況,結果當場就被銬了起來。

戴義偉今年53歲,是戴姓輩分最高的,又身為村長,在村中非常有威信,其人又十分好酒貪杯,幾乎每天都有人請他喝酒,經常會喝得醉醺醺的。

所以,對於他第二天是否真的撤掉了陷阱,辦案人員很是懷疑。

送走周本榮和李猛,母子倆回到了病房,還帶上了那碗早就變成麵疙瘩的麵條,他娘吃了一輩子苦,說啥也捨不得扔糧食,那隻摔爛了的大花碗,還得賠人家呢,可把他娘心痛壞了。

張春虎心知,透過周本榮在村裡籌錢的想法,已經不現實了,村裡也都是村長管財務的,現在村長被抓了,怎麼弄?

更何況,周本榮現在哪還有心思?

想想他也真是倒黴,弟弟超生的事情,本就讓他焦頭爛額了,王露露又死在他們村的後山,緊跟著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又在後山生了個女娃,再然後,他又親手捉姦了老連長老婆和自己最好的戰友。

結果,老戰友就在他眼皮底下跳了樓,現在,村長又被抓了。

這麼多的事情撞在一起,村裡應該沒法顧到醫院這邊的母女倆了,婦女主任也沒法來替換他娘了。

所以,他娘應該要在醫院待上很久了,直到產婦醒來,聯絡家人來服侍,他娘才能回去。

張春虎只得安慰他娘,讓她安心服侍母女倆。

當他提出要從家裡拿出一些錢,給產婦輸血的時候,立即遭到了他娘嚴詞拒絕:

“不行!你三哥馬上就要結婚了,你的哥姐幾個,錢湊一塊還不夠呢,那還有錢?

我們已經把人救了,不指望鄉里給我們獎勵,還要我們出錢給人治病?哪有這樣的道理?”

張春虎只得閉了口,他娘雖然熱心助人,但從來不用金錢這種庸俗的東西幫助人。

吃完飯,陪他娘又坐了一會,張春虎便離開了醫院,騎車往家趕。

所有的辦法都行不通,只能去請師太了,希望師太能有辦法救產婦一命,哪怕只是給她延緩幾天生命,好讓自己慢慢想辦法。

而且,爹一個人在家,一定很著急,得回家跟他說一聲。

他都幾十年沒見過爹了,真的很想他。

回鄉政府的路上,中途從松毛山拐上一條小路,可以直通沈知友他們村,坤廟就在他們村後。

快到松毛山的時候,就見迎面開來一輛警用吉普車,一路拉響了警笛,“嗚啊嗚啊”地飛馳而來,前面的一輛大貨車忙朝一邊避讓。

90年,縣道還很窄,大貨車向右避讓,就到了路邊了,於是張春虎緊蹬了幾腳,加快了速度,搶在與大貨車遇上之前,拐入了小路。

小路還要窄得多,又是土路,路中間被車輪碾成了幾道深深的車轍印,騎車的時候,一點也不能分心,稍有不慎,就會騎進車轍印裡摔倒。

騎了幾百米,感覺警笛聲越來越近,起初他還沒注意,結果又騎了百餘米,感覺警笛聲一直跟在他的身後,這才知道,警車也開上了這條小路。

發覺警車跟在後面,張春虎把車騎到路邊停下,打算讓警車先走。

卻不料,警車也在他的身邊停下了。

隨即,車門開啟,跳下來一名英姿颯爽的女警,正是昨天見過兩次的成丹,跟在後面,還下來了兩名男警。

張春虎笑著揮了揮手:

“嗨,成警官,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成丹微微一愕,隨即也笑盈盈地說:

“沒錯,的確是很有緣。”

說著,還向他伸出手來。

張春虎有些受寵若驚,也伸手過去,握住了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

可是,下一秒,那隻柔軟的小手突然有力,握緊他的手,向前猛力一拉,另一隻手從背後甩出一個明晃晃的東西。

臥槽!竟然是手銬!

媽呀,這是要抓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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