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嘩嘩”的座椅翻落聲音響起,張春虎總算鬆了一口氣:

前世的第一個處分,因為他的重生,總算是避開了。

可他也清楚,謝縣長給自己說話,完全是因為吳秘書,要不是他,謝縣長哪會知道這些細節?

重生回來,雖然他還是“錯抓”了王莎莎,可還是有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包括認識了吳秘書這位貴人。

張春虎暗想,得找個機會,請吳秘書吃個飯,向他表示感謝,好進一步加深印象。

不過,他也明白,如果產婦發生了意外,死在了醫院裡,趙仁漢一定會再次提出處分自己的。

所以,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儘快籌錢給產婦輸血。

和往常不同的是,這一次大家都沒急著離開,而是等幾位領導先走了,這才紛紛起身,把張春虎圍成一團,祝賀他逃過了一劫。

沈知友也是一樣,笑著說:

“春虎,今天可是多虧了謝縣長,剛剛我可替你捏了一把汗呢。”

張春虎裝作沒聽到,根本就沒理他,只顧著和其他人說話。

今天這事,他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真的傻了!

現在看來,這小子對計生辦主任的位置,顯然是勢在必奪了,為了把自己踢出局,一定會越來越不擇手段的。

昨天晚上他還在想,要不要跟這傢伙開誠佈公地談一談,設法提醒和幫助他,爭取讓他也能成為一個好官,不要再重蹈後世的覆轍。

可自己又不能把他後世的的報應說出來,跟他談什麼?

讓他不要再給自己挖坑,那樣的話,只會讓他覺得自己不好糊弄,會讓他更覺得危險,更加急切地針對自己。

既然他非要一條道走到黑,那隻能隨他去了,只要自己守住初心,不忘做個好官就好了。

回到辦公室,張春虎找到隊長李守英,請她設法把產婦算作鄉里的計劃生育物件,好解決產婦的醫療費,還有輸血的費用。

可李守英聽了也犯了難,產婦不是壩頭鄉的人,也不是小分隊發現並送去引產的,而是村民自發救助的。

而且,孩子已經生出來了,這筆錢鄉里一定不會認賬。

還有,這件事趙鄉長已經知道了,鄉長是批發票的,要想趙鄉長批准給那個產婦醫療費,根本就不可能。

沒辦法,他只能提出請假,設法自己籌款,再送去醫院。

李守英聽了,關切地問:

“你去哪裡籌款?”

張春虎也沒隱瞞,說:

“我想去財務借借看。”

一旁的陳名英說:

“小老子!你是不是傻啊?那是一點點錢嗎?就算財務願意借你,你拿什麼還?一個月82塊3,要還到哪一年?”

張春虎苦笑說:

“那有什麼辦法?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聽照顧她的大娘說,這女人家裡應該很有錢,只要她醒了,跟家裡聯絡上了,這錢自然就還上了。”

小分隊的另一位大姐劉翠蘭聽了,笑著接過了話題:

“對呀!你們都當他傻,實際上,人家小哥哥聰明著呢!

我也聽說了,那男人出手特別大方,要麼特別有錢,要麼就是個當大官的,小張救了人家母女兩個,人家還不好好感激他?說不定就此攀上高枝,飛黃騰達了!”

幾人想想也覺得很有道理,紛紛點頭附和,唯有沈知友,臉色有些難看,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了。

李隊長準了張春虎一天假,並讓其他隊員先下鄉去,親自陪著他去了財務室。

由於李守英不會騎車,沈知友自告奮勇地留了下來等她,好馱她下鄉。

兩人來到財務室,出納劉會計正好在,劉會計也是個中年婦女,和李守英關係很好,李守英說明了來意,劉會計倒也沒拒絕,問張春虎借多少,張春虎說2000塊。

劉會計一聽,眉頭當即皺了起來,很為難地說:

“李姐,小張,不是我不肯借,可2000塊,實在是太多了。

小張你一個月才80多,不吃不喝兩年,還不夠還的,我可沒這個膽子借你這麼多。

要是兩三百塊,最多500,我就做主借你了,這麼多,必須得鄉長批條子才行。”

劉會計說得也是實話,就算每個月從張春虎的工資上扣,兩年還不夠呢,她一個出納能做主的,也就兩三百塊。

張春虎心知,這個條子趙鄉長不可能批。

劉會計心軟,見張春虎愁眉苦臉的樣子,便給他出主意,讓他和李守英各借500塊,湊足1000塊,先給產婦輸血,哪怕少輸一些,只要人醒了,就能聯絡她的家人了。

張春虎也覺得這是個應急的好辦法,急忙表示感謝。

500塊的借款,已經是劉會計權利的極限了,何況是兩個人每人500?

李守英也爽快,很乾脆地答應了。

於是,兩個人現場打了借條,張春虎另外還寫了一張500的欠條給李守英,算是他借李守英的。

可就在劉會計收了兩人的借條,從抽屜裡拿出包來,正準備數錢給他們的時候,政府秘書章奇泓進來了,說:

“劉會計,趙鄉長讓我告訴你,近期鄉里要添置一臺車,讓你把錢袋子紮緊了,任何私人借款,超過100塊的,都必須找鄉長批。”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屋裡的三人全都愣住了,劉會計拿著錢的手,又縮了回去,重新拿出了那兩張借條,嘆了口氣說:

“嗨,要是你們再早一點點來就好了。”

可張春虎清楚,這事一定是沈知友搞的鬼。

趙鄉長還在接待室接待謝縣長呢,哪會突然想起這檔子事?

而且,一臺車要多少錢?至少大幾萬吧?需要出納這邊收緊錢袋子嗎?

剛剛,沈知友主動要求留下來等李守英,應該就是為了去找鄉長,好攪黃這件事。

李守英心裡也跟明鏡似的,卻又不好說破,只能無奈地說:

“小張,現在,我也沒辦法幫你了。”

張春虎只得說:

“這隻能怪我運氣不好,怪不得兩位大姐,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你上哪想辦法去?”

“我打算回家一趟,找兩個哥哥,還有村裡人湊湊看。”

可他心裡清楚,就算是1000塊,也不是個小數目,回村裡也未必能湊到。

劉會計重新鎖好抽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說:

“唉,小張,我聽說,你和你們小分隊的小沈,都是坤廟的了塵師太徒弟,是嗎?”

這件事鄉政府的大多數人都知道,張春虎點頭道:

“算是吧,不過我沒有正式拜過師,只能算師太的記名弟子。”

“都說師太醫術高明,你何不去請師太給那產婦看看,說不定,連輸血都省了呢。”

李守英也是眼前一亮,連聲說:

“是啊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事實上,張春虎早就想到了,但他畢竟學過這麼多年的醫,雖然學藝不精,但基本的醫學常識告訴他,就算師太的醫術再高明,像產婦那樣的大量失血,還是要進行輸血的。

不過,劉會計也提醒了他,在產婦輸血後,還是有必要請師太去看看。

產婦失血太多,時間又太長,在身體的調理方面,中醫還是遠勝西醫的。

於是,他決定,回去籌錢的時候,順便去一趟坤廟,了塵師太慈悲為懷,一定會答應的。

只是,這事千萬不能再讓沈知友知道了,否則一定又被他攪黃了。

師太對沈知友格外喜愛,在三個小輩之間,明顯更偏袒沈知友,甚至有些縱容嬌慣。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小分隊的其他人已經走光了,沈知友正推著車,等在門口,看到二人走過來,招呼道:

“春華,借到沒有?”

張春虎不想理他,但也不能做得太明顯,只是搖了搖頭,推著剩下的那輛車,和李守英打了個招呼,便上了車,朝大門口騎去。

剛拐過辦公樓,就看見吳秘書,正在傳達室門口,笑眯眯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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