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學習,因為謝縣長在場,變成了趙鄉長主持,但還是章奇泓領著大家學習,傳達了幾份上級檔案,讀了幾份報紙。

學習結束時,趙鄉長接過話筒,客氣地請謝縣長講幾句,可謝縣長還是笑著拒絕了。

又問了劉書記有沒有什麼指示,劉書記強調了一些考勤和工作上的要求,又把話筒推給了趙鄉長。

趙鄉長咳嗽了一聲,威嚴地掃視了一下會場,說:

“還有一件事,要在這說一下。”

說完,眼睛掃了一眼張春虎,會場所有人的目光,也跟著看向了這邊,眼中多是同情和擔憂,就連沈知友,臉上也寫滿了擔憂。

當然,他的擔憂是裝出來的,若不是聽到後世的沈知友懺悔,張春虎一定會被他感動的。

不過,張春虎並不緊張,只是在琢磨著,怎樣把後來發生的事情說清楚,還不讓趙鄉長太難堪。

既然決定了要走仕途,還是從副鄉長選舉開始,當然不能把鄉長得罪了,哪怕趙鄉長是沈知友的靠山。

再說了,還有吳秘書和縣長在場,更應該表現得成熟得體一些。

趙仁漢輕輕敲了一下桌子,語氣變得愈加嚴厲起來:

“大家應該都知道了,昨天下午,計劃生育小分隊的張春虎同志,因工作期間飲酒,在隨後的抓孕婦工作中,錯把自己人當做了孕婦,造成了一名無辜群眾,墜入陷阱死亡的嚴重後果。

這件事影響十分惡劣、後果更加嚴重,所以我建議:

暫時對張春虎通知做停職處理,等候黨政聯席會研究,拿出具體的處分意見。

另外,建議機關黨支部,取消張春虎的預備黨員資格。”

果然不出所料,這個處分建議,跟前世一模一樣。

眾人再次把目光聚焦在張春虎身上,隔壁的陳名英還悄悄推了他一把,示意他站起來,把後面發生的情況說清楚。

張春虎正要起身,會議室的門卻再次被推開了,進來一個30多歲的、又高又瘦,穿著公安制服的男人。

來人是鄉里的兩個治安員之一,叫湯仕明,負責外勤,因為有些齙牙,人稱齙牙湯哥。

90年的時候,公安的制服管理,還沒現在這麼嚴格,各鄉鎮的治安員,甚至企業的聯防隊,其制服跟正式民警沒有任何區別,唯一的區別是,正式民警的胸口,彆著統一的警號牌,而其他的雜牌軍沒有。

趙鄉長的話被打斷,明顯有些不悅,可隨即,其臉上的不悅,迅速消退了,露出了恍然的笑容,說:

“湯仕明,你不是有案子要辦嗎?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要帶張春虎去協助調查?”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再次看向張春華,就連張春虎本人,也吃了一驚:

難道?還要抓自己不成?

“不是,趙鄉長。”

湯仕明見臺上還有不認識的領導,聲音壓低了半分,但還是很清晰:

“我剛去了鄉衛生院,向王專幹通報了,她姐這個案子的最新情況。

事實上,當時小分隊追的,確實是一名孕婦,根本不是王露露。

王莎莎被送去衛生院不久,那名孕婦也被群眾找到了,還生了一名女嬰。

所以,王露露的死,跟張春虎同志的抓錯人,根本沒有關係。

王專幹聽說後,覺得不應該冤枉張春虎同志,特意讓我來,幫她收回請求處理張春虎的報告。”

“啊?”

“還有這事?”

……

“這事啊,我已經知道了。”

說這話的,當然是陳名英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

“不是在開會嗎?還沒來得及說呢。

而且,後面還有更勁爆的訊息呢!”

“還有什麼?快說來聽聽。”

……

會場裡頓時喧鬧起來,一個個都不敢置信,唯有陳名英眉飛色舞,這個驚天大瓜,終於可以和人分享了。

只有臺上的趙鄉長,以及臺下的沈知友,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張春虎也沒想到,居然是王莎莎替自己解了圍,這女人,好像也沒那麼討厭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她姐的事跟自己無關,她那份請求處理自己的報告,也的確應該抽回去。

哦,對了,還有一種可能,是她爹王躍進讓她這麼做的。

自己掌握著王躍進天大的秘密,現在知道了真相,當然要討好自己了。

臺上,劉書記的神色不變,吳秘書則是起身,走到謝縣長身後,彎腰湊過去,小聲地說了幾句,然後又回了自己的座位。

趙仁漢的臉上陰晴不定,眼睛轉動了幾下,再次敲了敲桌子,聲音也大了幾分:

“安靜!安靜!

當著縣領導的面,如此喧鬧,成何體統?學習還沒結束呢!”

等會場安靜下來後,趙仁漢清了清嗓子,沉聲道:

“雖然王莎莎姐姐的死,與張春虎沒有關係,但工作期間飲酒,也嚴重違反了工作紀律。

而且,造成孕婦逃脫,還產下了一名嬰兒,多了一名計劃外生育,這樣的錯誤,難道不應該處理嗎?

所以,我剛才的建議不變!”

最後一句話,趙仁漢說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會場又是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覺得這個處分太重了。

張春虎也有些惱火:

這趙仁漢是鐵了心,要把自己一棍子打死啊!

看來,早上沈知友去他家,沒少上眼藥啊!

一定是自己昨天的表現,讓沈知友嗅到了危險,更急於把自己踢出局了。

當然,最主要的推手,應該還是他的乾孃,也就是趙仁漢的老婆石萬蓮。

這時候,陳名英再也忍不住了,起身說:

“趙鄉長,那個孕婦,不是我們鄉的,是個外地人。

而且,吃飯的時候,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也不能算是工作時間飲酒啊。”

趙仁漢顯然沒弄清楚狀況,略微停頓了一下,厲聲反問道:

“怎麼?不是我們鄉的,就應該置身事外了?

我告訴你們,計劃生育是基本國策,不管是不是我們鄉的,遇到了,就應該不分彼此!”

說完,他又側頭道:

“謝縣長,劉書記,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陳名英嚇得沒敢再吭聲,紅著一張臉坐了下來。

劉修平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倒是謝縣長咳嗽了一聲,笑道:

“趙鄉長說得沒錯,計劃生育工作,理應不分彼此。

不過,我看張春虎同志還年輕,又是初犯,還是給他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吧。

而且,我還聽說了,那名孕婦被發現的時候,已經生命垂危了,幸虧張春虎同志的母親在場,現場對孕婦展開了急救,這才讓那對母女平安的,要不然,就是一屍兩命的後果了。

事後,小張的母親不顧年事已高,又跟隨產婦去了縣計生指導站。

就衝這一點,我們也應該給小張同志一個機會嗎。

劉書記,你覺得呢?”

縣長都發了話,劉書記自然不會反對,連聲說:

“是啊是啊,我贊成謝書記的意見,既然沒有造成嚴重後果,還是給年輕同志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不過,會後還是要請李守英同志,召集小分隊認真學習,並對張春虎提出嚴肅批評。

其他同志也要引以為戒,工作期間,一定要杜絕飲酒!”

劉修平不愧是黨委書記,這話既是對縣長意見的附和,也照顧了趙仁漢的情緒。

趙仁漢的臉色變得愈加陰沉,但很快就擠出了一張笑臉,說:

“既然謝書記說了,我也贊成給年輕人改過自新的機會,希望張春虎同志,務必吸取這次的教訓,其他的同志,也要引以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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