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槐花哪去了?

李源不是很想出去,出事故死的人,能有多好看?

可不出去又不行,這個時候不出去,事後非得讓人戳脊梁骨不可。

偏偏這個時代,群眾的聲音很有份量……

許大茂、趙金月早就迫不及待的出去了,去看熱鬧,這也是李源在許大茂和傻柱之間,覺得傻柱更有人情味的原因。

傻歸傻,蠢歸蠢,可傻柱做人有股人味兒。

傻柱和賈東旭的關係也很緊張,如今賈東旭突然沒了,傻柱還是哭了,畢竟從小到大的鄰居夥伴。

再看許大茂,一樣從小到大,如今人死了居然毫無所動,還急著去看樂子……

賈東旭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這是生死之事啊。

賈東旭乾的那些破事,真讓李源來收拾,也就敲打敲打完事,暫時還沒到打生打死的份上。

當然,去幫他脫離死劫就算了。

沒那份交情……

這怎麼能行?

還說婁曉娥和李源兒子根本不在農村,就在辛北寺衚衕那邊一座獨門獨院的四合院裡。

老易猝不及防下,居然讓她給抓到了臉,雖然眼下看不清了,可易中海還是感覺到臉上應該多了幾道血稜子……

他不懂事我不怪他,可一大爺是他親師父,跟老子差不多,院子裡的一切他都瞧在眼裡,規勸過沒有?教訓過沒有?讓賈東旭明白做人的道理沒有?

什麼都沒有啊!

但凡他教過一回,東旭都不至於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都說慣子如殺子,可你想害人倒是去慣你自己的兒子去,慣東旭做什麼?東旭是人賈大媽的兒子,賈大媽養個兒子容易嗎?楞是讓你給慣毀了。要不是你,東旭指定不會死。”

其實這說法多少有些牽強附會了,賈東旭這性子顯然是隨了老賈,再加上賈張氏的薰陶,易中海影響的不算多。

但沒想到,這孫子還能卡系統的bug,差點給他來個噁心人的。

不少人都在旁邊嘆息,傻柱也還在抹淚。

賈張氏摟著棒梗,哭道:“棒梗啊,多叫叫你爸,你爸捨不得你,就不走了……”

驟然被襲,易中海驚怒交加,氣的差點沒吐血,怒喝道:“老嫂子,你瘋了?不是我害死的東旭!”

他還專門問了東旭怎麼了,可東旭什麼也不說。趙世才說他剛上完機油,就聽到旁邊傳來慘叫聲,東旭被卷板機給夾進去了……唉,半邊身子都進去了,太慘了。”

說完,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秦淮茹。

如今四合院裡,李源說話的份量已經不比他這個一大爺輕多少了。

就這,還是不能讓賈東旭說一句好。

傻柱道:“嘿,我還真問了。一個烈士的兒子,想給他媽過個生日,因為他媽一直有病,是源子去免費給人治的,兩邊有了交情。今兒是他媽整壽,人兒子想孝敬老孃,求到源子這了。源子費了多大的力氣,從來沒求過人,還單門為這事求我了回。一大爺,源子辦的是好事啊……我說不會吧?東旭一中午都去跟蹤源子了?嘿,我說他可真成!”

賈張氏說一句給一記耳光,看的李源嘖嘖出聲。

那真是如同白髮人送黑髮人,喪子之痛啊。

但這話卻說進賈張氏的心窩裡了……

諸位街坊鄰居們,你們大家平心而論,講句公道話。這些年我對賈家怎麼樣?對賈東旭怎麼樣?他老母親身體不好,是我治好的吧?不僅不要錢,為了幫襯一把,還倒給了她一筆錢。

易中海到底還是經歷過事的人,他沉聲道:“幫襯賈家,我肯定會做。但是這個責,我負不起。東旭是自己被卷板機給捲進去的,這事我比你們誰都痛心。可這個責,怎麼能由我來負?至於賈家掙錢的事,我也會上心。後院小趙就是男人死了後進廠接的班,小趙可以,淮茹也行!”

易中海道:“你就沒問問,他拿東西幹嗎去了?不是喝涼水管飽麼?”

賈張氏驚怒交加的指著易中海,又是好一通臭罵。不僅召喚起老賈,這回連剛走的賈東旭也召喚出來。

老賈就是突然撒手,留下了孤兒寡母。

賈張氏聞言一個激靈,也中止了瘋魔拳法的狀態,她陡然想起李源說的話,連連點頭道:“既然東旭是叫一大爺害死的,那往後咱們一家老小就指著他了。”

一大媽也不樂意啊,賈家如今就是個無底洞,這誰養得起?

是賈東旭追蹤回來後,才悄悄跟他說發現了李源這個卑鄙小人偽君子的真面目。

李源卻沒心思再看熱鬧了,他滿心疑惑。

秦淮茹已經暈倒了兩回了,棒梗也跪在擔架旁邊,哭喊的嗓子都啞了。

傻柱看不過眼了,道:“一大爺,您這就不對了吧?源子今兒是來找我,那是因為他託我幫他在食堂買點澱粉,現在外面不好買。我說我給你拿些就完了,他這人還較真兒,非要給錢給糧票。您要不信可以去找食堂孫主任問問,錢和糧票我都交他手裡了。人還說呢,這李大夫就是太客氣。”

這樣的身體讓去軋鋼廠上班,不用半月,還得出事。一大爺,您該不會想再送走一個吧?賈家是不是哪得罪過您?”

周圍人覺得有道理,賈家有一大爺家幫襯,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周圍街坊們看著都不落忍,紛紛嘆息,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勸著賈張氏,但顯然沒什麼用。

一大爺這事,是有責任的。

許大茂這孫子居然還給李源擠了擠眼睛,邀功呢。

如今投入了那麼多心血培養的養老人沒了不說,他自己反倒要給賈張氏養老,給賈東旭養孩子?!

平時過日子都支援著給錢給糧,沒易中海幫襯,賈東旭絕對活不了那麼瀟灑,這個光景還有錢買菸抽。

賈東旭也不想想,就算他發現了舉報了又能怎樣呢?

這些都是在官面上過過面的家業。

話音未落,就見秦淮茹再一次暈倒。

周圍人紛紛點頭,既然不好開口,但態度是明確的。

李源笑呵呵道:“他不也沒攔著嗎?再說了,別說我只是給烈士遺屬幫襯點小忙,退一萬步說,我真有個院子,那又能怎麼著?這犯王法嗎?我家三四十口子人,再過些年能超一百口子,別說一個院子,仨院子都住不完。怎麼就礙著一大爺和賈東旭的事了?

人死為大,不說東旭了。他還年輕,沒經過什麼事,一時糊塗也是有的。可一大爺這樣的,知道自己弟子的打算,非但不往正道上引,還默許甚至縱容他打擊報復我……

眾人紛紛開始問起到底怎麼回事,李六根嘆息一聲道:“也是古怪,今天就是檢修車床,沒什麼重力氣活。正常上工都不會有問題,也不知東旭怎麼就走神了……

她和一大爺本來就無兒無女,攢些家底是給老兩口自己養老的,都拿去賈家嚼用了,她和易中海將來怎麼辦?

一大媽知道癥結在哪裡,她對李源道:“源子,今兒這事兒是你一大爺的不是,他啥也沒鬧清,聽東旭這麼說,他就信了……”

“你還我東旭!”

那肯定是大資本家給的四合院,裡面不定藏了多少吃的喝的,都是資本家喝工人的血攢下的。

“你還是當師父的,連徒弟都教不好,沒本事你就別教,給我教成這樣,都是你這個老絕戶給害的!”

李源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這孫子可真狠,殺人誅心啊這是。

李源心中暗自盤算稍許後,見眾人拉開了賈張氏,他上前悲聲道:“都說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一大爺對賈東旭來說,既是師父,也是半個父親,這一點,全院的街坊鄰居們都有目共睹。如今東旭被他害了,再打罵也沒用,就讓他往後照顧你們一家老小,算是贖罪吧。”

李源還是沒那麼狠,說到底都是普通老百姓,他緩緩道:“東旭體格不差,就他那身體,三天不吃也餓不暈。他家每天還是能見著糧食的,比好多人家都強多了。要是連他都堅持不住,那四九城地面上得暈一地。”

更可悲的是,賈東旭看到的那些,都有人作證,是場誤會……

李源沒想到這裡還有自己的事,他聳聳肩,道:“在學校……和您有關係麼?”

昨天李源才提醒過賈張氏,別跟賈東旭爭飯吃。

可也噁心人不是?

這也給他提了個醒,行事還得再小心些。

這一屋子老幼婦孺,可真慘啊。

李源其實冤枉他了,他還真不知道賈東旭中午幹嗎去了。

賈東旭明著說是他的徒弟,其實和兒子差不多。

李源看著易中海冷笑道:“原來你這當師父的都知道啊,你就那麼看著他跟我後面,想搞我的黑材料再舉報我?一大爺,您這師父當的可真好,手藝手藝沒教多好也就算了,連做人都教不好。

或許是為了徹底洗去自己和兒子搶窩頭吃,害死了兒子的名頭,李源又幫她給所有的罪孽都找到了一個好出氣口,那就是賈東旭的師父,易中海!

賈張氏本來已經哭癱的身體,也不知從哪鑽出來一股子力氣,她堪稱迅猛的站起身來,雙手就朝易中海抓去。

場面一靜後,賈張氏的哭聲陡然拔高,聲音刺耳,能明顯感覺到那種痛不欲生、撕心裂肺的痛苦。

“老絕戶啊!你還我兒子!”

易中海暴喝一聲:“你說謊!你今天是不是到廠子來找柱子,鬼鬼祟祟的拿了袋面?然後你去什麼地方了?”

一大媽急道:“哎喲,老易,你說這些幹什麼?”

見她如此,其他悲者也吃不住勁了。

易中海抹了把臉上的淚,眼神悲慟,這會兒回過神來些,他忽然看向李源,沉聲道:“源子,伱中午幹什麼去了?”

李源這個沽名釣譽的卑鄙齷齪虛偽小人,這次再也別想逃脫人民的鐵拳,一定搞倒他,搞臭他,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這易中海當然沒意見,他覺得是時候打壓打壓李源了。

劉海中更是嚴肅道:“老易,源子這話沒說錯。你說說你,怎麼帶的徒弟?”

如今突然人沒了,往後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可怎麼著啊?

李源這會兒一開口,一下就讓她心裡亮堂起來,她扶著賈張氏道:“媽,東旭這就走了,拋下咱們孤兒寡母,咱們家往後可怎麼活啊?”

閻埠貴也搖頭嘆氣道:“是沒教正。老易啊,這事兒你是得負起責任來。不然東旭走了,你讓賈家這一屋子孤兒寡母怎麼活?小當才三歲……家裡往後,連個掙錢的人都沒有。”

可他萬萬沒想到,李源還沒被搞臭搞倒,賈東旭樂極生悲,自己捲進卷板機裡給軋死了。

可賈東旭死了,李源也沒覺得多高興,畢竟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

他是不大好動手給這老棺材瓤子來幾記大比兜,但沒關係,有賈張氏出手,更痛快!

賈張氏還是老嫂子,她出手,易中海連報復都不能,回過頭來還得說好話。

易中海這回是真的要瘋了!

他一直教賈東旭養賈東旭,幫襯賈家一家,那是為了給自己找個養老人。

好嘛,如今賈東旭死的倒是乾淨利索,李源不找賈東旭,卻把屎盆子扣他頭上了。

賈張氏的聲音也回落了些……

出了門後,就看到賈家一家子撲在一個簡易擔架旁邊,哭喊的撕心裂肺。

傻柱看不下去了,對李源道:“源子,看看怎麼回事?這都暈倒三回了。”

這麼看來,他比許大茂好一些,但好像好的也有限?

易中海:“……”

易中海怒道:“你閉嘴!”

投入了那麼多,結果還沒等著養老,人就沒了……

不過趙世才和東旭的工位挨著,他說今天東旭很古怪,中午吃飯的時候就沒看見人。等下午上班後才回來,然後就好像不大對了。一會兒咬牙切齒的好像在罵誰,一會兒又好像要報仇,歪著嘴得意的笑。

劉海中眉頭緊鎖道:“看來事情就出在中午了,誰知道賈東旭中午幹什麼去了?老易?”

他之前也是想瞎了心了,還替賈東旭惋惜。

沒想到賈東旭又是這樣……

因為一直源源不斷的收到這孫子的負面情緒,也一直留意著他的動向,軋鋼廠裡安排了許大茂,四合院裡讓閻解成也盯著些。

李源上前把脈,面色忽地複雜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聲道:“聽著有些像喜脈,但脈象太弱了,目前還無法確定,也可能是剛懷上,得再等等。不過,也可能是餓的。秦姐這二年多來一頓飽飯都沒吃過。得虧我之前調理過,不然估計比東旭還早走一些。

再加上拎不清的賈張氏,讓易中海一時差點原地爆炸。

至於秦淮茹就更不用提了,她月子沒坐好,又太過勞累,心臟病都累出來了,是我紮了兩年多的針,生生給治過來了,也是白忙活,一分錢沒要過。

許大茂眼珠子轉了轉,道:“哎喲,東旭不是因為太餓了,暈倒在車間才……”

秦淮茹心裡悲痛的不得了,夫妻感情雖然算不上好,可畢竟指著賈東旭賺錢養家。

雖說就算真讓他給舉報了,查也查不出個什麼來。

不過,若問座中泣下誰最多,當然還得數一大爺易中海了。

平時去北新倉的時候他注意的多些,去東辛寺那邊就沒怎麼留意,沒想到卻成了賈東旭的死因了……

看著賈張氏瘋魔一樣的“好友給”,李源看的有些酸爽。

賈張氏嗓子都哭喊啞了,已經喊不動了,她抱著擔架上的賈東旭,像哄孩子睡覺一樣,只是不住的用沙啞的聲音叫著“兒啊”“兒啊”。

這狗東西再晚死幾天,他都要出手送他上路了。

臥槽不對啊,喜脈脈象的可能不到一成,多半不是。

那槐花哪去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問題不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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