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

眾人:“……”清醒大人的光頭,嗯,還是滿不錯的。不對,清醒大人被自己的靈寵給詛咒掉毛……掉頭髮了……

怎麼辦?好想笑呀……

無常們也是集體懵了,看著清醒大人那瞪圓了的眸子,和痴傻不可置信的模樣,與平日威嚴形像不符的懵逼相,想笑又不敢笑,憋得相當痛苦。

“烏,畫!”林逸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看到林逸頂著一顆大光頭,甚至氣到身子都不自覺升空了,烏畫也知道自己闖禍了,趕緊求饒:“主人我錯了,我錯了,都怪我嘴賤……”用扇子拍打著自己的腦袋。

白潔用爪子捂著狐狸臉,驚呼一聲:“主人,您的頭髮……烏畫,你死定了,你這個烏鴉嘴!”爪子下的狐狸臉卻是幸災樂禍。烏畫這張賤嘴啊,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就是娘娘廟裡的四大門,也多被他嘴賤詛咒過。現在白潔已能預測烏畫被主人打得半死然後被逐出家門的下場了。

一陣瘋狂大笑傳來,是老曹,現場這麼多人鬼,也只有老曹敢笑了,還笑得如此猖狂。眾人又羨又妒地看著老曹,紛紛捂著唇,唉,憋笑實在太痛苦了!

老曹笑得直打跌,因為林逸的模樣,真的太搞笑了,那又懵又呆的模樣,簡直是幾百年都沒遇到過的,直接被自己的靈寵給咒成了光頭,要這是說傳到陰間去,不知要笑掉多少鬼牙。

林逸懵過後,又是生氣,然後是惱羞成怒:“笑,你再笑!信不信我揍你!”

“哈哈哈……”老曹停不下來了,因為實在太搞笑了,完全是千年難遇的奇景有木有啊。

林逸氣得全身發抖,不知是該先揍老曹,還是先揍烏畫。

白潔卻自以為善解人意地安慰他:“主人別生氣了,烏畫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這張嘴惹禍,其實,他有時候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主要是他脾氣實在太暴躁了,一旦發起脾氣來,就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上次在娘娘廟,還直接把一隻黃門給咒得整整半年不舉。主人只是掉頭髮,也算是較輕的了。”

烏畫恨道:“白潔,你個死狐狸,居然落井下石。”

白潔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被咒不舉,這簡直就是人間災難啊。我們雖然是道士,但也有那方面的需求啊,再說了,我們又沒有真正出家。無常們也是同樣的想法,雖然我們大多數沒娶老婆,可窖子沒少逛,女鬼沒少泡,真要是被咒到不舉,鬼生一片陰暗啊。

而老曹,總算停下了笑意,但此時已是唉喲唉喲地抱著腰,因為肚皮都給笑痛了。

林逸深吸口氣,冷靜下來,看著一臉不安彷徨的烏畫,又看著幸災樂禍的白潔,還有這些想笑又不敢笑只把肩膀聳的道士和無常,在心頭順了幾遍氣,這才道:“烏畫,給你詛咒這傢伙,我就饒你這一回。”指著老曹,雖然臉被蒙著看不到表情,但面罩下絕對是一張猙獰的臉。

還在笑的老曹:“啊?”

烏畫彷彿得了特赦,對著老曹張口就來:“啊什麼啊?很好笑是嗎?那你就繼續笑吧,笑到天亮最好。”

“啊……”老曹愣了下,果然就不可控制地大笑起來,“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我錯了,哈哈哈,我錯了……哈哈哈……你這死烏鴉……”笑得停不下來的老曹痛苦地彎著腰,邊笑邊認錯。

林逸報得大仇,總算不難堪了,平靜地戴好帽子,發現大家還木木地盯著自己,忍不住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光頭的督察使嗎?”

道士們集體低下頭來,紛紛描補道:“其實清醒大人光頭也很好看的。”

“對對,清醒大人光頭也滿帥的。”然後死死地咬著唇,肩膀微聳,不行,憋不住了。

林逸惱羞成怒,當這麼多年無常,還從未像今天這樣丟臉過,被自己的寵物給咒得掉毛,而這隻賤鳥還是自己主動領回來的靈寵,天大的努火,含淚也得忍了。

於是林逸決定化羞憤為力量,指著羅光明道:“把黃平野身上的無相法衣剝了。”

羅光明懵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趕緊屁顛顛地去剝黃平野屍身上的無相法衣。

這無相法衣可是薩天師曾穿過的寶衣,驅邪除陰,端得無比厲害。

頂級天蠶衣的質材,用硃砂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金絲錢,一針一線地在衣服上繡滿了驅鬼符紋,穿在身上不但輕薄透氣,還是目前世面上最頂級的防身法器。一切陰邪都不能近身,難怪黃平野惡慣滿盈,被陰間通輯多年,還能相安無事。想著剛才的情形,要是沒有清醒大人力助,他們這一行人不說全軍覆沒,至少拿黃平野是毫無辦法的。

羅光明剝下無相法衣,小心翼翼地摺疊好,眼巴巴地看著林逸。

“清醒大人,寶衣在此。您看……”咱倆啥關係呀,這寶衣估計只能送給自己了。清醒大人可是鬼神呢,拿這寶衣也是無用,也只有自己才配得這件寶衣了,略略略……

林逸面無表情地道:“拿過來。”

“啊!哦,好!”羅光明一臉懵逼上前,把寶衣雙手遞了過去。

林逸接過寶衣,打量一番,點點頭,就把寶衣收進了儲物戒。

眾人:“……”清醒大人法力高強,不,應該是有大氣運加身,或是有大功德在身,方能無懼寶衣對魂體的傷害。

無常:“……”清醒大人牛逼!鬼魂剋星的法衣也能安然接觸,難怪人家入職不到十年就能一路高升。

而九幽地府勾魂總長李長恭也是一臉苦澀,今日捉拿邪道黃平野,本是個揚名立萬的大好時機,卻是出師未捷,第一個被黃平野所傷的高階鬼神。反而對門的人間清醒,那一身戰鬥力已能吊打他了,連把他灼傷到現在都未恢復的無相寶衣也能接觸,高低立現。

黃平野睜著僅剩的一隻眼睛,還在那不可置信大叫:“不可能,就算你是督察使,也不能接觸我的無相寶衣。你肯定不是鬼,你絕對不是真正的鬼!”

無常們:“……”清醒大人當然不是一般的鬼,而是東嶽猛鬼!

道士:“……”清醒大人確實不是普通的鬼,而是令人仰望的鬼神!

和尚們:“……”清醒大人確實不是一般的鬼,而是個貪吃鬼。

林逸輕描淡寫地解釋道:“這寶衣是我師父他老人家生前之物。”這可是師父老人家在陽間遊歷時所得寶衣,自己是他老人家的弟子,寶衣當然也是自己的了。

眾人恍然,難怪清醒大人法力高強,又還無懼法寶傷害,敢情這是人家師父之物。

無常們也鬆了口氣,我就說嘛,難怪清醒大人這般厲害,原來擁有這麼厲害的背景。

黃平野還是不可置信地狂叫:“寶衣是薩守堅之物,就算你是他弟子,但你是陰魂之身,也是無法碰觸法衣的。你肯定不是真正的鬼。”

林逸心虛,冷冷喝道:“廢話可真多。師父他老人家素來疼我,給我走走後門又怎麼了?你不服氣麼?不服氣來咬我呀。”

和尚道士:“……”清醒大人真的太皮了。

無常們也是神色古怪,沒想到清醒大人也有如此跳脫的一面。

林逸生怕黃平野又胡言亂語,讓他當場掉馬甲,趕緊揮揮手:“趕緊把這老東西帶走。堵嘴,吵得我腦仁痛。”

無常們趕緊照做,帶著抓到的厲鬼和被烏畫打得面目全非的黃平野的魂魄飛快地飄走了。

至於老曹,還在那痛苦大笑,“哈哈……我錯了,林逸,我錯了……嗚嗚……哈哈哈……”

見老曹已經蹲在地上,笑得格外痛苦,林逸的氣也消了大半,老曹之所以敢這麼明張目膽嘲笑他,還不是因為他太好欺負的緣故,於是陰陰地道:“還笑嗎?”

“不笑了,我錯了,我錯了……哈哈哈……哈哈哈……”

林逸見他受到懲罰了,這才對烏畫道:“有沒有補救的方法?”

“有倒是有……”烏畫有些不情願地道,“一腳踹到糞坑去。”

“啊……哈哈哈……”老曹快要哭了,但林逸卻一把揪起老曹,說,“這個可以有。”一路往山下飄去。

“哈哈哈……不,哈哈哈……”

黃五跟在身後大叫:“主人,還有一隻鬼沒帶走啊。”

林逸這才想到,還有一隻厲鬼被拴在另一處樹林裡,不過他現在也無遐顧及,拽著老曹的衣領,就去找糞坑了。

道士們正在摸黑下山,聽到頭頂飄來的哈哈大笑聲,紛紛抬頭,看著消失在黑暗中的二鬼,良久,集體爆出狂笑。

“該死哈哈哈……這幫……哈哈哈……臭道士……居然也在笑哈哈哈,笑,笑話我……”老曹耳力極好,有氣無力地笑著。

到處轉了圈,林逸沒找到糞坑,好在,找了個正在對著后街道排水溝傾倒潲水的夜店人員,林逸覺得潲水與糞池差不多,便帶著老曹飄了過去,讓白潔把排水溝上的排水蓋開啟。

“唉呀,好髒的……”白潔下意識地不願幹。她可是美麗迷人優雅的狐仙子呢,怎能幹這種髒活呢?

但林逸冷冷瞥了她一眼。

白潔脖子一縮,趕緊去了。

又提了一桶潲水出來倒的夜店員工,就瞧到非常詭異的一幕,下水道的排水蓋居然憑空飄了起來,浮在半空,緊接著,有什麼撲嗵聲傳來,然後,一個全身黑衣頭戴高帽的男子從下水道里爬了起來,頭上,臉上,全是潲水,正在那大叫:“清醒,烏畫,你們這兩個大混蛋,我要宰了你……”

夜店員工張大嘴巴,正要說話,那個浮在半空的排水蓋,居然自個兒砸在這黑衣男子身上,直接把黑衣男子砸進了下水道,夜店員工還以為是殺人滅口呢,嚇得站在那,如木頭般,硬是不敢吭上一聲。

但沒過一會,排水蓋被黑衣男子頂了起來,再然後,夜店員工就看到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掉的一幕,那黑衣男子頂著滿身的潲水,居然從下水道里飄了起來。對,就是用飄的方式,飄出地面後,又在地上瘋狂地跺著腳,然後指著空氣恨恨地道:“你們給我等著,嗚嗚……”然後哭著消失不見了。

夜店員工都快嚇尿了,而更讓他詭異的是,那排水蓋,又浮了起來,彷彿被什麼東西提在手中,又給蓋到了原位。緊接著,夜店員工只覺一陣香風襲來,離下水道不遠處專門用來清潔的水龍頭,居然嘩啦啦地放出水來。

這還沒完,一旁的裝著清潔劑的塑膠桶,還被憑空按了幾下,滴出幾大滴清潔液,一陣嘩啦啦的水流響後,水龍頭被憑空關上。

過了良久,夜店員工直覺對方走了後,這才緩緩動了動身子,然後一溜煙衝進屋子裡,把門關上。

……

林逸把受了傷的黃五夫婦帶回了家中,對烏畫道:“從今往後,管好自己的嘴,你詛咒別人也就罷了,要是敢咒到我身上,看我怎麼收拾你。”

烏畫表現得特別乖巧:“知道了,主人,保證今後再也不嘴賤了。我就是罵別人也絕不會再罵您了。”

“記住你的話。”林逸敲了他的頭一下,又對白潔道,“黃五夫婦都受傷了,你好生照顧他們。”

“哦……”烏畫沒被趕,也沒捱揍,白潔很是鬱抑,覺得太不公平了,主人對烏畫太寬容了,為什麼對她就如此苛刻呢?不但讓她幹髒活累活,還對她如此苛刻。嗚嗚,堂堂九尾狐,為什麼連只烏鴉都不如啊?

……

林逸沒想到的是,他不但魂魄掉了頭髮,就是肉身的頭髮也跟著掉得精光。

魂魄歸位後,下意識地摸了自己的頭,看著滿手的髮絲,懵了。

看著還睡得跟豬一樣的晏立軍,林逸只得離魂,去就近的超市拿了瓶脫毛膏,放到洗手檯上。

而晏立軍清晨醒來一睜眼,就瞧到一張亮晃晃的腦袋在眼前晃,一時間還沒認出是林逸來,還問了句:“你是誰?你怎麼在我房間?”

林逸坐在床前,指了指自己的頭髮,一臉生無可戀:“老晏,哪裡有賣假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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