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鬼王逐漸支撐不住了,最後被林逸一棒子敲在背上,慘叫一聲,身上黑煙大冒,趴倒在地上。接下來都不需要林逸出手了,黃五夫婦已奔過去,騎在身上,拼命地捶打,生生把鬼頭捶進泥裡。

此時烏畫才飛出來罵道:“還鬼王呢,就這點本事?丟人現眼的東西,躲在地裡別起來了。”

鬼王被打得受不住了,雖然厲鬼無不骨頭硬,但也不是沒痛覺,只不過比普通的厲鬼忍得住罷了。此時被揍進了泥裡,也極不好受,不得不告饒。

林逸拿勾魂鎖鏈把鬼王鎖住後,這才令黃五夫婦停手。

“沒把你活活打死,算你好命。”黃五拍著手掌起身,雖然受傷不輕,但能跟隨主人一道幹架鬼王,在四大門裡,也是頭一份呢。

林逸見鬼王整隻鬼頭都埋入泥裡,半天都不起來,不由拖了拖鎖鏈,“還不快起來!”

鬼王的聲音從泥土裡悶悶傳來:“老子起不來啊。”雙手撐在地上,怎麼也無法把頭拔出來。

黃五還以為是自己的本事呢,樂不可支的笑道:“現在知道黃五大爺的厲害了吧?”

“媽的,趕緊拉我一把啊,老子起不來呀。”鬼王崩潰大叫,被揍進泥裡已經夠丟人了,還拔不出腦袋來,這世上有比他更慘的鬼王嗎?他都在懷疑自己是假的鬼王了。

林逸上前一瞧,鬼王的腦袋雖然被揍進了泥裡,但也不至於拔不出來吧,於是拖著對方的衣領,想把他扯出來,居然扯不出來。

“少在我面前耍花樣。”林逸還以為是鬼王施的礙眼法呢,又還踩了他一腳。

鬼王快要哭了,“不是,還真是邪門了,我是真的拔不出來呀。快來幫我啊。”

林逸拉了一把,沒拉出來,反倒是把鬼王的脖子拉得老長,也沒把他拉出來,黃五夫婦也去拉,同樣如此。

最後,烏畫忽然叫道:“唉呀,是不是被詛咒了呀?”

林逸動作一僵,緩緩看向烏畫。

烏畫趕緊用扇子捂臉:“主人別這麼看我啦,我會得意忘形的。”可那語氣,那神態,已經夠得瑟了。

黃五罵道:“你個貪生怕死的,真是丟我們四大門的臉。”四大門雖然不睦已久,但都是重承諾的。為了尊家的安危,絕對能豁出性命的。不像這飛門,光講嘴勁,還貪生怕死,丟人現眼。

烏畫卻理直氣壯地道:“我又不是你們四大門,你管得著我嗎?”

黃五氣得瞪眼,恨不得撕了他,被林逸制止了,“老曹他們有危險,趕緊去支援。”

“那這隻鬼怎麼辦?”黃五指了還在地上拼命使力的鬼王。

林逸在勾魂鎖鏈上施了個咒,把鏈子拴在樹上,這勾魂鎖鏈可是地府一大法器,就算是鬼王也無法掙脫的。

……

此時的老曹,以及一群道士們,也遇上了厲鬼,並且還是兩隻,外加一個道士,黃平野。

一隻厲鬼都夠他們忙活了,再何況還是兩隻,以及一個鬼差們都無法近身的道士。

雖然道士們有的用符,有的用法器,還有的靠保家仙,勉強制住鬼王,但他們的法器卻是用一次法力就少一次的那種,驅鬼符也都用光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鬼王身上的束縛也越來越輕了,眼看就要掙脫束縛。

“誰還有黑狗血,趕緊用上。”一揚道長拼命地捏著浸了黑狗血的繩子,繩子雖然拴住了鬼王,可隨著黑狗血被逐漸陰乾,已逐漸失去威力了。

道士們都攤攤手,黑狗血剛才就用光了。

“不行,繩子快斷了,重新拿繩子來。”有道士大吼。眾人七手八腳地解下腰帶,脫下道袍,拼成繩子,繼續拴住鬼王,集體用力,死死地束縛住鬼王。

鬼王力大無窮,十多名道士,使出吃奶的力氣,這才堪堪制住鬼王,但也夠吃力了。

羅光明也脫下了道袍,製成繩子,再一次綁住鬼王的雙腿,然後整個身子都壓了下去,死死地抱著鬼王。

胡戈也手腳並用,抱著鬼王的腰,不讓鬼王掙脫。但鬼王力大無窮,狠狠一蹬腿,就把羅光明踢飛,其餘道士便接力撲了過去,齊心合力死死地抱著鬼王的腿。

和尚們戰鬥力弱,但他們會念經啊,集體盤座下來,念著金剛經,在經文的加持下,勝利的天秤便逐漸移向道士這一邊。鬼王身上的法力,也逐漸渙散。

林逸趕到現場,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面,一隻鬼王四肢大張地被按在地上,雙手雙腿分別被四名道士用道袍死死壓住,還有兩名道士整個人壓在其身上,胡戈更是手足並用地趴在鬼王身上。和尚們則在一旁大聲唸經,鬼王一方已落於下風。

烏畫扇著翅膀飛了一圈,嘖嘖有聲道:“弱,實在太弱了。”

鬼王看到烏畫,趕緊道:“小烏鴉,幫我一把,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羅光明見到烏畫,雙眸一亮:“清醒大人來了嗎?救命啊!”

那邊正與厲鬼戰到白熱化的老曹還眼尖地看著林逸,大叫:“趕緊捉住那邪道,不要讓他跑了。”

果然,那邪道士黃平野眼見還來了一位督察使,知道大勢已去,再不跑就晚了,果斷棄了鬼王,迅速拿出硃砂和黃紙,飛快地畫遁符。

林逸眼尖,身子飛奔過去,幾隻小鬼衝向林逸,被林逸隨手一揮,就給打飛了。

而黃平野還在低頭畫符。

黃平野身後又出現四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齊齊向林逸奔來。

“小心,這是黃平野養的力士,力大無窮,堪比鬼王實力。”羅光明抽空提醒。

林逸知道力士,是道士用道法折的紙人,再經過七七四十天的術法浸養,就變成了力士。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一般的道士可沒這份實力。黃平野一口氣培養四位力士,實力還堪比鬼王,果然夠厲害,可惜不走正道。

林逸對付鬼王都夠嗆,哪對付得了四個力士。所幸老曹這邊已拿下鬼王,無常們趕緊過來對付力士。林逸的壓力驟然減輕,黃五夫婦截去了一個力士,林逸就只需對付其中一個。

這邊,烏畫飛到被道士們合力捉住的那鬼王頭上,道:“弱,太弱了。”

鬼王咧著一口大黑牙道:“小烏鴉,趕緊助我一臂之力,事後我自會有賞。”鬼王手底下還有不少小弟,說話間便自動帶著份高高在上的語氣。

烏畫破口大道:“賞你媽個頭,你這種蠢貨,還堂堂鬼王呢,怎麼還有臉活在這世上?趕緊死去吧,免得貽笑大方。”

鬼王氣得瞪圓厲眼,滿臉猙獰,氣得直喘粗氣,然後身子突突地抖動著,身上黑煙大冒,在道士們懵逼的眼神中,不一會兒,鬼王整個身子就消失了。

“魂飛魄散了?”鬼王消失了,道士們依然是懵的。

“不會吧,就這樣罵他兩句,就給氣死了?”烏畫也呆了呆,忽然想到,這鬼王應該是被自己給咒死了。就越發神氣了,仰天長笑,“原來我的詛咒術這麼厲害啊。哈哈哈……”

道士們:“……”這鬼王到底是被氣死的,還是被咒死的,誰也說不清啊。但他們一致認為應該是被他們身上的陽氣給薰到魂飛魄散的。畢竟鬼怕活人嘛,而他們可是一群大活人吶。

……

這力士雖然堪比鬼王實力,可底不是鬼王,又因是紙人做的,這世上再也沒有比林逸更加了解紙人弱點的人了,剛好地上有一瓶被丟下的礦泉水瓶,趕緊撿起來,擰開瓶蓋就潑了過去。

紙人怕水,半邊身子被浸透,很快就軟了下去。

林逸見黃五夫婦正與力士打得火熱,另外兩隻力士,也被無常圍攻,一時半刻沒什麼問題,便直接去對付黃平野。

擒人先擒王!

羅光明卻是大吼:“小心他的道袍!”對方的李長恭,也想著擒賊先擒王原則,結果被對方身上的道袍所傷,到現在還躺在地上呢。

林逸聽到了,不過並沒在意,依然衝了過去。

自己不過動動手就把鬼王給咒死了,烏畫信心大增,看到黃平野這個罪魁禍首還在那畫符,便衝了過去,嘴裡罵道:“死道士,不要臉的老東西,讓我來會會你……”伸爪子就去撓對方,但黃平野身上道袍卻金光大冒,烏畫被金光灼傷,身上黑煙大冒,連連慘叫,“痛啊痛啊……”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跌落到地上,好不容易養好的羽毛又被灼掉不少,而道士們看過來的眼神,彷彿帶著幸災樂禍,一時間自尊心受損,臉面盡失,就大哭了起來。

對於烏畫的糟遇,黃平野看也不看,繼續畫著手頭的符。到底還是受了影響,連畫了兩張符,都失敗了。而林逸的掣金分鞭已朝他抽了過來,重重敲在黃平野腦袋上。

黃平野悶哼一聲,面朝下,直直地栽了下去,鼻樑磕在石頭上,鑽心入骨地疼,當場血流如注,立即暈死過去。

林逸恨透了這傢伙,掣金分鞭又重重抽了過去,直到人都死透了,方停下來,又拿出勾魂鎖鏈,把魂給生生勾了出來,並鎖上。

黃平野的魂魄還是懵的,直到被飛過來的烏畫又啄又撓,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自己已經死了,就是被眼前這個四個金環的蒙面無常給打死了。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被你給打死!”

烏畫大怒,一邊撓他的臉一邊罵道:“你這老不死的,害我掉了毛,你賠我的毛,你要是不賠我的毛,我就拔光你的毛。”又去啄黃平野的頭髮。

黃平野成為了鬼魂,一身實力完全施展不開來,被烏畫又撓又啄,一張臉很快就被撓得吭吭哇哇,但黃平野還沉浸在不可置信中,只護著自己的臉,大吼:“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被無常弄死的。你一定不是無常,你是假的。”他身上穿有用硃砂浸泡過的天蠶絲勾勒而成的無相法衣啊,又還用針線一針一線地織了上百種符案,鬼神莫浸,乃當世第一寶衣,怎麼可能讓讓區區四金環無常給弄死了。

黃平野已死,他養的力士自然也不成氣候,很快就被無常成群毆成一堆廢紙。眼見戰鬥結束,道士們鬆口氣的同時,又氣怒交加地瞪著黃平野。

明空道長道:“天作孽,猶可為。人作孽,不可活。黃平野,就算你有無相法衣又如何?你惡慣滿盈,作惡多端,老天也不容你。清醒大人代表天道正義,豈懼你那歪門邪道弄出來的區區符咒?肉身棄屍荒野,魂魄下十八層地獄受永世之刑,便是你的最終下場。”

黃平野一隻眼睛被烏畫啄瞎,慘叫的同時,還在那大喊“不可能”,烏畫以為他小瞧自己,惡狠狠地道:“叫什麼叫?有什麼不可能的?在我烏畫在,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你覺得自己不可能死對吧?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呸!人見鬼憎的老東西。”

烏畫一邊罵,還一邊撓,也不看看黃平野被他撓成什麼樣了,三分猙獰,七分囂張,林逸覺得實在有損他這個主人的形像,於是道:“烏畫,注意你的言行。”

烏畫氣哄哄地道:“這老東西弄掉了我這麼多羽毛,我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斷,五馬分屍,大卸八塊……”

“不就是掉幾根羽毛,有什麼大不了的。”林逸受不了地說。

烏畫更是來氣了,尖叫道:“敢情不是你掉毛啊,要是你也掉毛了,就不會這麼說我了。你怎麼不掉毛啊?”

林逸氣道:“你這潑鳥,給我閉嘴!”

此時,一個幽幽的女聲響來:“好潑的烏鴉,我做了多年的鬼了,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潑鳥,這是個母的吧?”

眾人扭過頭,看向聲音不源,不由樂了,原來是之前被無常們收服的女鬼。

烏畫見這女鬼居然把自己說成是母的,越發生氣了,張嘴就罵:“死婆娘沒長眼睛嗎?這麼沒眼光,還要這雙眼睛幹什麼?乾脆瞎掉好了。”

“你……”

女鬼忽然捂著自己的雙眼,尖叫道:“我怎麼看不到了?我怎麼看不到了?”

道士:“……”沒想到清醒大人的烏鴉的烏鴉嘴這麼厲害!

就是無常們也面面相覷。

林逸現在總算明白過來烏畫為何在飛族這麼不受歡迎了,敢情這張嘴巴不但賤,還毒,又還能詛咒人呀。誰受得了啊?

忽然林逸想到什麼,下意識地摸了自己的頭腦勺,異於往常的觸感使他心頭咯噔一聲,趕緊把帽子也給取了下來。帽子上落下不少黑黑的短短的髮絲……再一摸自己的頭,滿手都是頭髮,夜風一吹,一頭烏髮全隨風散去,然後,一個光頭呈現在空氣中,也呈現在眾人眼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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