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秦時越忍不住提高了分貝，他一向有自控力，但現在，被夏海的三言兩語激的情緒起伏。
對上他質疑的眼神，秦時越再次強調了，“我說，我不是。”
夏海自然是沒有任何條件的選擇站在林昭那邊，秦時越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他完全可以理解為強詞奪理。
雙手抱臂，夏海挑眉看了秦時越一眼，“你不是什麼？怎麼，對於我所說的事實，你不想承認？”沒給秦時越接話的機會，夏海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也對，以你秦時越現如今的本事，想否認過去，也不是做不到的吧。”
有些事情，秦時越的確無法反駁。他不是喜歡高調張揚的人，當初和林昭在一起，他一度以為身邊的人會知道。
可在知道她不辭而別之後，自己狀態一直不對，籃球隊裡有人調侃，說自己的樣子就像是失戀。
還記得當時他的舍友躍起投了一個三分球，樂道：“開什麼玩笑？時越怎麼可能是失戀？雖然喜歡他的姑娘不少，但人家潔身自好，一個人樂逍遙。”
也是那個時候秦時越才意識到，自己對林昭的付出遠遠不夠。可她根本沒有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離開的徹底。
攥了攥拳頭，秦時越深深看了夏海一眼，垂下眼簾，還是解釋了。
“我追林昭跟雲舒無關，回去那天，王鵬在教室裡高調向林昭表白，不管其他，至少他喜歡林昭這一點上，無可挑剔。那天，我問過你，是不是喜歡林昭。你的回答，與你的無關四個字是擊垮了我猶豫的最後一擊。”
感覺到夏海好奇的打量著他，秦時越摸了一下鼻翼，繼續說道：“我擔心，更害怕，再不及時下手，她可能永遠不會屬於我。”
竟然還是這樣？
都這個時候了，夏海覺得秦時越沒有必要撒謊。雖然他一向看不上秦時越，但也覺得他不是個信口雌黃的人。
如此，夏海就徹底明白了。就是自己也是在六年後才問了秦時越告白的事情，更不用說深深喜歡著他的林昭，有些話一旦問出口，覆水難收，林昭所擔心的，可能就是自己在秦時越那裡再無機會。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對於秦時越的坦誠，夏海覺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就說嘛，林昭那麼好，秦時越不應該喜歡不上她的。
拍了拍桌子，夏海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咳嗽一聲，“果然還是我媳婦說得對，情侶之間還是要多點坦誠和彼此信任，瞧瞧，你和林昭一錯過就是六年。而這六年，林昭也從未想過放下你。”
往前挪了挪位置，他繼續說道：“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也是個死心眼子。”
顧不上被他調侃，得知真相的秦時越滿腦子都是林昭。她可能一直誤會自己根本不喜歡她，所以積壓在心底的情緒在最近爆發，想徹底放棄他了？
心裡的慌漫無邊際的蔓延，秦時越手落在膝蓋上，用力攥著，深深的自責和愧疚讓他無所遁形。
“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說實話，高考之後的一點時間裡，跟林昭最親近的就是夏海。甚至，他們還約好了去看看青山綠水，這件事，秦時越也一直記得。
“有啊。”
菜陸續端了上來，夏海摩拳擦掌的，已經拿起了筷子。真的無法忽視秦時越的視線，他張了張嘴，悻悻的放下了筷子。
他嚴重懷疑，要是自己不交待清楚，秦時越是不會跟自己算完的。
“你跟林昭在一起後，我知道她心情不好，剛好我旅行社的姐姐給了我兩張票，我就帶著林昭去遊山玩水了。記得我們去過一個當地傳說很靈驗的寺廟，在許願樹下，林昭整整站了十分鐘，特別虔誠的許願。”
“下山後我問過她許的什麼願望，林昭說，她奢求的不多，已經成了女朋友，希望這個身份可以多保留一天，又一天。”
“跟著導遊去河邊玩的時候，林昭看著水流緩慢，跑進河溪裡，一筆一劃寫下你和她的名字，雙手合十，眼裡泛著淚光。”
“她說，因為出門在外，她的身邊只有我，可以放心大膽的表達對你的喜歡。不會有人胡亂猜測，更不會再被拿來跟雲舒比較。”
“記得我當時還笑過她，要真想你們的感情長久，就應該把名字刻在石頭上。可她說了，你們的名字一起被寫在河沙上，她已經心滿意足，過於貪心，反而會有不好的影響。”
“去了一個村莊，那裡人當地村民手工製作的手環，上面可以刻上你喜歡的人的名字。我是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的，可林昭興奮的把我拽過去，一下買了十串。刻著秦時越的有三串，秦大神的一串，月亮的刻了五串，還有一串是秦林昭。她那點小心思哦，實在是可笑。”
“遺憾的是回來的路上發生了點意外，那個裝著所有手環的包裹丟了。可想而知，我把她帶去是放鬆心情的，結果回去的路上她鬱悶。”
見秦時越聽得認真，夏海抓住機會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裡，還沒來得及嚥下，聽他自言自語道：“是我誤會了她。”
他是知道林昭和夏海出去旅遊的，當時爆料的人還在群裡起鬨，說他們兩個必然有貓膩。
那個暑假，秦時越報廢了人生中第一個手機。
雲舒父母整個暑假都在國外談業務，住的地方是不錯的山莊。雲舒提出想去，秦時越是林楓硬拽過去的。
大學報道那天，秦時越他們還沒有回來。那是秦時越過的最鬱悶的一個暑假，甚至有時候胡思亂想，懷疑林昭和夏海之間的關係。
所以等林昭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語氣生硬，態度甚至有些惡劣。
到現在他才知道，那個暑假，林昭是不敢經常聯絡自己吧。因為患得患失，她生怕打擾到自己，等來的會是分手的訊息。
抬手用力壓了壓眼睛，秦時越心底湧上一股頹然的感覺，好像在瞬間擊垮了他這麼多年的泰然處之。
“不過，”夏海意味深長的看了秦時越一眼，“雖然你我談了這麼多，但秦時越，你若是還沒有實際行動，林昭可能真的不再屬於你。”
“因為她告訴我的，六年過去，她找到了比你更重要的存在。或許，這是她匆匆離開的原因吧。”
目送秦時越匆匆離開，夏海長嘆一口氣。他都幫到了這份上，接下來，就看秦時越的本事嘍。
反正他有媳婦，誰找不回媳婦誰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