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尤一晚上睡的也不太安穩,縮在許蘇盛懷裡,頻繁的哆嗦,許蘇盛因為心裡裝著事情,幾乎一天也沒有睜眼。

他娘小時候對自己嚴,但有了許尤倒是沒那麼嚴了,對許蘇盛也更是不管了。思及此,許蘇盛到底是不怪他孃的。

朝窗外看著月光,記憶回溯到幼年。

許蘇盛小的時候很少有整塊的布料當衣服穿,母親因為是父親從外地買來的,對家暴的父親一向忍耐,將所有委屈都發洩在自己身上,他那時候,就覺得自己像是個爛泥巴,被人踩來踩去。

許蘇盛上學時間不晚,這是他娘極力要求的。

但是,他慢慢的發現了,這一年內,母親將他的痛苦都發洩在了連話都說不清的許尤身上,小孩身體,永遠都是踹痕和劃痕。

許蘇盛不知這個弟弟是從何處來的,只知道在這七年內,有一個人分擔了他的痛苦。

他知道這個想法極度自私,但對於年幼的他來說,許尤似乎已經成為了他苦難的替代品。

而這個轉折點,來自於酒鬼父親意外掉進井裡而結束。

母親終於不再壓抑了,他能清楚的記著,當時父親出殯的時候,母親晚上穿著鮮豔的衣服,對著鏡子笑著。

從那以後,家裡的陰鬱突然消失,而他也終於有機會,看看這個比他小了近5歲的弟弟。

真的很矮,要兩歲了,話也不會說。

許蘇盛個子從小就挺拔,不管怎麼營養不良,他照樣正常長高。

而現在,他將這個髒兮兮的許尤抱了起來,像對待村頭的流浪貓一樣,撣掉他身上的灰塵,任由許尤的腦袋往他胳膊裡伸。

如果說,是弟弟,更像是一個寵物。

許蘇盛斂起眸子,低頭看了看趴在他想躺上的許尤,小孩不知道夢裡做了什麼,瑟縮的抖了一下。

許蘇盛沉浸在回憶裡還沒有出來,手就拍上了許尤的後背。這麼多年已經成了習慣。

看著慢慢舒緩下的側顏,許蘇盛嘴角上揚,想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將許尤當做弟弟。

他們兩關係真正親熱起來,是在許蘇盛上初二的時候。

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平平淡淡,小的永遠是屬於倉鼠型別,低垂著眼睛,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

那天,下了雪。

他娘出去接“客人”,一直也沒有回來,而許蘇盛放了學,又去鎮上飯店給人當掌櫃,算賬。

家中也只有許尤一個人。

等許蘇盛半夜回去的時候,看到床上被子的凸起,縮在床腳,等許蘇盛給抱了出來,許尤的臉因為被子壓著已經紅的發紫。

臉上還掛著淚痕。

許蘇盛捏了捏他的臉,另一隻手觸碰到許尤像冰塊似的腳,將他塞進懷裡捂著。

過了好一會,小孩慢慢回溫,許蘇盛微微聽到懷裡傳來的聲音,如蚊子一般的細弱:“哥…哥哥。”

說話並不清晰,帶著含糊,但許蘇盛卻是第一次聽到許尤說話的聲音。

像新出生的小貓。

半高的少年,在冬天裡其實也不是很暖和,身上到處是補丁。許蘇盛跟別人不同的是,他永遠挺拔著後背,高高瘦瘦,眉眼冷淡。

而現在,他抱著微微發熱的熱源,因為更好的將許尤捂熱,他佝僂著腰。

八歲,許尤第一次喊哥哥,13歲的許蘇盛第一次心跳如雷,久久不能平息…

而夢終究是築起來的,稍微牢固就會崩塌。

許蘇盛最後見過他娘一面,被家人接了回去。

人已經生了兩娃,而年紀也才三十出頭。

他娘姓汪,具體什麼,從來沒人說過。而接回去的人,似乎很有錢…臨走時,那人給了他一個巴掌,和整張鈔票,以及看垃圾一樣的眼神。

彷彿他是什麼髒東西,他看著坐在汽車裡的女人,以及回想到這麼多年她找的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好像此時,他終於明白了他孃的良苦用心。

她的確是憑藉本領,聯絡到家裡人了。

他神經質的樂了起來,臉頰被打的間接性疼痛,突兀的想著一個人,一個在等他回去的人…小孩以後就是他一個人了。

說他是壓抑太久了也好,還是沒良心也罷,十八年的兜兜轉轉,他的心早已經是處變不驚了。

他娘借的錢,一般也都是床地之言,這些錢的用處,大概也都用在了打通回家的路上。

所以,從頭到尾這個人也沒有管過他們兄弟倆的死活,而那男人給他的錢,像是隻是侮辱他。

可沒想到,卻成了救命稻草。

許蘇盛的目光望向家中裂了的隙縫,他用的錢一般只是抽出少許,大金額一直放在那。

聽那人語氣,他娘好像欠了不止這一批人的錢。

而他因為快要高考,也騰不出時間去打零工。不過兩人沒什麼特別大的物質需求,這一個月咬咬牙還是能撐過去。

許蘇盛想到這,微微喘了口氣,胸膛裡積壓的氣體,才慢慢舒緩。

腦子裡很亂,睡不著,但還是重新躺下來,假寐。

凌晨

許蘇盛將錢拿了出來,他想著早上去城鎮裡將整錢兌碎,有人上門也好搪塞過去。

看許尤還沒睡醒,他親了親小孩的額頭,並將作業本上寫了留言。

就急匆匆的出門。

許尤醒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身旁的人,發現只感覺到餘溫。

他慢吞吞的下床,看到桌子上留下的字,嘴巴一撇,不高興的樣子。

但過了一會,他又若無其事的將作業本放進書包裡。

今天是週一,學校有升旗儀式。

他到的時候,體委正在帶隊。

王老師瞅了許尤一眼,但也沒責怪,許尤自覺的將書包快速放進座位,出門站隊。

升旗儀式是方清逸主持的,老師們喜歡他,而這個人也永遠的那麼自信陽光。

太陽漸漸的出現。炎熱的夏季呦,似少年的心事,變化無端。

“最後我想說,抵制校園暴力,需要大家共同守護。”

方清逸演講完畢,周圍迸發了熱烈的掌聲,而許尤還是清楚的聽見有人不以為意的唏噓聲。

他想,原來這是一期反對校園暴力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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