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這麼問,有點突兀,宋恬沒忍住開了口。

方時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嗯,在山上開道找野豬群的時候,被樹枝刮傷了,小傷,等到冬天的時候,去清理積雪,或者驅趕下山的野獸狼群,冷風在上頭一刮,能直接刮出很多口子,一直到開春才會稍微好上一些。”

這得是多大的風,能在手上刮出傷口。

不過單是這麼聽,宋恬就覺得痛了。

“你們沒有保暖手套嗎?”帶上了也許就不會傷著了。

方時安看了看宋恬,“這邊環境惡劣,上頭能申請到的物資也有限,更多是用在保暖的衣物。”

手套自然是有的,要不這邊的極寒天氣出任務,能把人凍截肢。

不過不夠用也確實是真的,只有出任務的人,才能分到一些。

上頭髮下來的手套,基本上全是共用的,沒有到人手一雙的地步。

只是這些話,在宋恬的耳中,就是他們缺少物資,連一雙保護雙手的手套都沒有。

“那要不,我這毛線弄出來之後,給你織一雙手套吧,先前一直不知道怎麼感謝你,這個就當謝禮了,只是希望你別嫌棄。”

宋恬一時嘴快,就說出了這話。

說完她就不好意思了,她這是不是太主動了。

手套算是緊密關係才會送的吧,就跟圍巾一樣,自己送會不會不好。

隨即她就想著要將話給圓過去,可是她還沒說,方時安那邊就點頭了。

“那麻煩你了,回頭我也幫忙去找一些兔毛回來。”

接下來的時間裡,方時安就正大光明的伸手幫忙。

宋秋燕出來那東西,杆件這一幕之後,快速又縮回廚房。

壓低聲音湊到魏勇耳邊,“大勇,你說著方團跟甜甜是不是有戲?我看他們兩相處挺好的。”

其實在宋秋雨看來,自家侄女長得好看,完全配得上方團。

她也有些樂見其成。

魏勇,“這個要在看看,適合的話,咱們就找個時間,讓他們正式相看,好好談談。”

宋秋燕,“也對,要不名不正言不順。”

夫妻連個人一邊說著小話,一邊忙活。

很快就收拾了一頓飯出來。

“方團,不好意思,都怪我忙活,忘記了你要過來吃飯的事情,飯菜簡單,你可別介意啊。”

宋秋燕笑得溫和,此刻看方時安的樣子,竟然有些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感覺。

哪怕她的年紀,也沒比方時安大上幾歲。

“是我打擾嫂子了。”方時安溫和有禮。

一頓飯吃得還算是盡興,期間宋秋燕表現得很熱情,不停招呼方時安吃菜。

邊上的宋恬看得都驚訝了。

她不是才最受小姑寵愛嗎?

怎麼方時安來了,她就失寵了?

看看自己的碗,又看看方時安的碗。

很好,方時安的碗已經有些冒尖了,而她小姑正拿另一個碗,準備給他裝湯。

在她鬱悶的時候,一雙筷子夾著蘑菇,落到了她的碗裡。

宋恬順著筷子看過去,發現是方時安。

宋恬有些不解的看著對方,這人突然給她夾菜做什麼?

對方笑了笑,“看你喜歡吃。”

這般說著,又給宋恬夾了一筷子。

宋恬愣住,對方竟然看出自己喜歡吃蘑菇。

同桌的宋秋燕在桌子地下用腳踹了踹自己男人,本來是想示意他瞅瞅這情況。

悶頭乾飯的魏建輝,一臉茫然抬頭,“媽,你踢我幹什麼?”

這一句懵懂中,帶著疑惑的話,讓原本有點頓住的氣氛,透露這一股尷尬。

宋秋燕瞪了大兒子一眼,“為什麼踹你,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平時也沒餓著你,你這一副餓死鬼投胎做什麼?”

怎麼扭轉自己的尷尬,那就是找一個背鍋的。

有什麼是自己生的背鍋更合理呢。

魏建輝一臉委屈,他平常也這麼吃啊。

最後只能放慢自己吃飯的速度,夾菜的時候,都猶豫這沒朝自己最愛的肉下手,轉而夾起一筷子白菜。

宋恬被這麼一打岔,倒是沒有繼續糾結方時安給自己夾菜的事情了。

將碗裡的蘑菇全部都吃了。

方時安看著宋恬吃了,嘴角微彎,沒有繼續夾,有的事情要適可而止。

他是對小姑娘有感覺,可是他看得出來,她開始只是對自己這張臉有些興趣。

但是那也緊緊只是欣賞。

他第一次感謝自己那一對父母,給了自己這麼一張臉。

溫水煮青蛙,一個好獵手,從來就不缺少耐心。

一頓飯吃完了之後,宋恬就去休息了。

魏勇去送方時安出去。

“老方,你是要動真格?這是我媳婦兒孃家的侄女,我媳婦一直想她有個好歸宿,旁的那種花花招式,就免了,甜甜她已經很不容易了。”

方時安看向魏勇,反問一句,“你不清楚我是什麼人?”

魏勇也看著方時安,兩人眸光在空中衝擊著。

這是一場安靜的較量。

片刻之後,魏勇聳肩,“會宿舍的路你自己也知道,我就不送了。”

有他看著,老方敢有什麼,他就去找老旅長告狀。

整個駐地,能制住方時安的,也就只有老旅長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雪一夜之間就染白了大地。

宋恬坐在輪椅上,透過窗子看出去,分外驚奇。

以前就只是聽說過鵝毛大雪,她那時候不信,覺得雪下得再怎麼大,也不至於跟鵝毛一般。

直到見到了真正的鵝毛大雪,這才恍然明白,這詞語出現也不是沒依據的。

“甜甜,我去你鄭嬸子家嘮嗑,你要去嗎?”

下雪了,他們就沒有什麼活計要做了。

前幾天,宋恬將一個簡單的紡線機給弄出來,成功的將他們收集的兔毛給紡成了毛線。

現在已經有好幾大團了。

這雪下的大,宋秋雨想著她男人身上的衣服不夠暖,就急衝衝的開始織毛衣。

這會兒手裡提著毛線跟織針,打算去找鄭大姐,一邊嘮嗑一邊織毛衣。

“小姑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太冷了。”

雖然都說南方是溼冷,透骨的冷,可是北方的溫度擺在那裡,哪怕是乾冷,也能將人凍透,她還是在屋裡待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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