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峽谷,嬴抱月在雪地上踽踽獨行。

眼前是無數塊散落在山間的巨石,宛如一扇扇巨大的屏風,嬴抱月之前在花璃的飛仙峰上見過這樣的石頭,知道這些巨石之間暗含陣法。

她小心地走過,雙腿都被雪水浸溼。

渾身的真元已經枯竭到了極點,筋骨也疲憊到了極點,但嬴抱月還是勉力支撐著一步步向前走去。

穿過最後一塊巨石,她看見了那片湖。

之前攀登雲梯的時候她也曾隱隱看見過這片湖泊,雲首峰的峰頂有一片冰湖,這已經事先知曉,但真正站在湖邊,嬴抱月才發現這片冰湖有多美。

清新的水汽撲面而來。

嬴抱月呆呆站在湖邊。

晶瑩透亮的冰池宛如一塊巨大的碧玉,位於山巔的中心點,群峰環抱,水天一色。

時值隆冬,四周白茫茫一片,但神奇的是除了大部分封凍的冰面,冰池內還有多處溫泉,形成幾條溫泉帶,熱氣騰騰,冰消雪融,整個湖面都籠罩著一層霧氣,在群山中若隱若現,宛如仙境一般。

在霧氣之中,嬴抱月一步步靠近這個仙境。

忽然,她直直望著前方,無法移開視線。

就在冰湖邊,立著一塊龜背形狀的巨石。

在巨石之上……

嬴抱月看見了一個玉人。

那是一位坐在石塊上的白衣麗人,她靜靜注視著湖面,容顏浮在霧氣裡,嬴抱月只能看見她的側臉。

但這已經足夠了。

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天地間的一切霎時都安靜了下來。

女子浮在霧氣中的臉龐猶如瑩玉琢成,容顏絕代,光華無雙。

她就那麼靜靜坐在那裡,身上只著極為素淨的白衣,烏髮上沒有絲毫珠玉增輝,簡單地披在身後,髮尾泛著淡淡瑩光,雙瞳似寒潭又似靜月,專注地凝視著湖面。

細小的雪花停在她的黑髮長睫,她的肌膚甚至比雪還要晶瑩。

嬴抱月心頭一窒,在一瞬間屏住呼吸。

她不敢呼吸,彷彿只要呼吸一重,眼前這個人就化了。

那是一種足以令人失魂落魄的美,美得彷彿不存在於這人世間。

宛如傳說中的雪山精靈,又像是這片冰湖千年之美凝結而成。

“你來了。”

然而就在這時,這名美得彷彿不真實的女子動了動,抬頭看向她。

被那雙美麗的眸子鎖住,嬴抱月一時間居然有些動彈不得。

但下一刻她倏然意識到,讓她動彈不得的,不光是這個女子的美,更是因為她身上浩瀚深邃的天階威壓。

這個人,是等級二的神子!

不,神女。

“你是……”

望著那張毫無疑問是個女子的臉,嬴抱月的眼睛睜大。

“說起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女子從巨石上站起,隨意地拍了拍裙子上的雪花。

她輕巧地跳到湖岸上,瞥了眼呆住的嬴抱月,淡淡開口,“你師父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也是這般呆呆的樣子。”

師父?

嬴抱月心中驚濤駭浪,握劍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她對這女子起了戒心和防備,但這女子卻毫不在意,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裙,一邊走到她面前,靜靜凝視著她的雙眼,“在你們師徒眼裡,我就長得這麼奇怪嗎?”

近距離地面對如此美貌,嬴抱月還是有些吃不消,她微微垂下視線,輕聲道。

“你很美。”

“嗯?”

白衣女子像是沒聽清一般重複了一遍,“你說什麼?”

“我說,你生得可真好看。”

嬴抱月鼓起勇氣抬起頭,注視著眼前女子的眼睛,認真道。

少女的眼中,全是真誠和讚美。

白衣女子的瞳仁微微放大。

她彷彿看見了另外一雙眼睛,總是坦蕩又溫暖,絲毫沒有她從小看到大的那些垂涎和惡意。

“和你師父一樣油嘴滑舌。”

白衣女子別開頭,移開了視線。

“你就算這麼誇我,也沒什麼好處的。”

嬴抱月定定望著她。

“你是山鬼?還是說你是……”

望著這名白衣女子,嬴抱月閉了閉眼睛,吐出了那個名字。

“慕容音?”

白衣女子渾身一震,重新看向她。

嬴抱月凝視著她的臉,心跳加速。

這名女子,無論她是山鬼還是慕容音,都是足以震動整個山海大陸的驚天秘聞。

雖然美麗的程度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但從這名白衣女子的眉宇之間,還是能隱隱窺見和慕容飛瀾有些許相似的地方。

後遼長公主,慕容音。

前任後遼王的長女,慕容飛瀾的姑母,拒絕和西戎的婚約,孤身一人逃入西嶺雪山,被大司命林書白確認死在了雪山之中,在後遼人的口耳相傳中被譽為大陸第一美人的公主,慕容音。

這是一個已死之人的名字。

就在慕容音消失的幾年後,西嶺雪山之上,白虎神昭告世人,祂找到了自己的神子。

後遼獲得天縱奇才,全境內唯一的等階二修行者出現了。

大司命親自上山,賜予新的神子以封號。

後遼國師,封號為。

山鬼。

但這世間不會有人把慕容音和山鬼聯絡在一起。

因為慕容音是個女人,更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登上雪山前未曾修行過的少女。

一個天階修行者誕生至少需要三十年,一個女人又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年內就成為等階二的神子?

這豈不是比少司命和大司命還要逆天?

所以沒有人會如此猜想,更沒有人敢懷疑山鬼熱血男兒的身份。

因為,就在九年前,大司命林書白決定嫁給他。

山鬼十幾年不下山造成的修行界對他身份的疑慮一瞬間煙消雲散。

如果不是被少司命和皇長子的婚事搶了風頭和之後受到國喪的影響,這場國師之間的大婚應當早就完成了。

這樣的山鬼,怎麼可能是一個女人呢?

又怎麼可能,是當年那個為了躲避婚約在絕望中走投無路的小女孩呢?

“你說我是誰?”

白衣女子立於雪地之上,靜靜望著站在面前的嬴抱月。

“你憑什麼敢這麼猜測?又有什麼理由麼?”

“沒有什麼理由。”

嬴抱月望著她輕聲道,“這只是我的直覺。”

九年前,她也曾無數次困惑過。

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會讓她師父不惜打破終身不嫁的誓約,委身下嫁。

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但現在,她好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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