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夜的背後有一片黑影,嬴抱月原本以為那是破境形成的風漩,但此時在極近的距離裡,她終於看清了。

那是一灘宛如沼澤一般的黑色東西,就那麼牢牢生於淳于夜背後,宛如寄生在他身上一般。

此時從這團黑影裡,一個沾滿泥濘的腦袋從中探出。

淳于夜像是在一瞬間,長了兩顆腦袋。

這是讓人難以想象的可怖又詭異的一幕,嬴抱月的瞳孔劇烈收縮。

那顆腦袋,不是人的腦袋。

粘稠的液體從對方頭臉上一縷縷的毛髮上流下,那顆腦袋向她咧開嘴,尖長的吻下露出雪亮的獠牙。

這是一隻狗?

不,嬴抱月心跳停跳了一瞬,全身的筋肉瞬間繃緊。

這是一隻狼!

就在嬴抱月辨別出那是什麼的瞬間,她眼前就只剩下一片殘影。

作為頂級雷法者,淳于夜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可嬴抱月從未見過他的速度那麼快過,還未曾突破天階,卻已經達到了天階的速度。

嬴抱月大大睜著雙眼,她看到了一切,卻避無可避。

她的手腳,趕不上她意識的速度。

她只能感覺到腥氣撲面而來,那個黑色的腦袋從淳于夜身後的黑影中探出,一口咬在她的肩上。

“抱月!”

李稷轉身,目眥盡裂。

淳于夜的身形已經超越了鬼魅,達到了神出鬼沒的境界,李稷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賦予了他這般力量,直到他看到了這顆狼頭。

極為濃郁的不祥氣息籠罩在這顆頭上,李稷心跳如鼓,身為天階的直覺告訴他,這是死氣。

這顆狼頭,不知生吞吃過多少人的血肉。

它身後的那片陰影,全部都是詛咒和怨念。

此時,那顆狼頭已經咬在了嬴抱月身上。

“滾開!”

巨闕劍上爆發出極激烈的劍光,李稷全身真元爆發,腳下的山道在一瞬間全部碎裂,難以想象的劇烈的真元波動從他身上升起,匯聚於劍上向那顆狼頭砍去。

然而下一刻,那顆狼頭身後的黑影卻泛起了瑩瑩的暗光。

砰的一聲,李稷的劍光在那層暗光上炸裂!

所有的真元都被反彈開來,巨大的力量反噬在他身上,李稷整個人遠遠向外飛去,下一刻他猛地抓住身邊一塊白色巨石,五指深深扎入石頭中,流下暗紅色的血。

“阿……稷?”

在被那顆狼頭咬中的瞬間,嬴抱月的意識在一瞬間就被吞噬,她彷彿整個人都落入沼澤之中。

濃稠的黑泥包裹在她身上,包住她的頭臉,捂住她的口鼻,她感覺不到痛,聽不到任何聲音,就那麼靜靜地沉下去,沉下去。

但就在這時,於沼澤之外,她感覺到了一絲震動。

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在粘稠的泥漿中,她微微睜開雙眼。

然後她看見了。

李稷在狂風中死死抓著白色巨石,正向她呼喊著什麼。

他的眼中有著震驚,有著不甘,有著憤怒,有著擔憂。

他在……說些什麼?

血從李稷的口邊和指間流下,那抹鮮紅刺痛了嬴抱月的眼睛。

下一刻,她更大地睜大了雙眼。

一抹碧色映入她的眼簾。

那是淳于夜的眼睛。

淳于夜的身體緊緊貼在她的身前,但比起之前的靈活,他的身形有些僵硬,原本猩紅的眼睛,恢復了一點碧色,但下一刻那抹碧色搖晃了一下,又被血紅佔據。

那顆狼頭身後的黑影變得愈發濃重,嬴抱月看見淳于夜的雙眼變得空洞起來。

她瞬間明白了,與其說是淳于夜在操控那顆狼頭,不如說此時此刻,已經變成了那顆狼頭在控制它。

這顆狼頭,到底是什麼東西?

隨著意識的恢復,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肩上傳來,嬴抱月強迫自己將意識從疼痛上轉移,否則她撐不過一刻鐘,但就在她努力不去想疼痛之時,她聽見耳邊傳來大口大口的吞嚥聲。

這隻狼,在喝她的血。

嬴抱月的瞳仁有一瞬的顫抖,她微微側過頭,看向耳邊這顆佈滿泥濘的腦袋。

這隻狼的半身都陷入在淳于夜背後的那片黑影之中,她原本看不見它的四肢,但此時此刻它的前腿都已經從黑影中探出,爪子扒在她的肩上,長長的狼嘴拼命往她肩上的傷口中鑽,卻不是在撕咬她的血肉。

它不斷地吮吸著,舌尖咂咂有聲,像是在從她的身體裡吸取著什麼。

它在吸什麼?

全身的知覺還未全部恢復,嬴抱月腦子裡亂成一鍋粥,但她卻已經隱隱明白了些什麼。

這隻狼,在吸取她的神魂和真元。

這絕不是一隻普通的狼。

它,是一個修行者。

不,它恐怕是修行者們的祖宗。

一種難以想象的威壓從狼頭和它身後的黑影中泛出,在它碰到自己的瞬間,嬴抱月全身就已經動彈不得,李稷傾盡全力的攻擊,都被它反彈了出去。

連天階修行者都奈何不得的存在。

嬴抱月已經明白了,此時正在吞噬著她的這個存在到底是什麼。

那唯一的答案,呼之欲出。

……

……

“不可能!”

雲首峰峰頂的冰湖中,白衣人被銀髮少年死死困在湖中,死死推著銀髮少年的手,白衣人眼中閃過濃烈的震驚,“祂怎麼可能穿過結界進來?”

“抱歉,是我的疏忽。”

銀髮少年緊緊抱著白衣人的腰,將對方拖在湖水之中。

“我之前的確沒有感覺到祂的氣息。”

少年銀色的眼瞳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祂恐怕是將自己封印在了那個西戎少年體內,之前一直沉睡,在特定的條件下才會甦醒。”

所以祂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入了西嶺雪山,甚至還上了雲首峰。

銀髮少年眼中騰起濃烈的憤怒,他怒不可遏,但又竭力平復著心中的怒氣。

如果他失去冷靜,那麼就一定會落入對方的圈套,給西嶺雪山帶來滅頂之災。

“那恐怕不是本體,只是一個分身。”

銀髮少年冷靜地分析道。

如果連祂的本體都能闖入西嶺雪山,那他也該提頭去見那些信任他來到西嶺雪山居住的神獸們了。

“雖不是本體,但還是好久不見了。”

銀髮少年眼中劃過一道冷意。

望著山道下的虛空,他緩緩吐出那個名字。

“白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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