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齣戲?”

少女開口,美人蹙眉。

倒是對面年輕清冷的神醫如若無事一般緩緩敘述:“紫霞公主生辰,朝中下發了旨意,從民間徵集祝壽詞,凡能被選中者,皆可獲銀十兩;凡能用奇淫技巧或奇珍異寶讓紫霞公主喜笑顏開者,皆可受封賞;凡在此生辰之際獻上國策者,皆可封官加爵,入朝為官。”

說完,美人和神醫對面的野鬼都瞪向神醫,可對方抬眼的瞬間,他們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灼傷了一樣,飛快地收起了視線。

敢怒不敢言,在他們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們不敢瞪神醫,便都擔心地看向綠衣少女。

美人神色擔憂,“晏晏……”

少女“哦”了一聲,“這麼說來,我也馬上要過生辰了?”

其他三人:“……”

難為你才發現自己要過生辰了!

只是,往年這時候,晏晏的生辰禮都該送來了,可今年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這時,一聲清脆悅耳的鳴叫聲在錦晏肩頭響起,隨後一隻長得很潦草的傻鳥落在了錦晏的肩頭。

錦晏:“吵死了。”

傻鳥頓時噤了聲,眼睛轉向錦晏,似是受了莫大委屈一樣。

見錦晏不理它,它又名叫了兩聲,叫聲越來愈低,婉轉低吟,變成了一個清潤的聲音。

“我吵了嗎?”

錦晏:“吵了。”

傻鳥不服氣,“分明是那些官兵吵,那些大字不識的愚民吵。”

錦晏:“你也吵。

傻鳥:“……”

好氣

它還未反駁,美人就發出了疑問,“梟鏡,剛才你和晏晏去了哪裡,你們也看到街上發生的事情了?”

這隻叫梟鏡的傻鳥說:“我帶她去抓野雞了,沒想到是一隻懷崽的野雞精,她說什麼這世道缺的東西太多了,沒雞精吃也沒什麼。”

神醫無奈搖頭,低頭飲酒。

男子偷偷看了眼美人,又偷偷地甜蜜笑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完故事的美人嘴角一抽,“所以你們倆餓了一早上肚子?”

梟鏡說沒有。

美人問吃了什麼。

梟鏡說雞。

美人:“你剛剛還說你們放過了野雞精。”

梟鏡:“野雞精偷了百姓家的雞給自己吃,我們把那些雞都還給了百姓,一個老大娘送了我們一隻雞作為報酬。”

“然後呢?”美人問。

梟鏡:“然後她就殺了那隻雞,我們做了一個叫花子雞吃了,那隻雞養得太好了,很肥,烤熟後油都浸入了外面包裹的那層土上面……”

美人聽著,下意識吞嚥了下口水,“那土呢?”

雞顯然是被吃光了,土總該留著吧?

梟鏡圓溜溜的眼珠子轉啊轉,淡淡道:“被一隻野豬精給吃了。”

聞言,柔弱無骨的美人瞬間變成了一個妖豔的花妖,怒氣衝衝,“我們這方圓,竟然有野豬敢成精?告訴我位置,我去吃——抓了它來!”

梟鏡臉上露出嫌棄的神色,“不要了,太臭了,她說的。”

花妖阿嬈瞬間變回了人形,又小鳥依人似的依偎在錦晏身後,柔聲問道:“晏晏,很臭嗎?”

錦晏微微抬動眼眸,聲音疲憊,“比黃大仙的屁還臭。”

阿嬈一聽就沒了吃野豬肉的心思。

她到野鬼身邊椅子上坐了下來,遺憾地說:“可惜了,吃不了野豬肉了。”

叫晚江的野鬼碰了碰她的手,一字一頓地說:“下次我給你找。”

阿嬈頓時溫婉的笑了笑,又輕聲細語地問晚江熱不熱,然後為晚江撐起了一把紅色油紙傘。

這把傘是錦晏所制,用於一切見不得光的人在光下行走。

晚江如今魂魄才歸位,尚不穩固,外出之時,就會藉助這把油紙傘。

晚江說不熱,卻沒拒絕阿嬈的關心,只是他不想阿嬈太累,便親自舉著傘。

兩人相視一笑。

梟鏡不忍直視地轉過了鳥頭,卻將又凸又鈍的鳥喙碰到了錦晏額頭上。

錦晏自幼身體羸弱,三魂七魄都很弱,但它們雖然弱,外出闖蕩的癮卻是不小,然而出去了經常會迷路找不到歸途,時而一時半刻就回到了錦晏體內,時而三五天,時而三五月,最長的一次,約有半年時間。

因而這十五年來,錦晏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缺魂少魄中度過。

她魂輕,身體弱,面板白,受了傷也不易恢復,一點兒刮傷的痕跡就要留好幾日。

傻鳥這下在她額頭撞出了一個倒三角的形狀。

“傻鳥,今天就讓晚江把你燉了!”

錦晏說完,一人一妖一野鬼都看向了她,注意到她額頭的傷後又看向梟鏡。

梟鏡立即煽動著翅膀擋住了嘴巴,好像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作案兇器一半。

可掩耳盜鈴有什麼用呢。

晚江已經站了起來,他還是一字一頓,“梟——鏡,是蒸是煮是烤是炸,你選一個。”

梟鏡不想回答。

晚江:“我們是朋友,我尊重你的選擇。”

梟鏡氣急敗壞,“去你爺爺的尊重!”

晚江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我想,我明白了,蒸煮煎炸烤,依次按序來。”

梟鏡氣得用鳥頭撞桌子,沒一會兒,桌上就多了幾根鳥毛。

錦晏撿起一根白色的,心思一動,鳥毛在她的手心裡化作了一把刀,她抓起刀子,輕輕道:“這刀不錯,夠鋒利,剃毛應該很快,傻鳥,這下你有福氣了,你以後再也不用羨慕其他禿頭的鳥了。”

神醫花妖和野鬼都憋著笑。

再看傻鳥,已經感動的淚眼婆娑了。

錦晏對那花妖野鬼和神醫說:“看吧,它果然很感動,都淚流成河了。”

梟鏡:“……”

感動個屁!

老子受不了這惡氣,老子滾了!

它說滾就滾,絕不給其他人挽留的機會。

傻鳥走了,餛飩攤就只剩下錦晏惡作劇成功後的笑聲了。

羽毛幻化的刀在掌心消失,錦晏的神色也在這一瞬間冷了下來,“這麼說來,百姓的苦日子又要來了?”

謝冥又喝了一壺酒,眼神冰冷不似真人,“要發錢,自然要先收錢,羊毛出在羊身上,你說的。”

錦晏歪著頭,沒喝酒卻有了醉態。

她嘟噥道:“話是沒錯,不過別給我臉上貼金,我又不是命格尊貴的紫霞公主,老子是……”

是什麼,她沒說完,就睡過去了。

一人一妖一野鬼:“……”

又來了,沒頭沒尾的。

算了。

先帶她回家吧!

科幻小說相關閱讀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