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少年遊·厲敬（6）
做了一回好人好事，受了一回傷，終於叫江贏清楚地見識到了厲敬的潔癖和強迫症有多嚴重。
他本來已經對處理傷口不報什麼希望了。
甚至他覺得，厲敬大概已經完全忘了房間裡還有他這個人！
可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時候，厲敬叫了他的名字。
江贏下意識把手臂伸了出去。
他被人拉了起來、
江贏：“你打掃完了？”
厲敬示意他起身，江贏有些懵，但還是站了起來。
然後他就看到厲敬將他剛才坐過小沙發直接搬起來丟到了樓道。
江贏傻眼了，“什麼意思？”
厲敬：“髒了，不要了。”
江贏：“……”
是說他髒嗎？
靠！
他難道該感激厲敬竟然還記得他這個大活人的存在嗎？
見鬼了真是。
他有病才會好奇厲敬有什麼過去！
看著繼續擦拭地板的厲敬，江贏心想我就不信你厲敬沒有良心，不會愧疚。
可當他假裝生氣了要離開，走到門外後，就聽厲敬說：“你要走了？那麻煩你把門口的垃圾帶下去。”
江贏：“……”
江贏：“…………”
江贏：“………………”
操！
這他媽是人說的話？
對厲敬這樣冷漠的人保有幻想，果然是他在痴心妄想！
江贏氣得臉都扭曲了，他狠狠踹了一腳被弄髒的舊沙發，結果踢歪了，撞到了小腿骨上，而那裡還有剛打架留下的傷。
疼痛傳來的瞬間，江贏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可痛意逐漸消失，很快他就被麻痺了。
他一邊罵罵咧咧說自己智力果然有問題，一邊扛起舊沙發拎起垃圾袋就往樓下走。
江贏離開後不到兩分鐘，厲敬換了一身黑色的連帽衛衣就出門了。
過了一會，江贏丟完垃圾回來，發現門鎖上了，好不容易熄滅的火氣瞬間又燃了起來。
“厲敬！”
“開門！”
“你給我出來！”
他敲打了半天，厲敬沒出來，就在江贏懷疑厲敬是不是已經溜了時，身後卻傳來了一個聲音，“你是他的朋友？”
江贏回頭，看到了一個年輕女生，手裡拎著菜，應該是剛下班。
“嗯，我是他同學，來找他玩。”江贏說。
女生遲疑了一些，又打量江贏片刻，“他不在家……”
“你見到他了？”
“他和幾個奇怪的人……。”女生說。
江贏：“在哪兒？”
女生：“西巷。”
江贏聽了個名字就往樓下跑。
他還以為厲敬是不喜歡陌生人留在他家裡，故意把門鎖上了或者溜出去了，沒想到是又去打架了。
不對，有人追趕他？
不會是厲敬發現找他麻煩的混混還藏在附近，才故意拖延時間，讓他丟垃圾把他支開，自己去跟人打架了吧？
江贏飛快地跑下樓，但下去之後他整個人都懵了。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他知道。
東巷西巷他也懂。
可問題是該死的西巷到底要往哪邊走？
江贏還在找方向的時候，厲敬已經把藏在家門外的五個人給解決了。
他一腳踩在一個紋身男的脖子上，對方嚇得眼淚鼻涕一起流，什麼大哥爺爺孫子的說了一通，厲敬卻置若罔聞，反而加重了力氣，狠狠踩了下去。
咔嚓一聲。
紋身男疼得發出慘叫時，旁邊兩人已經快嚇暈過去了。
放開紋身男，厲敬又狠狠一腳踢到了旁邊一人的肚子上，對方五官抽搐，扭曲，很快就吐了一口血。
餘下一個不停叫厲敬爺爺，又說自己禍害小姑娘，不該招惹他，還說他以後再也不會碰小姑娘。
厲敬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
這樣的鬼話，也就騙騙傻子。
要真的杜絕這種垃圾碰小女孩，那隻能從根上解決。
但他又不想殺人，所以撿起了這幾人埋伏他時所用的鋼管，狠狠砸在了對方腿間。
男子慘叫一聲，身體開始不停抽搐，臉色也變得一篇煞白。
他都還沒從子孫根被砸碎的巨痛和駭然中緩過神，他的兩個手腕前後又遭到了同等程度的重擊。
厲敬沒看他，而是走向另外兩個人。
那兩人早已被其他三人的樣子嚇得失禁了，見厲敬走近，一人連忙說：“我求求你，你繞過我，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我打你只是因為我喜歡的女生喜歡你，我是嫉妒你，今天你房子的鎖就是我開啟的，我學過開鎖，我跟你道歉，我會去派出所自首，我不會供出你的，你都是正當防衛，我知道的……”
男人緊張地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他亂七八糟地說了一通，卻等來了一聲冷嗤和一記窩心腳。
厲敬知道，這人是不敢再開他的鎖了，可附近單身女孩的住所，卻依舊是這人的目標。
只剩下最後一人，厲敬還沒出手，對方就嚇傻了一樣，自己慢慢起身，一腦袋撞到了水泥臺階的直角尖上。
可好巧不巧，那人起身的瞬間腳下踩到了一塊石子。
這一絆，原本打算撞臺階的腦袋就變成了臉，變成了眼睛。
江贏找過來時，正好看到那人主動撞臺階的一幕，很快他也被那人捂著流血的眼睛嚎叫的畫面給嚇到了。
但他並沒有例會那人，他只是掃了一眼地上幾個人的樣子，然後一把拽住厲敬的手腕就跑。
厲敬覺得莫名其表，江贏卻死死攥著他，“有人報警了你知道嗎？你這樣子要坐牢的！”
“不會。”厲敬平靜地說。
江贏難以置信地看著厲敬，他很難想象厲敬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為什麼在這樣一場惡鬥之後還能如此平靜。
他說：“就算他們有錯在先，你把他們打成那樣，也早已過了正當防衛的界限。按照現在的法律，年滿十六歲，就要承擔刑事責任。”
厲敬：“我十五歲。”
江贏：“什麼？”
他一開始沒聽清楚，後來反應過來，都忘了還在跑路就停下了。
他錯愕地看著厲敬，“合著我都打算叫你厲哥了，結果你比我還小了兩歲？”
厲敬沒說話。
想到什麼，江贏又“操”了一聲。
他有些煩躁也有些震驚地大罵，“你他媽竟然才十五歲？就你這心性脾氣，你這身高，你這打架的手段和異於常人的心理素質，怎麼可能是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