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眼瞧著姜臨風的臉色,落蕊連忙一迭聲地解釋:

“我來找母親當年的一個丫鬟,她很可能知道,她被害的真相。

張氏派人來殺她,我一定得救她。我這時候跑到東邊來,你是不是很生氣?”

“你還知道我生氣?”

姜臨風惡狠狠地瞪著落蕊。

剛才在外面看見她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想念她,都想出幻覺來了,見到個人影就以為是她。

等看清真是她時,他就恨不得抓著她好好打一頓。

“你可以改名叫’林大膽’了,帶著兩個丫鬟就敢跑到敵軍佔領地來。

剛才我要不在,你打算怎麼辦?

真要打起來,招來寧國士兵,你和疏影、暗香還能跑得了麼?”

“沒想跟他們打。”落蕊小聲辯解道。

她掏出懷裡的藥包給姜臨風看,“我身上有迷魂散,剛想悄麼聲地把他們放倒。

你就像神兵一樣,從天而降,解救了我。”

“別瞎拍馬屁,“姜臨風把她手裡的小包塞回去,恨聲問,”有把握麼?”

“沒把握,以前沒試過。”落蕊聲音低得都要聽不見了,“實在不行,就得動手了。”

“動手?你真是要氣死我,”姜臨風使勁掐了一把她的鼻尖,“若要出點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 ”

“沒事,這不是沒出事麼?”落蕊摸了摸通紅的鼻尖,挺疼。

她眨了眨眼睛,討好地笑著,“真要出點什麼事,你就率軍直接打到寧國京都去。

把寧國一下全收了,為盛國立下不世功勳,也算為我報仇了。”

“林落蕊,你想要我的命不用那麼麻煩,直接氣死我好了!”

姜臨風重重地拍著自己的額頭。

腦殼疼,你說誰攤上這麼個不知死的貨,能不頭疼?

“趕緊走,去找人。找到人,馬上給我滾到安全的地方去。”

討好都能把人惹毛了的林落蕊:“……”

我太難了……太難了……難了……了……

不知死的林二姑娘,成功地把姜將軍氣到了,氣到要吐血。

重逢的喜悅,也融化不了姜將軍冰凍如霜的臉。

投懷送抱、使盡渾身解數給順毛也沒用了。

姜臨風大步走出裡屋,林姑娘只好訕訕地跟著出來了。

“姑娘,這畫像上的人,好像是縣城東林飯館的廚娘。”

外間屋,村長已經看過翠屏的畫像,見落蕊出來,迎上來道,“雖然年歲看著年輕些,但是眉眼很像。”

“對,就是她,寧國人來之前,我和爹爹常去飯館送菜,時常見到她。”

小姑娘湊過來,指著畫像道,“你看,畫像上的人,這裡有一顆小黑痣,那個大娘這裡也有。”

落蕊低頭仔細看。

果然,畫像上翠屏的左眉頭位置,有一顆小米粒大小的黑痣。

一半隱在眉毛裡,不好好看都看不出來。

細心的哥哥連這都畫出來了,這確實是一個確認翠屏身份的準確標記。

“果然是我們要找的人,小妹妹,謝謝你。”落蕊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

小姑娘的年紀跟青苹、青橘差不多,小小的身形還沒有長開,站在那,不好意思地任她揉著。

“我走了,你要好好注意安全。如果再有人來打聽畫像上的人,不要告訴他們,他們是壞人。”

“好的,姐姐,”小姑娘忽閃著黑亮亮的大眼睛,乖巧地道,“別人來,我不會亂說的。”

“姑娘,讓丫丫給您帶個路吧!”村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一個大男人突然跪在自己眼前,嚇得落蕊連連後退。

男人的眼圈紅了,沙啞著嗓子道:

“姑娘,求你帶丫丫走吧!今天這樣的事,往後只怕越來越多。再來一次,我就護不住她了呀!”

落蕊側頭望向姜臨風,眼裡也有乞求之色。

姜臨風看懂了她的眼神,略一沉吟,點了點頭。

“好,我帶她走,你快起來。”

得到了姜臨風的首肯,落蕊立刻將丫丫拉到身邊。

丫丫眨巴著大眼睛看看落蕊,又看了看爹爹,眼中有淚,卻懂事的沒有流下來。

“姜將軍。”村長沒有起身,跪著挪轉身子向著姜臨風。

用力憋住的眼淚,卻在此時落了下來,“這裡的百姓快活不下去了,求您快點來救救我們吧!”

“大叔,您放心,”姜臨風扶起村長,眸色堅毅而沉靜,“寧國人佔我疆土,欺我百姓,我不會任他們胡作非為。

很快,大盛的軍隊就會打過來,將寧國人完完全全地打回去。

在此之前,你們要多保重,無論怎樣,先保住命要緊。”

村長給丫丫草草地收拾了幾件衣物。

姜臨風讓屋外藏著的手下進來,把三具屍體抬走處理掉,便要親自護送落蕊去往縣城。

騎馬太扎眼,落蕊和疏影、暗香的馬都扔在小鎮外很遠的地方,幾人都步行走著。

有姜臨風的人在前面探路,疏影和暗香也不用往前去了。

她倆閒閒地帶著丫丫,跟在落蕊和姜臨風身後。

走到鎮子另一頭,落蕊找到了陳子煜的人,告訴他們,翠屏的下落已經找到。

他們不必再跟蹤張氏派來的兩人,即刻回去覆命讓哥哥放心。

落蕊留著那兩個人,讓他們時常給京城去個信,彙報彙報任務進展,免得張氏生疑。

一行人離開小鎮,繼續往縣城去。

姜臨風黑著臉,看也不看落蕊一眼,步子邁得又大又急,一徑往前走。

落蕊跟得很吃力,但是方才小嘴亂叭叭把人氣夠嗆,這會心虛著呢。

她也不敢出聲讓他慢著點,只好一路小跑跟著。

沒一會,跑也跟不上了。汗也下來了,氣也喘不勻了。

沒奈何一把拽住姜臨風的衣袖,羞答答地沒話找話道:

“臨風,你不是在東間城嗎?東間被圍,你怎麼出來的?”

“現在想起來問我,怎麼出來的了?”

黑眸一瞥落蕊耍賴般扯著自己衣袖的手,又看她跑得香汗淋漓、氣喘吁吁的小樣子,姜臨風心裡又好笑又心疼。

抹掉她鼻尖上滲出的細密的汗珠,那裡被他掐了一把,還紅紅的,很可愛。

他忍不住又輕輕摸了摸,光潔嫩滑很好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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