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又去給那位二管家送飯啊?頓頓送這麼多菜,王爺對他還真是上心。”

“能不上心嗎?小姜,我跟你說,那位可是扳倒忠國公的重要證人。

王爺命我等當王府上賓一樣,好生伺候著。

平日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得是上等的,比咱王府的大管家都有排面。

你看看,這哪一樣是咱們平常能吃得上的?”

王哥邊說邊逐一掀開後面一溜六個奴僕提的食盒,指點著裡面的菜餚給小姜看。

“嘖嘖!”

“嗬!”

“我滴天!這菜連王爺都不常吃吧?”

在小姜一迭連聲的讚歎中,小月姑娘流著口水,感受了番菜品的豐盛誘人、美妙絕倫。

“不光吃的好。”

王哥湊近小姜的耳朵,以恰好夠在旁邊裝作伺弄花草的小月,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除了不能在王府隨意走動之外,其他的一切要求都滿足。

連那位去青樓,王爺都不攔著。聽說,明晚上就要去春花樓會他的相好小彩花。”

“啊?”小姜掩嘴偷笑,“王爺可真是夠縱容他了,那還不得死心塌地跟著王爺?”

“誰說不是呢?”

王哥又湊近小姜的耳朵,勾著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叮囑,“可不敢傳出去啊,不能壞了王爺的大事。”

“不能不能,這種事誰敢亂說?”

小姜輕輕拍了拍王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連聲保證。

哥倆好的王哥和小姜說完便分開,各自做事去了。

整個過程,連個眼神兒也不曾施捨給旁邊的小丫鬟。

十歲的小月姑娘,小心臟砰砰亂跳,像有一隻活潑可愛的小兔在心頭亂撞。

喲嗬,她好像一不小心聽到了一個大秘密?

上次給林月芷傳信,她得了一隻銀元寶,足足二十兩銀子。

可把爹孃高興壞了,摸著她的頭直誇她能幹。

還給她包了豬肉丸子的白麵包子吃,那以前可是隻有哥哥和弟弟才能吃到的。

可自那次之後,她就再沒有打聽到有用的訊息了。

也再沒有機會拿到銀子,得到爹孃的誇獎,吃到孃親手包的白麵大肉包了。

這一次又能拿到好多銀子吧?

興奮得要飛上天的小月姑娘,胸中揣著一隻歡喜雀躍的小鹿。

當天下午,就小心翼翼又無比迅捷地竄出了王府。

果不其然,又得到了一隻銀光閃閃的大元寶。

“公爺,您相信那個小丫頭傳出來的信嗎?會不會是靖王故意設下的圈套?”

忠國公的心腹將小月傳出來的資訊彙報給忠國公,猶疑地詢問道。

“不管是不是圈套咱們都得上,讓黑鷹衛去,務必要一擊斬殺!”

忠國公陰狠地抽了一下嘴角。

二管家王來福知道的事太多了。

他若交待了,就必須得死,不能讓他成為對付自己的證人。

他若沒交待,也得死,否則他怎能安心?

次日,王府五六個侍衛,便裝護送王來福去春花樓。

這位二管家坐著轎子,一路舒服自在地哼著不知名的小黃調,悠哉悠哉地晃到春花樓下。

一下轎子,他便財大氣粗地扔出了一錠金元寶。

然後左擁右抱著一群,如同蒼蠅見了血一樣,急切地撲上來的妖妖嬌嬌們進了樓。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哪家的紈絝闊少呢。

是夜,春花樓二樓,小彩花的房裡。

二管家與小彩花情意綿綿、你情我願地進行著各取所需的交易。

王府侍衛也不能跟進房裡去保護那個二傻子,便在門外另擺了一桌。

一邊喝著酒,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子時已過,二管家忙活累了,趴在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

侍衛們吆吆喝喝地,喝光了七八罈子烈酒,也趴在滿桌的酒壺酒杯間,睡得哈喇子流了三尺長。

一個黑影從隔壁房裡輕手輕腳地走出來,彎下腰假裝提鞋,小心窺視了幾個侍衛一眼。

在幾位如雷的呼嚕聲中,輕蔑地笑了笑。

拔出腰後插的匕首,小心地挑開小彩花的房門。

在昏暗的燭光下,摸索著奔向掛著茜紗帳子的繡床。

用匕首挑開帳子,看著床上光溜溜的白皮豬,黑影嫌惡地搖了搖頭,持著匕首狠狠朝豬心上扎去。

預料之中的豬叫聲沒有響起,黑影的心口被一柄長劍貫穿。

他連叫聲都沒有發出來,大睜著雙眼就轟隆一聲趴在床上了。

被人偷襲了,滿身的功夫沒能施展出來,死不瞑目啊!

之前便埋伏在房裡的王府侍衛,暗罵了一聲。

倘若躺屍的不來,他們還準備了一出精彩的好戲,要演給二管家看的。

這倒讓他們沒有表演的機會了。

戲精附體的幾個人感覺有些鬱悶。

二管家睡得挺瓷實,差點讓人捅了,還在跟周公甜蜜相會呢。

倒是小彩花“嗷”地一嗓子,醒了過來。

兩隻大眼瞪著床邊的死屍,又蹬又踹地往後躲,順帶著把二管家也給踹醒了。

侍衛們提溜著他起來,他迷迷瞪瞪地跟死屍的大眼白一對視,好懸沒嚇出尿來。

不過二管家到底是二管家,能被忠國公看上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知道自己躲過去一劫,他身上的冷汗唰唰直淌,還是抖抖嗦嗦地扒拉開死屍的肩頭,探頭看了一眼。

眼瞳瞬時放大,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似是不可置信又不得不信。

“這個人你認識嗎?”侍衛睨了他一眼,厲聲喝道,“快說!”

“是……是……是黑鷹衛,忠國公……忠國公豢養的死士。”

指著刺客肩頭的一隻黑鷹,王來福吭哧半天,一句話好不容易才擠出來。

前主子的狠辣讓他極為憤怒,也極為恐懼。

他更為自己的愚忠,感到悲哀。

靖王把他擒回來這麼長時間,不管是起初的嚴刑逼供,還是後來的寬容禮待。

他都咬緊了牙關,沒有洩露主子一絲一毫的秘密。

沒想到他竟如此不顧情義,欲置他於死地。

二管家的怒火直要衝上雲霄,燒透九重天了。

他一言不發地陰沉著臉,跟著侍衛回了靖王府。

被自己忠心侍奉的主子暗殺,他只為自己感到不值。

悲傷、憤怒、驚恐、憂懼,種種情緒一起湧上心頭,直要把他撐爆了。

他坐立不安、茫然失措,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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