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晚上,俏公子樂逍遙帶著幾個富家公子晃晃悠悠地進了惟芳樓,隨手招了一群牡丹來伺候。

臨了的時候,眾人起鬨讓他給身邊的白牡丹贖了身,直接帶回家去。

樂公子於是一把把銀票往外掏,老鴇子卻只管搖頭。

最後掏出的銀票足有兩萬兩了,老鴇子還是不同意贖人,只硬梆梆地撂下一句話:

惟芳樓的姑娘只許進不許出,不管多少銀子都不許贖身。

樂逍遙無奈,拍著桌子大罵:

“哪家青樓有這樣的規矩,不許姑娘贖身的?惹惱了,小爺我今兒找人來拆了你這樓。”

“呵呵,這位爺好大的脾氣,”老鴇子冷笑,“你也不打聽打聽,咱這樓子背後的人是誰?

莫說是這大明府,就是在京城裡,咱們爺跺跺腳,那京城地面都得晃三晃,憑你還想拆了我的樓?”

樂逍遙被人家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家是大明府首富沒錯,論銀子能把一百個一千個惟芳樓買下來。

可是商家地位低,沒權勢,不能跟人家比橫的。

鎩羽而歸的樂逍遙,也算摸到了惟芳樓的一點底細。

惟芳樓在京城裡有人,而且還不是一般人。能把京城地面跺晃盪了的,那至少得是侯爵級別。

本來林落蕊還想用林文昌的權力給惟芳樓施加點壓力,如此看來,大明府知州是不夠看的了。

有錢也辦不了事,權力還不夠強,林落蕊只能暫時擱下此事,等待事情出現轉機。

柳靜雲似乎也將此事擱下了,只是從此卻成了惟芳樓的常客。

好像自上次嘗過滋味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常常流連於此。

不僅去找紅姑娘,也找白姑娘,綠姑娘,黃姑娘……

吟詩賦詞彈琴唱曲,好不快活。

軟玉溫香總是讓人沉醉,他的跟班驚喜地發現他們家公子終於開竅了。終於知道身段柔軟,體態窈窕的姑娘們的好處了。

以前整天除了讀書就是習字作文,正經無趣得不得了,現在也有了些文人墨客的瀟灑風流之態了。

天氣炎熱,食物不足,居住環境差,生病的災民越來越多。

落蕊開始跟著師父每天上街,給災民看診贈藥。

她學醫的初心只為照顧母親,何曾想過要救死扶傷、治病救人?

而今思想不知不覺地便昇華了,竟然用自己的醫術救治起災民來。

“師父,藥材不多了,不知道逍遙哥哥能不能及時採買回來?”

落蕊低頭邊翻檢著藥材,邊跟師父說話。

好久不聞師父回聲,她抬起頭看向他,卻見師父眼睛一瞬不瞬地瞪著前方走來的一行白衣人。

領頭的那人奔著華大夫走來,拍了拍他的的肩膀,笑得極為真誠。

“這不是華兄嗎?好久不見,卻不知你竟躲在這裡?!”

華大夫乜斜了他一眼,抬手撣了撣肩膀,好像那上面沾染了什麼髒東西。

“宋懷仁,在我面前,就不必裝了吧?令人噁心!”

華大夫毫不掩飾對來人的惡感,來人怔了怔,似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

“華兄,過去的事咱不說了。自古來,每逢大災必有大疫,皇上仁德,派我帶惠民署的太醫來察看情況。這大明府既然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宋懷仁假惺惺地道:“我輩學醫之人,當以救死扶傷為己任,華兄一定會擔起這份責任的,是吧?”

華大夫撇了撇嘴,剛要說話,卻聽見遠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華伯伯,落蕊,我給你們押送藥材來了。” 樂逍遙打馬而來,邊走邊衝他們揮手。

無雙如玉的公子翩然而至,卻讓華大夫一下子白了臉色。

宋懷仁也眯眼看向樂逍遙,片刻的愣怔之後,眼底閃現出一絲老狐狸般的狡猾。

他陰沉地看了華大夫一眼,面上滿含譏諷與惡意。

落蕊本能地感覺要出事,而且是要出大事!

她急忙從藥箱裡取出一條白布巾捂住口鼻,迎著樂逍遙,在半道上把他截了下來。

“逍遙哥哥,這裡有災民病了,怕傳染,你趕緊離開這。”落蕊推著他往後走。

“這……這裡是不是有疫情了?你也不能在這,危險!”不明就裡的樂逍遙,一把拽住落蕊的手臂就要拉她離開。

“逍遙哥哥,不是疫情,就是普通的會傳染的病症,你看我都做好防護了。你快走,不要再到這裡來!”落蕊使勁往外推了他一把。

樂逍遙稀裡糊塗,半信半疑地走了,邊走還邊回頭張望。

落蕊急忙轉身又回到華大夫身邊。

宋懷仁不懷好意地看著她,譏笑道:

“華兄,你這位小徒弟還挺機智,可惜沒用啊,我已經看到他了。沒想到她當年生下的孩子被你帶走了,你好大的膽子!”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華大夫狠狠地瞪著他,未加掩飾的怒意噴薄而出。

“哈哈哈……”宋懷仁得意地大笑,“老華,你是不是特別怕我揭露他的身份?我也可以不說,除非……”

“除非什麼?”華大夫問道。

“除非拿你師父的秘籍來換。”宋懷仁緊盯著華大夫,絲毫不掩飾他的貪婪與無恥。

“休想,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華大夫氣得滿臉脹紅,手指戳向宋懷仁,彷彿下一刻就要撲上去撕咬他的血肉般。

“老華,別激動嘛!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我要看不到你師父的秘籍,他的身世就要天下盡知嘍!”

宋懷仁得意地大笑,追上與他同行的人群離開了。

落蕊目睹這一幕,突然明白自己拜師時,師父為什麼因為自己簡單的一句話而做出那麼激烈地反應了。

宋懷仁滿嘴的仁義道德,也能說出“我輩學醫之人,以救死扶傷為己任”這樣冠冕堂皇的話語,其內裡卻不知道有多骯髒。

那樣一副道貌岸然的面目之下,竟是怎樣的一副醜惡的嘴臉?

以逍遙哥哥來要挾師父就範,他真是壞得可以了!

“蕊兒,師父想殺人了。”

華大夫對落蕊低語一聲,滿含仇恨的眼眸死死地瞪著宋懷仁離去的背影。

“我幫您!”落蕊聲音很輕,卻沒有絲毫猶豫。

她雖動過殺人的念頭,卻沒有真正的殺過人。

但為了樂逍遙,她願意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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